終於驗證了心中的猜測,沐冰雪的心卻懸得很高。這件事,究竟是好,還是壞?如果吳浩天知道了,又會如何?
聽到沐冰雪咄咄逼問,劉日輝的眼裡滿是緊張。在沐冰雪說出影子二字時,劉日輝的表情明顯地發生變化。而那一瞬間,沐冰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算劉日輝不是影子,那也與他脫不了干係。她現在所等的,就是劉日輝的回答。
對於沐冰雪如何知道這麼多事,劉日輝的眼裡滿是震驚。但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沐冰雪爲什麼能夠那樣篤定。“我不是影子,冰雪,你認錯人了。”劉日輝解釋地說道,“我真的不認識他。我只是個小人物,又怎麼認得那種上流社會的人。冰雪,你怎麼會以爲我是什麼影子的,他是誰?”
望了眼他的面孔,沐冰雪站起身,緩緩地站在窗戶邊上,注視着樓下車水馬龍的大街。將手搭在窗戶上,沐冰雪慢慢地回答:“因爲,這塊玉佩是影子的。而你,卻又將這塊玉佩給了媽媽。如果你不是影子,那你又是怎麼得到這塊玉佩。江湖兒女,應該十分注重信字。我聽蕭遠說,影子是老爺子的心腹,也是老爺子的好兄弟。既然如此,影子一定會好好地保護玉佩。除非他死,要不然絕對不會隨便給了別人。”
“你是說蕭遠?他怎麼會知道的?而且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告訴你了?”劉日輝脫口而出地問道。對於蕭遠,他自然瞭解。
並沒有回頭,依舊望着前方,沐冰雪的眼神變得飄遠,望着蔚藍天空裡的朵朵白雲:“蕭遠,他是n.t組織蕭勇的兒子。這是他在臨死之前,讓他的表妹交給我的。他給了我一張圖片,上面所畫的那個信物,和你給我的玉佩一模一樣。而且他也告訴我,影子有將信物的圖騰刺在自己身上。而這幾點都在證明,外公您是影子的可能性很高。”
原來如此,竟會這樣的事情。影子的眉頭微微地皺起,一抹凝重出現在他的眼底:“或許他這麼說有他的目的,只是爲了騙你而已。”
聞言,沐冰雪回過頭,衝着他微笑地搖頭:“不會的,如果說這世界上一定有個人不會騙我,那就是蕭遠了。我相信,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他都不會騙我的。外公,請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影子。”
本想繼續辯解,卻在看到她那有些凜冽的目光後,心中顫抖一下。這個眼神,透露着一絲冰冷。見此,劉日輝不由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同樣的視線,久違而又熟悉。過了良久,劉日輝終於說道:“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保證,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見他終於肯說實話,沐冰雪笑着回答:“好,我答應。外公,知道爲什麼我會把你帶進這個房間嗎?”
不解地看着他,劉日輝的眼裡寫着困惑。見此,沐冰雪調皮地眨了眨眼:“因爲這個房間有隔音系統,所以無論我們說什麼,外面的人都不會聽見。剛剛我也已經把房門鎖上,所以您可以放心地說出來。”之所以會設計出這個房間,也是因爲當時失去任淑華之後,沐冰雪不希望別人聽到自己痛苦的哭喊聲,便額外加了一層隔音系統。真沒想到,今天卻派上用場。
聽見沐冰雪這麼說,劉日輝終於安了心。本想隱瞞的,只是看來已經瞞不住了。沐冰雪,真是很聰明。透過一些線索,能夠將視線串聯起來。輕嘆一聲,劉日輝在椅子上坐下,無奈地說道:“不錯,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影子。這個名字已經遠離了我幾十年,我都快要不記得了。影子,這是我當年在組織裡的代號。因爲和大哥感情很好,幾乎形影不離,所以就有了這個代號。”
果真是他,見他承認,沐冰雪終於鬆了口氣。從某種程度上說,她倒有些慶幸,劉日輝便是那難以尋找的影子。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會好辦一些吧。“嗯,外公,沒想到真的是您。怪不得我看到這個玉佩時總覺得很眼熟,沒想到會是老爺子給您的信物。外公,對於事情的經過我不想知道。之所以揭穿您的身份,是想告訴您一件事情。”
擡起頭,劉日輝微笑地說道:“什麼事?是關於暗夜的嗎?”
搖了搖頭,沐冰雪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這件事情,是蕭遠拜託我的,也是老爺子拜託他的。老爺子讓他找出影子,並且讓他把影子手中的信物毀了。後來,蕭遠見自己沒有時間再去完成老爺子的遺願,便將這件事告訴我,讓他代他完成。”
“大哥讓我把信物毀了?”劉日輝吃驚地說道。但他的眼裡,卻是一抹了然的笑意。彷彿這件事,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雙手放在桌子上,沐冰雪一臉憂傷地回答:“是啊,老爺子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爲了掙脫信物,而殘害對方。不,應該是說,不想任何一個孩子贏得信物,再殘害對方。只有把信物毀了,這樣才能杜絕那樣的事情發生。其實老爺子應該也挺痛苦的吧,辛苦創立的組織,卻因爲兩個孩子的鬥爭而一分爲二。又因爲不想讓他們受傷,必須讓組織永遠地分割。我想,他讓你躲起來應該也是爲了這個吧。”
劉日會沒有回答,而是平靜地看着她。好一會兒,劉日輝這才說道:“不錯,大哥之前有交代過,不能讓他們找到我。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到處流浪,就是爲了躲起來。我也曾經想過把信物毀了,這樣就可以杜絕那種是事情發生。但是冰雪你想過沒有,如果我把真的信物毀了。那萬一有人拿着假信物,以假亂真,那又該怎麼辦?所以思來想去,我絕對把信物好好地保存着。而淑華那,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暗夜和n.t都不會知道,淑華是我的女兒。”
確實會有這種可能,況且,現在n.t的當家人是誰,尚且不清楚。如果不是蕭家人,那這個比賽,還作數嗎?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劉日輝猛然爆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很多人都以爲,n.t現在的老大不是蕭家人,所以這個不成立。但據我所知,現在掌控n.t的那個人,是蕭家人沒錯。但具體是什麼身份,我就不清楚了。我曾聽說過蕭勇和蕭遠的事情,現在他們倆都死了,這對暗夜而言是有利的如果他們能夠得到信物,順應者會多些。畢竟組織裡還有很多人,是大哥部下的後輩。”
想到吳浩天偶爾的作風,沐冰雪擔憂地說道:“如果讓吳浩天得到這個,我擔心蕭家剩下的那些親眷會有危險。我從沒聽蕭遠提起他的媽媽,但我還是不想讓她有什麼危險。如果蕭遠沒死就好了,這樣可能就不會有爭鬥那種事情。”
瞧着她一副感傷的模樣,劉日輝的心裡浮現出一抹疑惑:“冰雪,聽你的語氣,好像和蕭遠感情很好。你是吳浩天的妻子,按理說不該和他是對頭嗎?”爲什麼,他會在沐冰雪的眼裡,看到一股濃濃的歉疚。
並沒有隱藏心中的傷感,沐冰雪苦笑地說道:“因爲,他是爲我而死。那個時候我正好需要做心臟移植,所以他在瞞着我的情況下,把他的心給了我。正因爲如此,蕭勇纔會那麼恨我。蕭遠是個好人,對於組織的事情,他一點都沒興趣。他喜歡彈鋼琴,是個演奏家。”
說完全沒有驚訝,那是不可能的。劉日輝沒有想到,蕭遠是爲沐冰雪而死。也就是說,他欠了蕭家一個人情。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可以把信物交給暗夜了。而從沐冰雪的眼神裡,劉日輝同樣讀到一些訊息。自古以來,情字最傷人。“那些都過去了,他爲你犧牲,應該就是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蕭遠,是個好人。”劉日輝安慰地說道。
現在既然知道影子就是劉日輝,沐冰雪的心中暗暗地盤算着。“外公,聽說暗夜正在全面捉拿你,你要小心一些。還有,剛剛浩天突然離家,說是組織裡發生棘手的事情。我猜想,可能與n.t有關。最近倆組織的矛盾持續惡化,而這其中,可能與您有關係。這段時間您最好還是不要出門,如果有什麼需要做的事情,就讓阿姨幫你。我相信,阿姨不敢亂來。”沐冰雪簡單地說道。在蘇小小的心裡,最重要的便是趙健凌。所以沐冰雪斷定,她一定不想看到趙健凌受傷難過。
聽着她的言論,劉日輝滿意地笑着。看這情景,沐冰雪應該不會被人欺負。既然如此,那他也放心了。站起身,劉日輝朝着房門口走去。將手落在門把上,劉日輝笑着說道:“冰雪,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死,不要怪任何人。因爲,這是我的命。”說完,劉日輝打開房門,朝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沐冰雪面色淡定地回答:“不,如果是他逼死你,那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他!外公,你是我的親人。”
聞言,劉日輝苦澀一笑。傻孩子,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