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言掛了下屬的電話,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攔了不到兩個月,那邊,終於還是過來了。
看着窗外已經隱約的天光,他抿了抿脣,眼神,凝着那片亮出,眸色複雜,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軟軟的身子傾靠上來。
一雙白皙的手腕,環住他的要,伸到前面。
他眯了眯眼,垂眸,掌心握住那兩隻小手,側眸問:“不睡了?”
“嗯,醒了。”昨晚睡得早,喬蕊今天醒的也早。
她側臉貼在男人的後背,小小的身子,就這麼從後摟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他轉身,將她抱住:“再陪我躺會兒。”
說着,將她打橫抱起,在女人的一聲驚呼下,把她裹進了被子裡。
喬蕊在軟軟的牀上被她壓着,笑靨瞧着他的眉眼,指尖伸出,點着他的鼻尖。
他張口,咬住她的手指,輕輕磨着。
喬蕊被他逗得咯咯笑,將臉埋在他脖子裡,小聲的嘟噥:“好癢。”
那聲音輕輕淺淺的,帶着點嬌嗔,他心頭一熱,找到她的脣,吻了下去。
喬蕊順勢環住他的脖子,將自己迎上去,臉上的笑,始終沒散。
這個清晨,伴隨着陽光升起,帶着纏綿的暖氣,將天地籠罩。
房間裡的火熱,一陣接過一陣。
而房間外,一樓,有個孤獨的男人,窩在沙發上,抱着狗,滿臉喪氣。
“小金,我們衝進去怎麼樣?”
公寓的隔音設施很好,他雖然不知道里面兩人在幹什麼,但是看已經快十點了,還不出來,就知道指定又是什麼兒童不宜的。
他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早,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那兩人卻還在逍遙,簡直喪心病狂。
摸着大狗毛茸茸的腦袋,瞧着它無辜的大眼睛,付塵認真的想:“要不,我也養只狗算了,小金,我養個小銀好不,回頭給你當老婆。”
小金也不知聽懂了沒有,仰起頭,嘴咧得大大的,出氣。
“你也說好?”摸着它的大腦袋,付塵笑:“小銀這名字是不是隨便了點,叫love好不好,英文名,檔次聽着高點。”
“汪。”小金叫了一聲。
“你也覺得行,那就這麼定了,回頭去寵物市場看看,不如現在看吧。”他從房間拿出電腦,登陸寵物官網,開始找。
翻了一會兒,他指着一隻半大金毛。
“這個怎麼樣?”
“汪。”
“這個呢?”
“汪。”
“這個呢?”
“汪。”
“做夢吧你,想要三個老婆,我都沒有,你還想。”
“汪。”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
喬蕊和景仲言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聽到腳步聲,小金一個竄起來,甩着尾巴,跑到樓梯口等着。
喬蕊下來,揉揉小金的腦袋:“餓了吧,來,給我倒狗糧。”說着,領着狗就往廚房走。
付塵不樂意的哼一聲:“貪吃狗,不想要老婆了?”
“你是它老婆?”景仲言閒閒的走過來,坐到沙發的另一邊。
付塵眯眼:“會不會說話你。”
男人不做聲,打開電視,看新聞,又問身邊的男人:“喬蕊這兒沒什麼事了,今天你就走吧。”
“呵,吃完齋就不要和尚了?重色輕友!”
景仲言不置可否,看到新聞上正在播那個兇殺案,上面講的很簡略,但畢竟是本地新聞,之前又鬧得沸沸揚揚,畢竟慕海市的兇殺案,還是很稀少的,現在案件偵破,當然要報道出來,至少讓百姓們安心。
喬蕊餵了貓狗,纔去做飯,因爲都這個點了,肯定就直接午餐了。
付塵餓了一早上,午飯一做好,就狼吞虎嚥的,等吃完了,喬蕊去廚房收拾了,他纔跟景仲言說:“過兩天,我要回家了。”
男人瞧他一眼:“嗯?”
“進公司,總不能讓那婊子的兒子在公司作威作福。”
景仲言不置可否,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想到今天早上接的那通電話。
只怕,他也有場硬仗要打。
景仲卿,他到底還是回來了。
“那個女人什麼情況。”他問的,是那個給付塵戴綠帽子的。
“流了。”付塵冷笑:“他們那家人,有趣得很呢。”
“你做的?”景仲言看着他。
付塵皺眉:“我像對女人動手的?要是我真對女人動手,早跟你們家喬蕊打不知道幾回了,她就知道氣我,我說你哪兒找的這個女人,剛開始還挺乖巧的,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又兇,又狡猾,還有她那個助理,叫趙什麼,簡直是個母夜叉。”
景仲言閒閒勾脣:“喬蕊很溫柔。”
“那是對你,對我可不是。”
這麼一說,男人臉上的笑意又深了。
付塵特別看不上眼:“你看看你什麼表情?跟個妻奴似的,你還是景仲言嗎?還是我們裡頭,那個冷峻狂妄,不苟言笑的景少嗎?”
嗤了一聲,景仲言不做聲。
付塵又說:“跟你說說那野種的事,其實那女人也挺有腦子的,知道孩子賴不上我,估計等到孩子生下來,都撈不到名分,就打上主意給我那位好大哥頭上去了,大着肚子都能爬上他的牀,還給他未婚妻打電話,你可以想象,電話打過去是什麼後果,女方那邊直接打電話過來問,到底怎麼回事兒?原配還沒進門,就搞出了野種,要取消婚約。我那個好繼母就氣到了,把錯都歸到那女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頭上,我那個雜碎大哥也生氣,所以,也不攔着,呵呵,自己的兒子孫子,就這麼死在這對母子手上,那女人現在在醫院鬧着自殺,公司那邊,已經有高層看不下去,要我那位大哥,停下手裡面的工作,把權利交出來,這個時機,就給我去現身了。”
這的確是個好時機,景仲言卻還是提醒他一句:“小心點。”
付塵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那私生子在公司作威作福這麼久,還有老頭子撐腰,下頭籠絡了不少人,他現在進公司,要面臨的,顯然不是什麼小敵對,如果不小心點,說不定,真的就被擺一道了。
看他明白,景仲言也不多說了,付塵雖然平時不着調,但是他有腦子,也有分寸,懂得怎麼拿捏。
其實付塵能耐不小,只是他看不上那對母子,也看不上他父親,這才閒雲野鶴的當着他的花花大少,敗他們的錢,其實浪費的,也是他自己的時間。
人,重要是學着面對的。
付家的東西,本來就是他應得的。
“不過也有一個好處。”付塵咧嘴笑笑:“老頭子查到我不孕不育了,往後,不會給我安排商業聯姻,看來,我真能自由不少。”
這件事付塵瞞了這麼久,景仲言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公開,付老那邊,不可能查到。
付塵到底還是成熟了,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和劣勢,達到最理想的效果。
他有這份心性,往後的路,不會短。
他“嗯”了一聲,也不多說了,廚房裡,喬蕊擦乾淨手出來,朝着他走來,坐到他旁邊。
難得休閒一天,付塵也沒當電燈泡,休息了一會兒,就走了。
下午,喬蕊不想念書,纏着景仲言要出去玩。
“你外公家?”
喬蕊連連點頭:“確切的說,不是我外公家,那房子已經賣了,是我外公以前的家,那在郊外,有點遠,不過開車也要不了一個小時,去看看那邊現在變成什麼樣了,我帶你見見我外公。”
“嗯?”他挑眉。
喬蕊笑:“那棵樹,希望那棵樹還沒被砍掉,那是我外公種的樹,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大樹裡面,我和時哥哥還好玩的種了兩顆小樹苗,用的我們倆的名字,說起來,快十一月了,時哥哥不知道今年回不回來了。”
景仲言凝起眉,不言不語的看着她。
喬蕊回過頭,看他那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湊上去,吻住他的脣:“你吃醋了?”
“嗯。”他按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不滿意的說:“不要再提他,任何時候。”
“他是我親人。”她苦着臉。
景仲言俊眉攏住。
“你是我愛人。”她話落,重重的撲進他的懷裡,覺得說出愛人兩個字時,自己的臉都燙了。
畢竟,還是不習慣說這種話。
男人愣了一下,感覺到懷裡軟軟的小身子,探頭,找到她的脣,吻住,咬了兩下,抵着她,說:“再說一遍。”
喬蕊臉頰羞紅,皺皺鼻子,不肯,要跑開。
他拉住她的手腕,將人扯回來,摟緊她的腰,緊盯她的眼睛:“再說一遍。”
“不說。”她扭頭,不看他。
他眯眼,箍着她的下巴,逼她迎視自己:“乖,再說一遍。”
“唔……”她臉動了動,掙不開他的手,大叫:“景仲言,都是文明人,不準暴力對待!”
“再不說,更暴力的都有。”他話音一落,薄脣落下,吞進她的驚呼,在她脣上輾轉。
手還伸到她腰間,撓癢。
喬蕊怕癢,她東扭西扭,卻感覺無處可逃。
碩大的客廳,她的笑聲清脆洪亮,陽臺邊吃飽喝足的小金擡眼看了一眼,大掃把似的尾巴慢慢晃着,他肚子下面,趴着一隻小奶貓,小貓喵了一聲,睡得香甜。
它爪子邊,還枕着一隻大貓,大貓伸了個懶腰,抖了抖毛,又趴下來重新睡覺,似乎對沙發上的熱鬧,早就習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