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延卿擡起眼簾望向齊齊,卻見小傢伙察覺到他的目光,竟是第一時間邁着小單腿往何弘的身後一躲,白嫩又肉嘟嘟的臉上泛着薄薄的一層粉,小臉因爲緊張嚴肅的繃起。
而何弘更是表情空白,看着模樣像是什麼情況都沒有又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可是他現在心中早已是滔天駭浪。
三個人無聲的把目光落在了躲着何弘身後的齊齊身上,小傢伙的感覺到他們難以形容的目光,小小的身軀往後縮了又縮,下意識的對着何弘喚道:“外公,我們快回去呀。”
何弘回過神,先是麻木的點點頭,眼尾的餘光就看到殷延卿站起身來,他立即轉過頭對着殷延卿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後槽牙是徹底的磨平了,他笑了一聲,款款道:“瞧着天色已晚,我就不留殷先生了,遙遙你也跟我回來。”
紀遙遙啊了一聲,第一時間卻是看向了殷延卿,又是把何弘氣得肝疼,他抱起了齊齊,一手拎着寵物箱,加重了話音,聲音越發低沉:“遙遙。”
“好的爸爸。”紀遙遙收回目光,轉過身跟在了何弘的身邊,復而回過頭,又輕輕的對殷延卿說:“下次見。”
身後是一片光輝熠熠的夕陽,金色的陽光灑在男人的身上,好似給他披上了一層鎏金般的披風,他本就孤傲冷硬的面孔顯得越發弧線冷硬,宛如上神用手中利器刀削斧鑿築雕而成,風吹過他身上的衣料,發出細碎的簌簌聲,他的目光清冷的看着離去的三人。
都等着他們進入別墅,整扇威嚴而厚重的門在他眼前關上,殷延卿才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他遠眺夕陽,薄脣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輕笑了一聲,殷延卿身姿瀟灑而利落的坐回車上,長手一拉,車門緊閉時就發出了砰的一聲。
何弘將齊齊抱在沙發上,紀遙遙有些忐忑又有些羞澀的坐在旁側的位置上。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你們出門一趟,齊齊就——就叫殷延卿爸爸了!”何弘提到這個,心口還直悶得慌。
這種感覺就像是主人家不在,細心養的一盆名貴的花卉,就被一個翻牆而入的小偷給偷跑了,還順手牽羊的拿走了另一盆!
買一送一都沒有這麼憋屈!
紀遙遙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說到底她也不是很明白爲何齊齊突然想通了,要知道這個小傢伙下午的時候都還不承認殷延卿,怎麼到門口了反而願意喊了。
左思右想,紀遙遙遲疑了許久才猶豫的回答:“難不成是因爲我下午不同意齊齊養小狗,然後殷先生同意的原因?”
想來想去好似也只有這件事了吧。
何弘險些氣出一口血來,他頓時道:“齊齊養個小狗有什麼不好的,你就同意了唄,居然讓殷延卿趁虛而入。”
紀遙遙摸摸鼻子,“我也只是顯然齊齊能認真一點,而不是就當撿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
何弘長嘆一聲,目光對上趴在他旁邊的小孩兒,他擠出一個微笑問道:“齊齊,你還記不記得和外公的約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