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塵天生不孕,這個毛病在高中時,景仲言就知道了,當時也是有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懷了付塵的孩子,付塵不信,說是已經和她分手了,結果去醫院一查,沒查到那女人的事,倒是查到了他自己的問題。
作爲家中獨子,自小被父親寄予希望,付塵自己也明白,不孕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景仲言當時答應了幫他隱瞞,也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
不過,就景仲言而言,他覺得這件事能儘早告訴付家更好,畢竟要做什麼應對策略,也要儘快,按照付塵這樣欺上瞞下的,得到的,就是現在這種後果。
“別怪我沒提醒你付塵,如果你想脫了這頂綠帽子,就老實把驗身報告拿給你爸,如果不肯,那這個啞巴虧你是吃定了,這孩子生下來,你不認也得認。”
“我都這麼可憐了,你還嚇我。”付塵氣得冒火,順手將酒瓶子一丟,砸在地上碎了。
景仲言冷冷看着,面不表情:“你好好考慮清楚。”說着,他站起身。
付塵連忙大喊:“你走了?你不管我了?”
景仲言:“……洗手間。”
出了包廂,外面喧鬧的音樂一下充斥耳膜,景仲言擰了擰眉,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這間酒吧很亂,景仲言並不喜歡這種環境,他考慮一會兒索性就直接走了,反正賬單也買了,大不了多付點錢,把包廂包一晚,讓付塵在裡面過夜算了。
正想着,前面走廊,突然涌出一堆人,男男女女,混雜不堪。
景仲言蹙起眉,往旁邊讓了讓。
可那羣人從他身邊走過時,其中一個女人突然大叫一聲,接着整個人撲倒景仲言懷裡。
景仲言眼底掩飾不住的厭惡,將那女人推開,拍了拍衣服前襟。
那女人估計也沒醉透,見狀也不生氣,反而千嬌百媚的靠上來,嬌滴滴的喊:“帥哥,借個火。”
景仲言擡步,從旁邊走過。
那女人被無視,有些氣惱,從後面撲上去抱住他:“你跑什麼啊,怎麼,沒被女人搭訕過,還是我不夠漂亮,你看不上?”
景仲言深吸一口氣,伸手,將那女人環住自己腰肢的雙手扯開,轉身,冷冷的捏着她的手腕,警告:“再靠過來,後果自負。”
他的聲音冷厲,眼神幽深,說話時那低沉的音調,更是讓人不自覺仰望。
女人剛纔還有點不清楚的腦子,現在總算醒悟過來,她覺得手腕好痛,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不敢了。
景仲言丟開她,不耐煩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手,一轉身,卻看到走廊的另一頭,一雙熟悉的瞳眸,正看着他。
喬蕊。
她怎麼在這兒?
喬蕊本來是送唐駿去洗手間的,結果剛把人推進去,就看到走廊裡的騷動,然後,就看到了她以爲自己不會在這種地方遇見的男人。
所以她之前在電話裡聽到的聲音都是真的,景仲言來的酒吧,並且還這麼巧,是唐駿在的這間酒吧。
男人沉穩的步伐緩緩走來,喬蕊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直到熟悉的男性氣息將她包圍,她纔看着眼前的男人,乾澀的扯了扯脣:“景總,這麼巧。”
“巧?”他挑挑眉,聞到她身上有酒味,眉頭蹙起:“我以爲這個時間,你該在家裡。”
“本來是的,不過,有點意外。”她尷尬的道,此時,男洗手間裡,唐駿歪歪倒倒的出來,他惺忪着眼睛,看到喬蕊,整個身子撲上來,將臉埋在她脖子間,含糊的道:“我喜歡你,喬蕊,我真的喜歡你……是真的……”
景仲言臉色發黑:“這就是你的,意外?”
喬蕊臉色也不好,她想將唐駿扯開,可還沒動,身上突然一輕,接着,旁邊一個重物落地聲,咚的響起。
她偏頭一看,就看景仲言面色陰沉的盯着她,而唐駿,被他一扯,已經倒在了地上,重重的喘氣。
唐駿的狀態看起來實在不算好,喬蕊有些話想跟景仲言說,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她蹲下身,拍拍唐駿的臉,喚着:“唐駿,你還清醒嗎?唐……”
她話音未落,手腕突然一痛,接着,整個人被拉了起來,撞在一個沉沉的懷抱裡。
“唔。”撞到太痛,她悶哼一聲,捂着自己的鼻子。
景仲言眼神漆黑的將她按在牆上,一手抓緊她的手腕,一手扣住她的腰肢,抵着她耳邊,冷冷開口:“你知道嗎,你在挑戰我。”
喬蕊被他捏得很痛,不管是手腕還是腰,都很痛,她咬着牙,解釋:“他是我朋友。”
“對你有企圖的朋友。”
“那也是朋友。”喬蕊覺得自己快被他捏死了,這男人力氣這麼大怎麼不去當運動員:“景總,你先放開我。”
“不放呢。”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憤怒,只是一時不見而已,她竟然和那個野男人跑到酒吧來了,還喝了酒。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出現,那麼之後,他們會去哪兒,做什麼。
嫉妒的火焰將他燃燒,他眼睛變紅,儘管強迫自己冷靜,終究沒辦法壓抑。
他傾身,脣舌猛地壓住她的,在她柔軟的脣瓣上狠狠咬了一口。
喬蕊瞪大了眼睛,想掙扎,卻掙扎不開,他的力氣太大,她覺得她的手腕大概已經青了。
脣上的痛感讓喬蕊很是難受,這男人屬狗的嗎?竟然咬她,她推着舌尖,想將她抵開,身子被桎梏,她也只能用嘴反抗了。
可是當她火燙的小舌一靠近他,便被一股氣息吸走,接着,她觸到了他的舌尖,與它氣息交纏,被它深深禁錮。
這個吻,瘋狂又狠烈,混雜着疼痛和血腥,喬蕊嚐到了自己血的味道,腥的,鐵鏽味,可在她還沒來記得嚥下去時,口中的浸液又被搶奪。
這個吻,維持了很久,周圍很安靜,外面洶涌的音樂聲,也成了背影。
喬蕊是在快窒息的時候,被鬆開的,她微微回神,對上的,就是景仲言深沉幽暗的眸子,他看着她,一秒後,又吻上她的脣。
這次,他輕了不少,柔軟的脣瓣,一下一下的貼着她,舌尖,舔過她嘴裡的所有角落,最後,在那個被他咬出傷口的地方,彷彿舔舐,像是這樣,就能讓它癒合。
這個吻,不知道延續了多久,喬蕊從起初的抗拒,到最後的迷茫,到現在,她已分不清她在幹什麼了。
她明明沒喝酒,可是爲什麼覺得好醉,頭暈眼花,昏昏沉沉,好像下一刻就要暈倒一般。
她迷迷糊糊的閉着眼睛,腿已經在發軟,她全身的重量,幾乎都掛在景仲言身上,感受着他脣舌的熱度,還有他手臂的力量,竟然有些沉淪。
空氣裡,屬於兩人的激情因子還在迸發,中途,喬蕊曾試着睜開眼,可眼皮動了下,又軟了下來。
他的吻是毒,她中毒了,四周發軟,頭重腳輕,不可控制。
而打斷這一切是,是遠處嘻嘻哈哈的一羣正想洗手間而來的男女。
混雜的聲音就在耳邊,將喬蕊徹底驚醒,她瞬間瞪大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彷彿吮吸着自己嘴脣的男人,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趕緊將他推開。
景仲言被推得回神,看着喬蕊靠在牀上,捂着嘴,呆愣的摸樣,強硬的走過去,掰住她的脣,又印了上去。
“不,不要……”喬蕊使勁推着他的胸膛,眼睛眼睛看着走廊另一邊,害怕被人看到。
景仲言閉了閉眼,深深的又在她脣上吸了一下,才放開她。
喬蕊趕緊背過身去,雙手捂住脣,聽着後面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後從她身邊擦過,進了洗手間,她這才鬆了口氣,卻仍然不敢回身。
她之後,她身後的男人正緊緊的盯着她,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事情到了這一步,喬蕊已經無法用任何藉口騙自己了,她無法告訴自己,這個吻是意外,也無法用彆扭的理由,爲景仲言開脫。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她明白她剛纔的腿軟和沉淪是什麼,她也明白景仲言現在盯着她的眼神是什麼。
是的,哪怕沒有回頭,她也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火熱瘋狂,是慾望,他看着他的目光,有慾望。
男女間的那種……
天啊,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喬蕊懊惱的要緊脣瓣,卻不小心咬到了那個傷口,一陣悶痛,她偏偏還不敢痛出聲。
突然,她感覺肩膀被握住,她渾身一抖,脖子忍不住縮了起來。
景仲言指尖微動,握着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
喬蕊不想轉身,可是男人強硬的姿態,容不得她反抗,她被她掰過來,頭卻垂着。
“看着我。”他暗啞的聲音就在她頭頂。
喬蕊雙手緊握,死都不擡頭。
景仲言眯了眯眼,托起她的下顎,將她的頭硬擡起,迫使她看着他。
喬蕊嘴脣紅腫,臉頰緋紅,耳朵根都在冒血,現在的情況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太複雜了,也太可怕了。
她想一個人靜靜,一個人安靜的想會兒,她不想面對他,更不想跟他說話。
“唔……”這時,旁邊的唐駿發出一聲悶哼,似乎是醒了。
喬蕊趕緊道:“景,景總,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要先送朋友回家。”
“不準!”他霸道的看着她,目光漆黑:“我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