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克里斯有點着急:“到處有人看着,你上去,不知道多少勢力都知道,初來慕海市,成雪到底惹了什麼事都不知道,這麼貿然現身,不是引起誤會。”
景仲卿沒理他,關上車門,已經走進了樓道。
克里斯趕緊摸出望遠鏡,對着周圍幾輛固定的車輛悄悄看去,果然看到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有的撥電話,有的起身跟上去。
他在這裡呆了一天,已經引起周圍人的懷疑了,現在景仲卿從他車上下來,直接進了樓道,傻子都知道他們是一夥兒的,並且極有可能與其他人是一個目的。
而如今他們貿然先行動,別人自然要做事。
克里斯搖頭嘆息,眼看着兩個渾身肌肉的大漢跟進樓道,只能摸出,打給景仲卿,讓他小心點。
可是電話,怎麼打也打不通。
而另一邊,景仲言剛剛到家,電話就響了,他接起來,一邊換鞋,一邊聽着。
那頭很快說完,他淡淡的道:“看着就好。”
四個字,沒有多餘的解釋。
喬蕊換好了鞋子,回頭看他掛了電話,好奇的問:“有事嗎?”
“沒。”他不在意的說:“股市走勢。”
股票的東西喬蕊也不懂,聞言點點頭,抱着小金,逗逗狗。
成雪怎麼也沒想到,景仲卿會突然出國,並且這麼輕易的,就出現在她家門口。
男人的臉色不太好,身上濃重的煙味兒還沒散,她嚥了口唾沫,往後退了兩步,讓開路,有點慌張的問:“你,你怎麼來了?”
男人進了房間,走到陽臺邊,對着外面撩開一層,看了一眼,偏頭瞧着她:“得罪了誰?”
成雪很無辜:“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吧。”
是景仲言,肯定是她,自從上次醫院見面後,兩人就再沒見過,她打過好幾通電話給他,都是不通,然後她身邊就出現了幾枚釘子,甚至,她想回公司上班,李麗都親自打來電話,說她的位置現在有人先頂着,她的假已經給她請到了下個月,讓她這段時間好好在家休息,不用急着回去。
成雪當然不肯,她試過想回公司,但是不行,走出去沒多久,後面跟了一票人,她進了公司後,更是被李麗幾乎趕出來。
她被軟禁了,雖然不想往這方面想,但是的確是。
她不懂,爲什麼之前都好好的,突然,景仲言要軟禁她。
她說錯了什麼嗎?他不時對她又有了意思嗎?爲什麼他變得這麼快,這麼讓人捉摸不清?
按住頭,她真的很疲憊:“都怪那個女人!”
景仲卿側首,看她:“哪個女人。”
成雪趕緊說:“那個叫喬蕊的,她,她是景仲言的妻子,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那個男人竟然會隨便娶這樣的女人爲妻,卿,你來找我,是不怪我了對嗎?你會替我解圍,會救我的對嗎?你要相信我,我來中國,不是爲了自己,我是爲了你,你和景仲言,你們遲早會對上,如果我在他身邊,就是對你的優勢,你要相信我,自從當初跟你走,我的心裡就只有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幫你。”
她說着,人已經走上來,拉住景仲卿的衣袖,靚麗的小臉,微微的苦着,看着很是惹人垂憐。
她擅長這樣的表情,幾乎信手拈來,連個過度都不需要。
景仲卿冷靜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看着她:“你背叛了我。”
“不,我沒有。”成雪慌忙的解釋:“我不可能背叛你,我的父母,被薛瑩帶走了,是她威脅我,我回來真的是爲了幫你接近景仲言,可是薛瑩發現了我,她討厭喬蕊,她要利用我,擠走那個女人,她用我父母的命威脅我,我只是暫時脫離你,卿,我是有苦衷的。”
她楚楚可憐的摸樣,配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讓男人狠不下心說重話。
景仲卿沒做聲,就這麼看着她,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話。
成雪很着急:“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我做的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忘了當初,是你帶我走的嗎?你承諾我,會給我更好的生活,會讓我獲得更多,總有一天,會帶着我,把一切都討回來,我記着你的話,我跟你走,在美國那段時間,我幫你的不夠多嗎?我們之間,難道連這點點信任都沒有嗎?”
她的語氣很重,說到最後,甚至有點指責的意味在裡面。
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放棄她。
她不知道景仲言要做什麼,但是她卻知道,那個男人之前對她的虛以爲蛇,都是做戲,甚至丁卯的失蹤,說明他說不定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
現在她後悔得要死,早知道,就不該拖泥帶水,喬蕊,早就應該去見閻王了,她失去了先下手的機會,現在,她成爲了甕中鱉。
看着眼前的景仲卿,這個人會救她的,她相信,否則他不會出現在這裡,不會問她得罪了誰,他會幫她處理問題,就像以前在美國一樣,她每次做過了事,都是他替她善後。
景仲卿,哪怕不是真的喜歡她,至少對她有一點感情在。
這點感情,足以讓她擺脫現在的困局。
她忍不住又走上前兩步,嬌贏的身子,輕輕靠在他身上,語氣,委屈極了:“卿,帶我走吧,像以前一樣。”
他面無表情,冷若的瞧着她緊貼自己的身子,從寬大的衣領,他能看到她裡面的風光。
他眼神未動,手指,輕輕抵在她的肩頭,將她緩緩推開。
成雪茫然的看着他,快要哭了。
他捉住她的下巴,揉捏着她軟玉般的臉頰,細細摩挲着,傾身,道:“這一套,你做無效。”
成雪臉色微變,他是說,她挑不起他的慾望。
女人抿緊脣瓣,索性仰着頭,看着他:“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嗤笑一聲,清冷的眸子,微微斂着,鬆開她的臉,徒留下她白嫩臉頰上,那搓不掉的紅印。
“想看看,景仲言到底有什麼手段對付你,想看看,他的尺度在哪兒。”
成雪蹙眉:“你想看他,什麼時候殺我?呵,他是正經商人,況且我什麼都沒做,他憑什麼對付我?喬蕊,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景仲卿目光又是一沉,眉尾一挑,視線,又在成雪身上轉了兩圈,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回來這麼久,你一次也沒對付過她?”那個她,指的當然是喬蕊。
成雪微微咬牙:“我也想,但那女人身邊人太多了,我找不到機會,再說,景仲言很保護她,她原本打算先陷害她一次,讓景仲言疏遠她兩天,趁着這個機會,讓人抓了她,哪知道……”那知道,她真的成功了,卻被那男人的偶然溫情迷住了。
想到這裡,成雪又是一陣嘔血,他肯定是故意的,只是她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他有什麼必要需要這樣。
他不知道,景仲卿卻知道。
成雪,是一個重要人物。
他將成雪當做對付景仲言的一個砝碼,景仲言何嘗不是把她,當做對付她的一個釘子。
說到底,他們誰都沒在乎過這個成雪,卻恰好都以爲,對方在乎。
而顯然,他們都在乎的,是另一個人。
搞懂了事情,景仲卿也不想再留,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成雪見狀急忙攔住他:“你必須帶我走,我不能繼續這樣呆着,像個垂死掙扎的鹹魚,不知明天會發生什麼。”
他沒有理她,既然已經是顆沒用的廢棋,花這個心思,還有什麼意義。
他繞開她,走了出去。
成雪在後面悲憤的大喊:“景仲卿,你要帶我走!你不能丟下我!”
她的聲音,滿含怨氣,卻傳不到那個男人的耳裡。
下了樓,後面的兩個人,景仲卿知道,但對方既然不動手,他也沒打算浪費時間。
克里斯在等他,看到他完完整整的出來,鬆了口氣:“謝天謝地,你沒事。”
景仲卿上了車,直接吩咐:“回酒店。”
“嗯?”克里斯愣然:“不是要我盯着成雪嗎?”
“不用了。”他的聲音,一片冰冷:“她,沒用了。”
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就該拋棄,這是那個男人,從小教他的。
他到現在,竟然還記得。
想到這裡,他面色又沉了下來,他以爲成雪已經接近了景仲言,見過了景撼天,他還想打聽點東西,如果成雪給他的是可用的資料,他還可以大發善心,救她一次。
但顯然,景仲言一直防備她,也就是說明,她根本不可能接近景氏的高層。
真是沒用,在美國,虧他還栽培她一段時間,沒想到關鍵時刻,卻成不了事。
浪費時間。
景仲卿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走的,景仲言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拿着電話,站在陽臺上,聽着對面的稟報,瞭解了目前的情況。
“看來,成雪已經沒用了。”
那頭的人,遲疑的點頭:“景仲卿,似乎沒打算再要她。”
“把她送走。”男人冷靜的下令。
對方不確定他的意思:“送走是說……”
“你看着辦。”他話落,補充一句:“她對喬蕊有惡意,我不希望她,再次出現在喬蕊面前,懂?”
對方答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