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這下全醒了,她從牀上坐起來,還有些迷糊的問:“景總,你剛纔說什麼?”
那頭似乎壓抑了一會兒,才一字一頓的道:“開、門。”
喬蕊:“……”開門?
她下了牀,捏着,不太確定的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一看,頓時眼睛都瞪直了。
外面那個身材欣長,一臉冷峻不爽的,不是景仲言還是誰。
她連忙拉開家門,睡眼惺忪,傻傻愣愣的問:“景總,你怎麼來了?”
景仲言挑剔的目光在她一塵不染的素顏上掃過一眼,目光又移到她單薄的粉色睡衣上。
女人睡覺的時候,通常是不穿胸罩的,所以此時,景仲言就看到一片薄薄的布料,鬆鬆垮垮的裹住她曼妙的身軀,胸前的凸出,即便脫了胸罩,起伏也很明顯,甚至因爲她睡衣本就輕薄,他甚至能透過那淺粉色的一片,看到裡面的弧度。
男人眼神黯了黯,盯着她胸前看了好一會兒,才啞着聲音道:“你平常,都這樣出來迎客?”
喬蕊困惑的眨眨眼,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穿得多尷尬,急忙捂住胸口,一股腦跑進房間。
看着她倉皇的背影,景仲言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客廳能看到明顯的收拾痕跡,很多大型傢俱電器,都被各種不同顏色的牀單遮了起來。
景仲言掀開沙發上的藍色牀單,坐下,卻正好看到茶几上攤着一張電影票。
拿起來看了一眼,竟然是明天下午五點的,而買票時間,是昨晚九點半,不過……
他眼神動了動,在那特殊標註上的“情侶座”三個人字,凝住目光。
當喬蕊換了衣服出來,就看到景仲言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捏着一張電影票。
她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將票搶過來,塞進衣服口袋。
“你買的?”男人看她這副緊張兮兮的摸樣,靠在沙發上,眯了眯眼。
喬蕊莫名的有些心虛,咬着脣道:“是朋友買的,約我明天去看,不過估計去不了了。”
景仲言的眸光沉了下去,女性朋友,肯定是不會買情侶座的,那麼就是……
“男人?”
喬蕊一下說不出話來。
景仲言站起身來,走到喬蕊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冷聲警告:“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至少在婚姻期限內,不要給我抹黑。”
這話說得太難聽,喬蕊有些不悅,但是也明白,如果景仲言家裡的人知道她和別的男人去看電影,景仲言臉上一定不好看。
她沉了沉眸,將那電影票拿出來,當他的面撕了,丟進垃圾桶:“景總你放心,我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既然已經說好了半年期限,這半年,我就會乖乖扮演好我的角色,不會拖你後腿。”
她的表情很嚴肅,聲音也很冷,景仲言知道她生氣了,卻沒說什麼,只緊緊的凝視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最好記住現在的話,別讓我再提醒你一次。”
喬蕊抿緊了脣瓣,不再吭聲,心裡卻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
景仲言又四下看了一圈兒,道:“車一會就來,還有什麼沒收拾完的?”
喬蕊梗着脖子道:“沒有了,只有這箱衣服,和幾件常用品。”
他皺了皺眉,沒人搬家會只帶衣服,而且從房間的凌亂程度來看,她應該是還打算收拾客廳櫃子上的那些模型和相框的。
但是現在卻說不帶。
他眯着眼,在她臉上看了一會兒,問:“真的沒有了?”
喬蕊態度不變:“沒有了。”
景仲言眉頭越蹙越緊,最後,他伸手掰住她的下顎,讓她看着自己,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道:“喬蕊,別跟我耍脾氣,不滿意我耽誤你yàn遇?結婚前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再來不滿意,你有什麼立場?”
喬蕊下巴被拽的生疼,她一掌拍開他,這還是她第一次當着景仲言的面,把怒氣擺在臉上,但是她現在就是不高興,就是不痛快,就是覺得委屈!
她咬着牙,繃着小臉道:“反正我說什麼都是錯,我閉嘴還不行嗎?!” ωwш ¤ttκд n ¤co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沉默,過了好半晌,景仲言的電話響了,他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
“喂。”
“你還打算讓我等多久?我說了我今天很忙,一大早把我叫來,就讓我在車裡等着,景仲言,你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打你。”
景仲言看了眼喬蕊還在生悶氣的小臉,對着電話那頭道:“上來吧,七樓。”掛了電話,他道:“有人來幫忙,我還有事,先走。”
喬蕊沒吭聲。
景仲言又看了眼那散了一半的架子,提醒道:“該帶的最好都帶上,半年時間,有備無患。”
等到人走了,喬蕊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看了眼牆邊的架子,抿着脣,終究走過去,將上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下來。
父母的照片,她用慣的小物件,這些都是走到哪兒都要帶上的東西,換一個環境半年時間,身邊要是沒有熟悉的東西,她肯定會不適應。
景仲言走的時候,門沒有關,喬蕊在收拾東西,因此也沒看到外面,不知何時走來個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白色西裝,頭髮有些過長,並不是景仲言那種利落幹練的風格,而更偏向於明星那種散亂的髮型,他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此刻,他正閒適的靠在門框邊,環着雙手,看着房間裡背對着自己,正在忙碌的纖細背影,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喂。”
突兀的聲音,嚇了喬蕊一跳,她轉過身去,就看到門口不知何時冒出來的男人,瞪大了眼睛問:“請問你是……”
“景仲言讓我來的,他人呢?”付塵四下尋顧兩圈,沒找到要找的人,有些不滿意。
喬蕊道:“他剛纔下去了,你沒看到?”
“沒有,他走了?”付塵眉頭皺了起來。
喬蕊點點頭,道:“景總說你是來幫我搬家的,拿這兩個箱子,你先拿下去吧,剩下的我還在收,如果你願意幫忙,當然更好,因爲全部收完,可能會再花點時間。”
付塵挑高了眉毛,臉色變得很難看:“你說景仲言叫我來,是給你搬家?你誰啊你。”
他這一問,喬蕊反而不知所措了,這人不知道他是來當苦力的?也是,一般幫忙搬家,不會還穿西裝,那景仲言是把他騙來的?
這麼一想,喬蕊又有些無語,景總到底在搞什麼?
門口的付塵此時已經掏出,快速播了一組號碼,等着那邊接聽。
不過等到音樂聲都結束了,那邊也沒人接,他氣得關了電話,一臉不爽的瞪着喬蕊:“別指望我幫你搬,景仲言那賤人當我是什麼了?廉價勞工?真想一掌拍死他。”
喬蕊看他這麼兇,也不敢讓他幫忙了,連連點頭:“那我自己忙就行了,您有事,先走吧。”
付塵哼了一聲,雙手插着褲袋,剛轉身,又狐疑的會頭,盯着喬蕊看了一會兒,道:“你的聲音有點耳熟,喂,你叫什麼?”
“我?”喬蕊指指自己的鼻尖,老實道:“喬蕊。”
“喬蕊?”男人回憶一下,再擡眼時,眼神瞬間變了:“和景仲言鬧緋聞那個?”
“……是。”喬蕊現在真心覺得,這絕對是黑歷史,不過貌似雜誌上,並沒有寫她的名字,只有幾張有點模糊,又不是很模糊的照片。
“我去,真的是你。”付塵一下激動了,也不走了,大步走進來,歪着頭將喬蕊上下打量一番,又問:“那那天接景仲言電話的,也是你咯?”
那天?
喬蕊想了想,這纔想起,她的確接過一次景仲言的電話,正好就是他們被拍到的那晚。
見她似乎也記起來了,付塵忍不住激動的道:“真的是你,大新聞啊,原來你和景仲言,是來真的?我還以爲那小子真要禁慾一輩子,沒想到不聲不響,都藏了人了,喂,看在你給我帶來個大樂子的份上,哥哥幫你搬家了,說,還有哪裡沒收拾。”
喬蕊現在還真不敢讓這神神叨叨的人碰自己家東西了,她尷尬的搖搖頭,說:“您先坐一下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沒關係啊小弟妹,別害羞啊,哥哥我是好人。”說着,還爽朗的一胳膊搭在喬蕊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喬蕊:“……”
最後,喬蕊在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堅持下,終究讓他幫忙了,可是要收拾的東西,實在有點多,那男人先還亢奮着,後來就不樂意了,一邊抱怨,一邊將東西亂扔。
喬蕊心裡着急,趕緊讓人坐下,好聲好氣的給倒了水,自己趕緊將東西收完。
等到她都收好了,已經快中午了,付塵靠在沙發上,看了眼時鐘,問:“你還要弄多久。”
“快好了,最後把這兒收拾一下就行了。”
付塵不高興得道:“這附近有外賣嗎?叫兩份,我餓了。”
“外賣的話,現在是高峰期,可能要等很久。”喬蕊從地上站起來,走向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道:“家裡還有些食材,你要是不挑,給你炒個飯行不行?”
“你會做飯?”男人挑了挑眉,跟着走到廚房邊。
喬蕊笑道:“一個人,怎麼能不會做飯,番茄雞蛋炒飯可以嗎?”
“隨便吧。”
得到了同意,喬蕊就開始打雞蛋,她的動作很捻熟,一邊忙,眼睛還一邊看着房間裡的狀況,計算着,走之前還有什麼要整理的,付塵閒閒的看着她,覺得有點好奇,景仲言這口味怎麼變得這麼大,這麼居家型的,跟成雪完全是兩個極端,他怎麼突然喜歡這口了?
思慮着,他眼底就露出一絲狡黠,走到陽臺上,去打了個電話。
這次電話很快接通,他對着那頭笑眯眯的道:“景少,猜我在幹什麼?”
景仲言正在開車,沒空聽他廢話:“不說掛了。”
付塵立刻叫喚:“別掛別掛,我說景仲言,老子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讓老子長途跋涉大清早的過來給你小情人搬家,你好歹也給我付點勞務費啊。”
“想要什麼勞務費?”
“嘿嘿。”付塵低低一笑:“過會兒告訴你,喬妹妹的手藝要是不錯呢,這勞務費就當抵了,要是她的炒飯做得不好吃,你就等着我獅子大開口吧。”
電話那頭的景仲言沉默一瞬,臉色微變的問:“你說,喬蕊在做飯?”
“是啊,忙到現在還沒收拾完,我早餓了。”
景仲言抿緊了脣瓣,重重的哼了一聲,掛了電話。
“喂,喂……”聽到那頭沒了聲音,付塵拿下一看,對方竟然經掛了,他頓時不高興了:“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