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招夠狠!
他分明是想讓簡越騎虎難下。
在荀家,季瑾最看重的人就是老爺子,要是今日他對老爺子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季瑾肯定會難過的。
老爺子也知道簡越明白了,不由苦笑一聲:“她是我的孫女,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遭這樣的罪!”
“爺爺,難道季瑾就不是你的孫女了嗎?她現在鮮血淋漓的躺在裡面,而這一切都是你的寶貝孫女做的!今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過她,她必須付出代價!”
簡越已經是大發慈悲,沒有說出昨晚的事情。
老爺子聞言苦笑一聲,自己光明磊落一生,沒想到現在卻爲了一個後輩丟失了節氣,真是丟人啊。
但是,他能怎麼辦?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愛月的錯。但是我是她的爺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她遭罪。不管你有什麼懲罰,我都接受!”
老爺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剛毅的背脊筆直的挺着。
一旁的荀正聽到這話,連忙走了過去說道:“爸,這一切怎麼讓你承擔呢!簡總,孩子做錯了事,我這個父親應該擔起全部責任,你對我如何都可以,放我他們!”
“爸,不要……”
“老公……”
簡越看着面前的一家四口,心中怒火中燒。
要是季瑾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很心痛!
荀愛月那麼心狠,要是那一刀沒有偏離,很可能她就當場身亡了!
這些人來到這,一句話都沒有詢問現在季瑾怎麼樣,一個個爭先恐後的給荀愛月求情,就連季瑾最敬重的爺爺也是如此。
她在手術室,死活不知。
而他們一家四口,卻在這上演噁心的情感戲碼!
他心疼季瑾,無比心疼!
他的眼神陰鷙了幾分,最後冷冷的落在了老爺子臉上,寒聲說道:“老爺子不覺得心中有愧嗎?同樣是孫女,一個躺在裡面生死未卜,你不關心一句,反而在這爲罪魁禍首無恥求情。這要是讓季瑾知道了,她該如何想?”
這話,讓老爺子渾身一顫。
簡越竟然改了稱呼,沒有叫他爺爺,那一句“老爺子”像是悶雷一般炸開在心裡。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老糊塗了,一過來就看見荀愛月要被人割舌頭,情急之下也只顧着救人,竟然忘了手術室裡的季瑾,也不知道現在手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簡越看着老爺子蒼白的臉,冷笑一聲,然後又看向了荀正。
那凜冽的目光像是凌遲的刀片,狠狠地剜在他身上一樣。
“季瑾也是你的女兒,你爲何偏心如此?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現在她是我簡家的兒媳婦,你卻想利用她牟取自己的利益!你這算盤,打的可真夠精細!”
“我……我沒有……”荀正矢口否認。
“好,我給個機會讓你證明!我讓你荀家成爲燕城唯一的龍頭,只要割了她的舌頭!”
“什……什麼?”荀正聽到這句話,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色無比惶恐的看着他。tqR1
“你要是不割,我會頃刻間讓荀氏企業徹底消失!”
簡越看着荀正面色慘白的樣子,那眼神嘲諷陰寒,就像是看一個跳樑小醜一般。
他是地獄而來的王者,他們這些人在他眼前根本渺小的不堪一擊。
這就是觸碰簡越逆鱗的下場,這就是他的報復!
荀正此刻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一面是荀氏上上下下成千上萬的員工,一面是自己女兒的舌頭!
孰輕孰重,一眼就能分辨。
荀正,動搖了!
溫月眼看着他要站起身來,頓時惶恐的跪在他的面前,死死地抱住:“老公,你不要衝動啊,那可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啊!”
“我……我也不想,可是……爸,我該怎麼做?”
荀正痛苦的看向老爺子,一時間難以定奪。
老爺子看向簡越,面色有些複雜,沉聲問道:“小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她傷了季瑾一刀,這一刀無論如何都是要還的。我下手不知輕重,你們自己來吧!”
簡越的聲音平緩,沒有任何起伏,不帶一絲感情,冷的有些不像話。
走廊裡一時間變得靜悄悄的,只有門上面掛着時鐘還在滴滴答答的走着。
空氣凝固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詭異。
就在這時,一聲叮鈴的聲響,打破了這份寧靜。因爲那大漢已經將手術刀扔了過來,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震撼人心。
荀正夫妻一臉驚恐的看着,齊齊的看向主心骨老爺子,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老爺子掃了一眼,心中悲切,自己養的兒子不成器,孫女也不成器,今天竟然犯下了這麼大的錯誤!
他最後悲涼的說道:“好,一報還一報這都是應該的,你們不動手我親自來,好過愛月這丫頭在別人手裡遭罪!”
“把那刀給我撿起來。”
老爺子對兒子下達命令。
荀正不斷地搖頭,然後將刀緊緊的握在手上,吼道:“她是我的女兒,她做錯了事應該做父親的承擔,這一刀我來承受!”
說罷,他緊緊的握住刀柄,就朝着自己肚子捅去,但是卻被溫月一把攔下。
溫月到底是個女人,早已堅持不住的淚流滿面,也不知道這眼淚是因爲難過還是因爲恐懼。
她扭頭看向簡越,哭道:“簡總,你就看在季瑾和我們是一家人,她雖然和我們沒有情分,但是看在我們確實撫養她長大成人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們家愛月吧!我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是她不能說話了,以後可怎麼辦啊!簡總,你就當行行好!等瑾丫頭出來,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在懲罰我們家愛月也不遲啊!”
“三長兩短?”
簡越聽到這個詞,眉宇狠狠地蹙了起來,面色更爲陰鷙可怕了幾分。
眸光深沉,泄出一片黑芒,凌厲的落在荀家四口頭上。
此刻,他已經沒有和他們玩過家家的心情了!
“好,你們都不願意下這個手,我給你們另一個解決方法。杭楊,把她送去警察局!“
“什麼?警察局?”荀愛月最先反應過來,驚恐的尖叫一聲。
她殺人未遂,可是要坐牢的啊。
她一個堂堂千金小姐,要是坐了牢,有了案底,以後可怎麼辦啊!
“不,你不能把我送到警察局,我是千金小姐,我怎麼可以坐牢,我不要!爸媽、爺爺,你們給我求求情啊,我不能坐牢的!”
荀愛月惶恐不安的尖叫掙扎着。
溫月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兒,還想要繼續祈求,沒想到簡越的懲罰還沒有結束。
只聽見簡越冷冷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傳來,像是來自地獄一般。
“你們這些年如何對季瑾的,我一清二楚!從現在開始,D.E將撤除和荀氏酒店的所有合作,並且入駐酒店服務產業,和荀氏一較高下。”
“什麼?”荀正的臉色刷一下的蒼白起來,畢竟他最關心的還是公司。
要是D.E要在燕城涉及酒店服務行業,那麼荀氏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他剛想再說什麼,沒想到老爺子一把拉住,厲聲喝道:“你給我閉嘴,一切按照簡越的吩咐做事。”
“爸,可是……”
“我讓你閉嘴!”
老爺子拿出了絕對的威嚴。
“還有,荀愛月。”簡越漫不經心的提到了荀愛月的名字,嘴角竟然噙着一抹浮冰一般的笑容,帶着翻滾的死亡氣息:“季瑾過了多少年被你壓榨的生活,你就要過多少年,從你出獄過後,不得回到荀家一步,也不能獲得荀家任何的幫助。否則荀氏會變成什麼樣,我可不敢保證!”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荀愛月大叫着,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你還是割了我的舌頭吧,你不要送我去坐牢,也不要讓我過那樣的生活!我會死的,我要是沒有家裡的幫助,我肯定會死的!求求你了,簡越你還是割了我的舌頭吧!”
和坐牢過平凡人的生活相比,她情願永遠不說話!
老爺子聽到自家孫女如此不爭氣的話語,痛心疾首。
他威嚴的說道:“小子,你這份恩情我記住了,就按照你說的辦,送去警察局吧!”
“爺爺,你瘋了!他是在害你的孫女啊!我不要坐牢,我也不要過平凡人的生活,爺爺,你救救我……季瑾最聽你的話了,你求求她……”
她哭的歇斯底里,讓人的心齊齊揪緊。
讓荀愛月遭遇這些,還真是生不如死啊!
荀正夫婦心疼自己的女兒,但是卻不敢開口求饒了,因爲簡越沒有用自己的手段報復,留她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他們哪裡還敢有別的祈求?
溫月傷心的躲在了荀正懷裡,不敢去看。
荀愛月看着自己的家人,沒有一個人敢出面求情,心一點點的沉入冰窖。
她的眼神瞬間惡毒了起來,破口大罵:“你們這幫廢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送去坐牢嗎!老不死的,你就知道偏袒季瑾,我只恨自己沒有捅死她!她擁有的一切本該是我的,我怕的……”
荀愛月正瘋狂的叫着,突然走廊的盡頭傳來了高跟鞋敲過地面的聲音。
沉重、規律,一絲不苟。
副董清冷的聲音傳來:“是誰在醫院大聲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