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動作停住,黑眸緩緩擡起,瞧着病牀上一臉青白的少女,嘴角輕嗤;“你想說?”
“我……”方寶珊咬咬牙,面露苦色:“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她能露出這個表情,方徵秋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冷笑一聲,淡淡啓脣:“所以,是誰?孟瑾,還是孟琛。”
“哥……”方寶珊迅速擡頭,知道瞞不過他,臉上一片悔意,眼眶都紅了:“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不管瑾姐的事,但是琛哥……”
“他說什麼?”將手裡的蘋果削好,又切成兩半,一半放到桌上的杯子上,一半自己吃,他問得閒適。
方寶珊卻覺得口乾舌燥,心裡鈍了好久,才支吾的說:“琛哥的意思,好像是要見見她……”
“見?”方徵秋眼眸眯起:“他來了慕海市?”
“不,不知道……”方寶珊現在是真的怕了:“哥,琛哥不會害她吧?應該只是警告她,不會太嚴重的吧,琛哥不是已經……”
“已經洗手了?”方徵秋霍然起身,將吃了一半的蘋果扔進垃圾桶,面上,是從未有過的嚴厲:“過兩天出院就回京都去,暫時我不想見你。”
“哥……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替瑾姐抱不平,瑾姐還等着你回去娶她,你卻已經有了女人了,你和瑾姐從小一起長大,這麼深的情誼,喬蕊怎麼比得了,我以爲,我以爲只要告訴琛哥,琛哥會出面逼你回去結婚,這樣事情就解決了,我根本沒想過要針對喬蕊。”
“逼我結婚,這個理由算正當?”他被氣笑了。
方寶珊一噎,眼睛又紅了:“媽也是這個意思,家裡都是這個意思,當初要不是瑾姐琛哥的父母,咱們一家都要完蛋,媽說人要感恩,我們不計較孟家以前涉過黑,現在只要是乾淨的就行了,再說瑾姐那麼賢惠,你在慕海市,我在國外,這段日子陪在媽身邊的就是她,我們都希望你們能好……”
“理由很充分。”方徵秋嗤笑一聲,眼中冷意更甚:“所以,你覺得你做的對?”
“我只是方法沒用對,我不該牽連喬蕊。”幾天相處,她也不想喬蕊受傷:“你放心吧,我會回京都,我會找琛哥說,我會勸他……”
“你?”方徵秋瞧了她一會兒,覺得有些話,到底還是不要說早了:“算了,好好休息,這幾天秦顯來照顧你,我要忙。”說完,就往門外走。
剛走到門口,後面,方寶珊的聲音又響起:“哥……你是不是怕瑾姐的身份,會影響你的仕途,纔不娶她?”
方徵秋腳步沒停,甚至頓都沒頓一下,眨眼,人已經不見了。
方寶珊坐在病牀上,臉色難看極了。
“這條手鍊,新買的?”廚房,喬蕊正在炒菜,後面,厚重的男音倏地響起。
她驚了一下,擡頭一看,看到了不知何時走到她後面的景仲言,吐了口氣:“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景仲言伸手將她抱着,視線一直瞧着她的手腕。
“什麼時候買的。”
“戴了好幾天了,你這纔看到?”喬蕊嗤笑一聲,任他抱着,繼續炒菜。
男人頭擱在她肩膀上,將人又摟緊了點,語氣有些低啞:“跟你在一起,我的視線,從來不在首飾上。”
喬蕊臉一紅,識趣的沒問“那在哪裡”。
她知道,得出的答案肯定不會很浪漫。
她沒有作聲,他卻吻着她的脖子,低問:“怎麼不問?”
喬蕊哭笑不得:“沉默是金啊,保持中國人的傳統美德。”
他笑了一記,手指從她的衣角下面掀開,鑽了進去,在她腹部流連。
喬蕊知道他的性格,深怕他亂來,趕緊警告:“我可還在炒菜!”
“所以?”男人指尖像是帶着電流,碰到喬蕊的肌膚上,便是一片酥麻,她腿禁不住有些軟,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側眸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說是瞪,但在景仲言眼裡,卻是別的含義。
他探過頭,找到她的脣,吻了下去。
喬蕊被他弄得氣喘吁吁,又是一陣腿軟:“景仲言!你不要亂來!”
“什麼叫亂來?”他低聲問,吻得更加用心了。
喬蕊被他弄得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偏偏手裡還抓着鍋鏟,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景,景仲言……”她喘着氣叫他,聲音綿啞:“先,先吃飯……”
估計是被壓榨久了,喬蕊就算想做出震喝的樣子,也不成功,最後也是被男人牽着鼻子走。
景仲言剛開始只是想逗逗喬蕊,可喬蕊身子敏感,他有來了意思,慢慢就有點受不住,第一個吻落下,他就開始乾渴,現在一陣廝磨,是想收手的來不及了。
他動作不覺深了些,手已經伸到喬蕊胸前,解開了釦子,往裡面探。
“啊!”喬蕊突然大叫一聲。
景仲言嗤笑:“有這麼大反應?”
“不是……”喬蕊推開他一點,盯着他的眼睛:“我親戚來了。”
“嗯?”
“大姨媽。”
景仲言:“……”
喬蕊推開他,跑進了洗手間,再出來時,就看到男人站在廚房門口,一雙眼睛,幽怨的瞅着她,看着特別可憐。
喬蕊走上去,捧着他的臉吻了一下,表情卻特別得意:“人類太弱小了,鬥不過天意,景總,洗手準備吃飯吧。”
這頓飯,景仲言吃的一點不開心,喬蕊卻吃的高興極了,是啊,怎麼能不高興,看着對面男人那慾求不滿的小眼神,笑得簡直快岔氣了。
這是喬蕊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景仲言面前佔上風,簡直該記下來,以後代代傳頌。
吃晚飯,喬蕊經期來了想早點睡,景仲言見也沒什麼事做,也上了樓。
走到二樓書房外,喬蕊頓了一下,看着身後的男人:“你幹什麼?”
“進房,睡覺。”
“你睡那邊。”她伸手,指了指主臥的房門。
景仲言:“所以?”
“我睡這邊。”她指指自己的書房門,特別煞有其事的說:“經期來了一起睡會不乾淨,弄到你身上就不好了,所以要單獨睡。”
“我不在乎。”他冷硬的道。
喬蕊想笑,到底忍住了:“我在乎,不能這麼不愛乾淨,不愛乾淨的孩子大人不喜歡。”說着,她推着他的背,將人推進主臥,然後一揚手,還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景仲言目光深沉,直到房門關上,才揉揉眉心,走到電腦前,打開,翻開網頁。
最快三天,最慢一個星期?
女人來經期需要這麼久嗎?
男人眉頭越蹙越緊,最後幾乎擰成一個結。
這是喬蕊最近這段時間,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她可以在牀上滾來滾去,從這邊睡到那邊,從這頭睡到那頭,不用擔心身邊時不時冒出來撩撥的手,也不用睡一會兒就撞到男人堅硬的懷裡,然後被緊緊抱着,動彈不得,最後凌晨不到被熱醒。
兩個人睡有兩個人睡的好,但一個人睡,無疑自由度更高。
第二天,喬蕊沒遲到,她準時起牀,準時洗漱,準時做早餐,跟某人準時用過飯,餵過貓,一起出門。
神清氣爽的清晨啊,不用在浴室裡跟某人磨蹭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的感覺,真是讓人懷念。
可她倒是高興了,駕駛座上的男人,卻不高興。一張臉黑得不得了,喬蕊覺得自己也不能得意得太過了,臨下車前,吻了他好一會兒,才把人哄好。
到了公司,剛好遇到趙央出來,她驚異:“難道我還是遲到了?不對啊,八點五十,你怎麼從裡面出來?”
趙央視線在公司門口轉了一圈兒,找到了要找的車,面色陰沉的推開喬蕊:“我有事,先走了。”
“喂,你……”喬蕊看着她的背影,瞧見她跑到了一輛有些眼熟的越野車前,頓時眼前一亮,那是唐駿的車。
果然,趙央跟唐駿真的在一起了,她就知道。
嘟噥一聲,她覺得這樣挺好的,趙央也該談談戀愛了,如花似玉的姑娘,一直單着可不好,唐駿剛好是個好男人,他們倆,怎麼看都般配。
可現在,被喬蕊定義爲般配的兩個人,卻箭弩拔張,一觸即發。
“我說了,不關我的事!”趙央沒敢上唐駿的車,只站在車窗外面,盡力解釋:“你被開除關我什麼事,唐駿,我和你認識沒幾天,就去過你家一次,你不要能賴就賴。”
“呵,有目的的,一次就夠了。”唐駿冷笑,趙央不肯上車,他就下車,走到她面前,壓低了聲音,滿臉寒意:“趙央,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如果真想跟我好,上次到了我家,我求你留下過夜,你怎麼又走了?”
“我爲什麼不能走?你是我的誰?我們是男女朋友嗎?不是吧,就算是男女朋友,我不願意,你要是硬來,也是強x,我怎麼就不能走。”
“你走可以,但是帶走了你不該帶走的東西。”唐駿聲音一厲,表情又一陣扭曲:“我和小思的照片是不是你弄出來的,你說!”他說着,手捏住了趙央的肩膀。
他力氣很大,趙央只覺得骨頭都要碎了,咬牙瞪着他:“不是,我沒拿你照片!我說唐駿你也算無恥了,你就老實說吧,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跟你無關!說,爲什麼要害我!”唐駿力道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