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央一聽就同情魯易了,暗戀人家被變相拒絕了,工作上又被上司罵了,簡直是個悲劇。
她嘆了口氣走過去,拍拍魯易的肩膀,鼓勵道:“這月結我幫你做了,你,你要堅強,知道嗎魯易,你一定要堅強!”
魯易:“……”
張力在旁邊笑得停不下來,有些知情的同事,也跟着捂着嘴偷笑。
正好這時,部長室的門打開,喬蕊凶神惡煞的聲音響起:“魯易,我讓你進來拿表!你沒聽到是不是!”
魯易臉當場黑了。
趙央趕緊衝過去,把喬蕊按回辦公室,關上門,才說:“你少欺負人家魯易,他都夠可憐了,你什麼表,我來做。”
喬蕊把文件遞給她,坐到辦公椅上就開始吃酸梅。
趙央看了一眼,隨意說:“酸兒辣女,這胎估計是兒子。”
“你也覺得是?我也覺得是。”喬蕊一把按住桌子,表情有些惶惶:“爲什麼是兒子啊,我想生女兒,我連名字都想好了,你看你看。”她說着,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筆記本。
趙央翻了兩頁,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一個孩子,就想了兩百多個名字,有這麼嚴重嗎?還全想的女嬰名字,你就沒想過生的是兒子?”
喬蕊無辜的搖頭:“我沒想過,我一直想要女兒。”
趙央嘆了口氣,看她那表情,有點不放心:“喬蕊啊,你是不是產前恐懼症啊。”
“啊?”喬蕊臉色有些恍惚,莫名的眨眨眼,神色有些複雜:“我不知道啊。”
“看看醫生吧。”
“不看。”喬蕊倔強道:“看了更不安。”
趙央咕噥一聲,突然眯起眼:“等等,景總出差多久了?”
喬蕊頓時彷彿整個人都焉了,無精打采的道:“二十二天零十一個小時二十三分鐘零……”她看了眼手錶:“零十九秒。”
趙央:“……”
難怪這個月喬蕊跟吃了火藥似的。
美國分公司那邊需要景總親自過去,計劃是要過去兩個月,但是景總當時離開時說會盡量縮短到一個月以內。
趙央本以爲一個月而已,很簡單,以前景總出差,喬蕊也好好地。
可是這次,估計是懷孕的原因,她很沒安全感,整個人都有些怪怪的,不止脾氣不好,精神緊張,還各種產前恐懼症跡象。
趙央覺得自己該聯繫一下李麗了,問問到底景總什麼時候回來,喬蕊再一個人呆着,只怕真的會出事。
等到趙央拿着文件離開,喬蕊盯着那罐子酸梅,一下子沒胃口了。
她懶洋洋的繼續看電腦,這時,卻響起。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陌生號碼,但她還是接起:“喂,哪位。”
“你好。”電話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女人遲疑地聲音:“是喬蕊小姐嗎?”
喬蕊本能的道:“是,請問你是……”
“高紫萱。”
……
和高紫萱約定的地點,就在景氏樓下的咖啡廳,喬蕊到的時候,輕易便看到了坐在窗邊,那個容貌耀眼,氣質出衆,看着比自己小几歲的女人。
她走過去,臉上噙着微笑:“高小姐。”
高紫萱對她一笑,比了比的座位:“請坐。”
喬蕊坐下,服務員盡職的過來詢問她要喝什麼,喬蕊道:“一杯白水就行。”
服務員離開,喬蕊纔看向對面的女人,她與高紫萱,今次才第二次見面,上次,她們並沒什麼話。
她不知道高紫萱約見自己做什麼,但作爲景仲言的前未婚妻,她覺得,見見她,也沒什麼不好。
高紫萱的來意很簡單,她只是看了喬蕊一會兒,便從揹包裡拿出一份牛皮紙袋,遞到她面前。
“這是?”
“高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喬蕊一愣。
高紫萱溫和道:“我不想找景仲言,所以只好找你,這個是他的,你替我還給他。”
喬蕊不明其中的原因,但她道:“既然是仲言給你的,那就是你的,如果要還,也是你還給他,我不可能代爲接收。”
高紫萱微微蹙眉:“我父親坐牢,我母親被控謀殺,這些,難道不是你們景氏的手筆。”
這件事,喬蕊已經在殷臨那兒打聽到了。
高翔玉坐牢因爲涉嫌走私國寶和買兇殺人,而梅瀾,則是因爲一起舊案子重翻,那件案子說起來和她還有點關係,正是楊凌前妻那樁案子。
因爲殷臨的堅持,高翔玉腹背受敵的時候,慕海市重案組將梅瀾帶走協助調查,調查之後發現,楊凌的前妻蕭芸爲高翔玉的私生女,而她的死,是被人買兇謀殺,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是高翔玉的妻子梅瀾,並且經過挖掘,警方還發現不不止是蕭芸,蕭芸的母親,並且高翔玉另外幾名情婦,比如顧茗茗的死也梅瀾有關,這件事已經被判定爲嚴重謀殺事件,梅瀾沒有直接殺人,但是授意謀殺,在法律上,逃不開一個終身監禁。
這件事上,高紫萱是最無辜的,她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高家大小姐,變成了罪犯的女兒。
喬蕊抿着脣,她其實已經知道了,高翔玉走私國寶的事,並不是空穴來風,他的確涉獵了,但是是在很久以前,在高老爺子還沒死之前,當時他很缺錢,走了黑道,等到他繼承高家,那些往事原以爲被掩埋了,但可惜,他妄想陷害景仲言的罪名,就是走私國寶,景仲言相信無風不起浪,這個罪名不可能憑空出現,於是他經過調查,確認了高翔玉的那些舊賬,並且和時卿合作,加上在高家安的釘子,景仲言將一份虛構的走私罪證放在了高翔玉家裡的地下室,並且還放了幾樣高仿的國寶。
按理說既然是高仿的,是假的,高翔玉就算麻煩點,也不至於出不來,可惜,他早年的確做過錯事,那些事,將他困住了。
法庭已經在兩個月前審理完畢,高翔玉罪名成立,二十年有期徒刑,表現好,可以提前放出來,但他已經六十歲了,哪怕只關十年,也不見得能活着出來。
而梅瀾的案子,現在還在審理階段,但梅瀾心力交瘁,在警局大病一場,現在在醫院,可即便在醫院,也被警察二十四小時監視,不得保釋,不得見外人。
看着坐在對面的高紫萱,喬蕊其實很佩服她,因爲到現在,她還能面對她,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大概一輩子也不想見她的仇人。
“我只能說,錯是他們自己的造成的。”喬蕊沉默了半晌,才說道。
高紫萱看她一眼,冷諷的笑了一下,起身離開。
喬蕊拉住她的手,將牛氣紙袋塞進她手裡:“這個,仲言送你了便是你的,無論你父母怎麼樣,他還是關心你,他給你高氏的股份,就是想讓你在高氏站穩腳跟,你難道沒本事守住你們高家的基業嗎?我不喜歡你的父母,但我聽仲言提說,你爺爺,是個很厲害,也很優秀的人,他睿智,聰慧,眼光獨到,作爲他的孫女,我相信你也不會太差,拿着這個,將高氏撐下來,讓它變成你高紫萱的時代。”
高紫萱猛地看向喬蕊,眼睛瞪的大大的。
她來之前想過很多遍,這個喬蕊是什麼樣的人,但從她之前的調查來看,應該逃不開柔弱,溫柔那一方面,但現在,聽她的這些話,她卻突然有種恍惚感。
或許,她小看了她,景仲言能喜歡的女人,怎麼可能那麼普通。
她想,她看到了喬蕊的魅力,她的身上,有一股能讓人燃燒的氣息。
比如她的這些話,比如她現在的眼神,積極向上,充滿陽光,那麼明亮,那麼火熱。
高紫萱覺得手很燙,手裡被硬塞回那份股權讓渡書,她不想要,哪怕她無法恨景氏,無法恨景仲言,她也不想受他們的恩惠,哪怕現在,董事局的確在想盡辦法將她踢除。
喬蕊看她沒有反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笑着道:“高氏的股份,我們拿來也沒用,如果你非要還,就換成錢吧,等你壯大了高氏,算上利息,到時候連本帶利的還給我們。”
她知道高紫萱在乎的,只是那份尊嚴。
高紫萱果然不說話了,喬蕊拍拍她的肩膀,正想再說點什麼,猛地擡頭,看到咖啡廳門口,站着個面熟的男人。
她猛地一凜,快速的抓過身,小聲的對高紫萱道:“門口有個變態,一會兒我要是被綁架了,你替我報警,你要是被綁架了,我也替你報警。”
高紫萱愣了一下,擡頭就看,就看孟琛一臉深沉的站在那兒,正在等她。
“你說孟琛?”
喬蕊訝然:“你認識他?”
“恩,他陪我來的。”說着,她招招手。
孟琛果然走了過來。
喬蕊嚥了口唾沫,趕緊躲到高紫萱背後,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讓他停下來,走,走遠點,到外面去,外面去……”
高紫萱狐疑的看着她:“你很怕他?”
“我差點死在他手上!”喬蕊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病怏怏的男人,有多恐怖。
高紫萱不明所以,但她知道,孟家是走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