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麪包麪糰從來不會往外跑,喬蕊笑了起來,兩隻貓咪懶洋洋的,一貫大門開了好半天,才搖搖晃晃的打着哈欠起來,那摸樣,別提多遲鈍了。
等到門重新關上,小金知道出去無望了,又轉頭,繞在兩個客人腳邊,熱情的不像樣子。
喬蕊磕磕巴巴的走到沙發,總算坐下了。
景仲言四下看看,問:“貓呢?”
“這兒呢,這兒呢。”楊先生立刻進了房間,門一開,兩隻貓咪伸了個懶腰,喵了一聲,慢慢走出來。
一看到小夥伴出來了,小金也不管客人了,一個箭步衝上去,就圍着麪包轉。
楊先生哭笑不得:“小金特別喜歡兩隻貓,天天鬧着人家玩,我剛纔看兩隻貓都困了,小金還在旁邊供人家,就把它們弄到房間裡去睡。”
喬蕊點頭,招了招手:“麪糰過來。”
麪糰邁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軟綿綿的走過來,走到喬蕊面前了,像是認識人一般,仰着頭,“咪”了一聲。
喬蕊萌壞了,趕緊把它抱起來,放在懷裡好好親了一會兒。
麪包還被小金纏着,景仲言禮貌的跟楊先生道了謝,又把禮物送上。
楊先生打開看了一眼,撿起一根牛肉乾吃進嘴裡,立刻瞪大眼睛:“這是你們做的?真好吃,還做了這麼大盒,真是麻煩你們了。”
景仲言:“……”
喬蕊:“……”
該不該告訴他,這是做給狗吃的,不是給人吃的呢?
喬蕊木着臉看向景仲言,景仲言搖搖頭,不要說。
楊先生人很好,這幾天因爲代養貓,還特地給麪包麪糰買了不少玩具,喬蕊更決定堅決不能告訴他牛肉乾的事了,多影響關係啊。
在楊先生家坐了一會兒,看時間還早,就約着要不要一起去遛彎。
楊先生趕緊給小金戴上了遛狗繩,景仲言也帶了溜貓繩,喬蕊抱着麪糰,三人一起下去。
九點鐘已經有些晚了,但是下面花園還是有不少人,景仲言不愛說話,喬蕊就一直跟楊先生聊天,兩家的關係無形中又拉近了些,最後分開的時候,小金特別捨不得麪包,嗚嗚嗚的叫得特別可憐。
回家的路上,喬蕊異想天開:“不如我們再養條狗吧。”
景仲言手指曲着,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
喬蕊捂着頭,不高興:“怎麼了嘛?”
“你以爲是動物園?”
喬蕊嘟嘟嘴,也覺得如果養了狗,肯定會很麻煩,狗是要天天遛彎的,但是貓不需要,而且剛帶回來的狗,還要教它上廁所,麪包麪糰是自己就會的,屬於得天獨厚,換一隻,可沒這悟性。
喬蕊也是突然想到,也沒怎麼當真。
兩人回到家,喬蕊好幾天沒看到兩隻寶貝,一直抱着不撒手,景仲言換了衣服下來,就看到她還在沙發上逗貓,眸色沉了沉,還是決定開口。
“今天的面試,聽說你去的?”
喬蕊擡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安娜太忙了,讓我代一下,說到這兒,我還有圖沒看呢,一會兒再看。”
景仲言走過來,坐到她旁邊,麪包立刻一躍跳上來,走到男人懷裡,團吧團吧,就睡了下去。
景仲言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貓,思考措辭:“選了幾個人?”
“兩個。”喬蕊眸色動了一下,想到那個成雪,索性把事情攤開:“一個成雪,一個陳素素,都挺不錯的,尤其是那個成雪,國外留學回來的,有國外經驗,年紀也不大,很不錯。”說到這兒,她目光湛湛的看向他:“如果確定了,這兩人明天就會上總經辦,你可以看看。”
她的視線太灼人,景仲言抿了抿脣,“嗯”了一聲。
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喬蕊尤其強調:“那個成雪,我看她的年齡,已經二十九了,比我還大三歲,不過看起來好年輕,很清純,資料寫的未婚。”
景仲言垂眸,看着她:“你想說什麼?”
喬蕊攤攤手:“沒什麼,就是好奇,你認不認識。”
景仲言從沒低估過喬蕊的記憶,成雪這個名字,他在她面前接過一次電話,她應該是聽到的,但是隻是驚鴻一瞥的兩個音調,成,陳,程,她怎麼就能確定,那個成雪,就是這個成雪呢?
還是,另外還有人跟她提過?
“付塵跟你說的?”這是他唯一的猜想。
喬蕊笑笑:“提過兩次,不過我沒在意,所以,就是這個人嗎?”
景仲言想說不是,這個時候,似乎不應該承認的好時候,但是現在否認了,等到明天,還是會揭發,到時候,情況可能會更糟。
最後,他抿着脣,說了個不清不楚的答案:“不知道,沒看到人。”
喬蕊移開目光,點點頭:“明天你應該就能看到了。”
景仲言沒做聲。
喬蕊打開電視,隨便翻了一個臺,漫不經心的看着。
兩人間的氣氛,去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景仲言突然開口:“如果是,如何?”
喬蕊頓了一下,看向他。
其實他能說這句話,答案已經出來了,就是同一個人,這個成雪,就是他的生命中,曾今出現的那個成雪。
喬蕊也不清楚如果是,自己會怎麼辦,她其實根本沒考慮到這一步,或者,她心裡希望不是,就催眠自己,不是,不是,不是,而不想面對如果是,這個答案。
她揉了揉麪團的脖子,隨口說:“你又沒看到人,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說完,她放下貓,起身:“我先去洗澡。”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景仲言目光沉了沉,脣瓣抿着。
少了喬蕊,麪糰邁着腿利落的跑到景仲言身邊,想也爬到他懷裡,男人伸手一撈,將兩隻貓都摟住,低頭問:“怎麼辦?”
“咪。”麪糰叫了一聲。
景仲言吐了口氣,覺得頭有點疼。
喬蕊回到房間,沒有立刻洗澡,反而坐在牀上,撥通了付塵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就通了,她開門見山:“成雪是成功的成,下雪的雪是嗎?”
付塵接到喬蕊的電話時,明顯是愣住了,他看看來電顯示,的確是景仲言的號碼啊,怎麼是喬蕊打來的?
“仲言呢?”他問。
喬蕊音色加重:“他在樓下,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付塵都要哭了,你們小兩口的事,關我什麼事啊,爲什麼要問我。
他嘀咕:“我這兒還有點事呢,先掛了啊,你有什麼事,問你男人吧,別問我。”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只剩忙音。
喬蕊盯着,慢慢起身,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是她,就是她。
而且,他們都知道了。
熱水從頭頂衝下來,喬蕊站在水柱中間,任憑水流流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其實,就算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誰沒有點過去,景仲言那麼優秀的男人,他過往的世界,也就是一個成雪而已,現在她出現了,出現了又如何,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是她。
舊愛而已,既然是舊的,就說明是過去式。
喬蕊安慰自己,沒事的,肯定沒事的。
可是心裡,卻還是沒信心。
成雪回來了,並且進入景氏,景仲言知道了,或許,連付塵都知道了,可是他們沒有任何作爲,景仲言默認了成雪進入景氏,進入總經辦,他默認了他的舊愛出現在他身邊,離他最近的位置。
想到這兒,喬蕊的心就揪着。
她不想用不好的心態去想他,但是他這樣不避嫌的做法,卻真的讓她難以適應。
洗完了澡,她還是渾渾噩噩的,出來的時候,她身上還冒着水汽,房間裡,已經多了個男人。
景仲言坐在牀上,放在一邊,喬蕊視力好,看到還亮着屏的,顯示着最近聯繫人的頁面。
而最上面的一通,就是撥出的,打給付塵。
喬蕊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出去。
景仲言看着她,目光微沉。
他是怪她用了他的是嗎?
喬蕊抿了抿脣,沒有作聲,沉默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插上了吹風機。
呼呼呼的吹風聲響徹房間,喬蕊閉上眼睛,儘量不去看牀上男人的表情,她的心很亂,亂的張牙舞爪,她自己都理不清。
就在這時,她的手突然被另一隻帶着溫度的大掌包住。
她頓了一下,那隻大手已經接過她手裡的吹風,替她吹頭髮。
喬蕊放下雙手,感受着頭頂上,另一雙手,爲她服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髮幹了七分,吹風也關了。
房間裡一下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喬蕊沒有動,就坐在那裡,她眼瞼微垂,等着他說話。
沒有等到男人的聲音,卻等到了一個帶着溫度的吻,落在她的後脖。
她僵了一下,微微側頭,脣便被捕捉到了,溫軟的脣瓣被另一張有些冷氣的脣給印住,他咬着她的脣。
他沒生氣嗎?
喬蕊心裡想着,手卻摟住他的脖子,讓自己迎上去。
吻了好一會兒,他將她整個抱起,走到牀邊,一邊吻着她,一邊將她放到牀上。
今晚的景仲言,似乎格外溫柔,喬蕊很熟悉他做這種事時的習慣,他喜歡火熱的方式,而不是現在這樣,他只是慢慢磨着。
喬蕊被他磨得渾身像沒了骨頭似的,迷迷糊糊間,聽到他在她耳邊喚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