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要開始!!
冷墨寒淡定地坐在宴會廳某餐桌上,看着林楚涯蘇洛衡幾人還沒有來,只是陸續有賓客緩慢微笑地走進來,準備就坐……而張淑瑤今天心情彷彿異常興奮,臉流露那溫柔而神秘的笑意,那麼開心地捧過整碟雪白的雲糕,很淑女很有禮地擺放在自己的面前,……他低下眼斂,瞧了那碟如抹雲的甜糕,直截了當幽幽地說;“我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尤其是甜糕!”
“我知道!”張淑瑤臉流露笑意,那麼深情,那麼有愛地看向冷墨寒!
冷墨寒臉流露一點古怪的表情,瞅着張淑瑤說:“那你捧過來作什麼?”
張淑瑤臉再流露那麼甜美的笑容,伸出手掂起其中一塊雲糕,再那樣溫柔地將它遞到冷墨寒的脣邊,雙眼快速地重眨,好開心好得意地說:“讓你餵我啊?”
噗!
冷墨寒聽着這話,這麼冰山的人,都情不自禁抽笑一下,無奈地看向這個人說:“你沒有手嗎?爲什麼要我餵你?”
張淑瑤頓時掂着那雲糕,神情誇張地說;“你不覺得,男人喂女人吃東西,很有魅力嗎?”
冷墨寒深靜着神色,雙眼微流轉,想了想這個問題,纔看向張淑瑤說;“不管這是不是一件有魅力的事,可是我爲什麼要餵你吃東西?”
“這樣我們才能更進一步啊!?”張淑瑤要趁着小柔去法國期間,拼死地挖牆角!
冷墨寒終於一臉無奈表情,再微乎抽笑地看向張淑瑤,下意識很認真地提醒這個人,說;“淑瑤……您的記憶力是這麼多人裡最好的……您應該沒有忘記,我已經有女朋友的事實了吧?”
“我當然沒有忘記!!”張淑瑤直接收起那甜糕,傾刻很認真嚴肅地看向冷墨寒,緊張快速地說:“你想一想!單是這麼一顆甜糕你就受不了!你那個女朋友去法國學的就是甜點!你受得了天天在家裡擺一堆甜得發膩的蛋糕和甜點?那些味道,很有可能薰死你!!墨寒,你們之間不合適,知道嗎?”
冷墨寒淡淡定定地聽着這句話,彷彿也真的思考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張淑瑤說:“你說……昊然的身家,沒有百億也有幾十億吧……他有這麼多錢,怎麼都不往家裡擺?”
“啊?”張淑瑤頓時無奈地看向冷墨寒。
冷墨寒忍不住抽笑地站起來,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張淑瑤的肩膀說;“她如果將來真的能做成甜點師傅,我頂多再轉換口味就是了……可是現在……我還不想換一種口味……尤其是你……不適合我……好好找個男人嫁了,乖!聽話!”
他話說完,人已經淡淡地往外走……
張淑瑤頓時握着雲糕,生氣地擡起頭看向冷墨寒的背影,大叫:“喂!!去那裡啊?”
“隨便走走……喘口氣……”冷墨寒淡淡地走出宴會廳,臉流露那沉斂神秘的表情,想起十多天前調查昊然的案件時,確實感謝小柔提供的照片,令他探索案件的靈感一動,從而追查徹底那雙眼睛,可其實……假如不是唐愷文太着急露面,自已與妹妹就算髮現那雙眼睛,也未必一定會查到他的身上,或許真的是天網恢恢,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上帝的安排,讓真相提前大白在衆人的面前……至於唐愷文的未來,莊昊然爲保護唐志龍與可馨一家,在唐愷文案件開庭後,命令周圍所有人一律不得提起此事,渴望給這對艱難走到此刻的父女一點平靜的生活,雖然知道……有些事註定沒法太平靜。
冷墨寒靜靜地站在游龍長亭某拱形古雅窗前,深邃雙眸幽幽地凝望着花園裡淅瀝瀝的雨霧,到處亭臺樓宇,丹頂鶴飛舞,數不盡的玉獅子潺潺地吐出如同金子般的泉水,那盞盞宮廷級燈籠藏在雨際間,閃爍着迷離喜慶的光芒……其實在昊然入獄那段時間,迎來了無盡的雨水,可那時所有人心情如同雨水般,溼瀝瀝得近乎絕望……如今再見這點雨霧,它竟能如引滋潤人的心靈……
冷墨寒心情漸舒暢,臉不禁流露那點難得的笑容,感觸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正要邁動步伐,往前方游龍走去,欣賞着這點深秋的景色,卻莫名地發現前方竹林圍繞的某洞口,有個微微挪動的身影,透着一點神秘與詭異……他雙眸微閃,即刻沉住氣息,邊凝望着那微挪動的身影,邊往着長廓某通往外面的階梯走去……
雨依然溼瀝瀝地下……
冷墨寒吩咐侍應生遞給自己一把黑色的雨傘,淡淡地撐開來,便慢慢地沿着那通往竹林的鵝卵石小路走去……
那樹影下方的身影,繼續漸漸淡淡挪動……
冷墨寒迎着越來越大的風勢,繼續沉冷着神色,獨自撐着雨傘,終走至鵝卵小路盡頭,來到某棵百年大樹前,淡淡而心疼地腑下頭,看向那個溼瀝瀝的洞穴裡,蝶衣身着紫色長裙,正沉沉默默地蹲坐在洞穴裡,頭髮臉龐全部溼瀝瀝,那紫色長裙也乾乾瀝瀝地垂在地面上,她卻視若無堵,任由額前劉海垂下水珠,自己如同往常那般,平平靜靜地拿起某瓶消毒水,輕輕地倒在肩膀受傷未愈的傷口上,直接不怕疼就那樣澆下來……
當時,唐愷文推劉志德下高速路時,是蝶衣縱身飛躍而出,托住了他的身體,可是她的身體終油盡燈估般,在殞落在高速路的那一刻,肩膀被刺進了某生鏽鐵柱內,終於疼得迎着漫天雨水,仰面緩緩地閉上眼睛……那個時候,終於看到她如此冰冷仿如世界之外的人,默默地垂下一顆眼淚……
她的世界裡,只有一種意識,就是保護好莊昊然的一切……包括緊緊地護守他的真相。
冷墨寒心驟然疼痛,撐着那黑色雨傘,緩緩地蹲下身子,深深地看向幽深溼瀝洞穴內的女孩,聲音沉重心疼沙啞地叫:“蝶衣……”
蝶衣手握着消毒水,任由那傷口傳來了滋滋消炎的聲音,她難得流露冷淡鬼魅以外的模樣,雙眼帶着一點感情地看向冷墨寒……
冷墨寒深深地撐着傘,看向這個女孩,或許周圍許多許多人都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存在,她自己也彷彿不在意自己的存在,他深嘆一口氣,這才幽幽地問;“你在這裡作什麼?”
蝶衣淡淡地看向冷墨寒,停頓一會兒,才緩而沉默地收起那消毒水,說;“主人一會兒要過來參加宴會……
冷墨寒再心疼地看向蝶衣,想起初收留她的時候,她正在美國無人區某沙漠邊境,用雙手盡力地挖着乾燥的沙粒,終於在發現那點溼瀝的沙粒時,她即刻腑臉下去吸着一點溼潤……從來沒有人知道她從那裡來,也從來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國籍,只知道她父母被槍斃,她卻因爲長着一顆紫色雙眸,被衆人揮棍棒打,流流離離到了美國……
她遇到冷墨寒,連話都不會說,是他教了她第一種語言,是他訓練她成了一個絕頂的高手,她永遠都記得冷墨寒爲自己買下來那條紫色長裙,她就一直一直穿那樣的裙子……雖然她冰冷得不知道何謂人的感情,何謂愛……她的一生只有一件事,就是接受命令,服從命令!
可是……直至遇到莊昊然……
蝶衣彷彿已經知道自己被冷墨寒看穿,她淡淡地低下頭,從裙袋裡抽出雪白的紗布,任由劉海雨滴垂落,她卻沉默地包紮好自己掌心溢血的傷口……
冷墨寒雙眸不禁溢上淚光,沒人能理解她爲何如此追隨莊昊然,也沒有人能理解她與主人之間那點超越人類界限以外的默契與情誼,可是你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她爲他而生,爲他而死……殞落在高速路的那一刻,那是她人生第一顆眼淚……
其實……過去……冷墨寒曾是殺手首領的時候,終不過將她當一顆棋子。
冷墨寒想到這裡,不禁慚愧地腑下頭,強忍着雙眸溢出來的淚水,記起當初自己的殘忍與無情,此刻恨不得被刀割,被抽鞭……其實明白她確切來到莊昊然的身邊時,才能感受到一點超越生命的溫暖,超越靈魂的理解……他真正地感覺到自己過去確實是太深冷而不懂表達的人……
蝶衣彷彿感覺到面前人的悲傷,緩地停下手中的動作,迎着溼瀝的雨水,緩緩地擡起頭,看向他……
冷墨寒雙眸重眨那心疼的淚水,下意識地壓抑自己內心的愧疚與疼痛,緩緩地伸出手,很溫柔地握過她受傷的手,邊爲她小心翼翼地纏好紗布,邊想幽幽地說些什麼,卻還是隱忍在喉間,面對着這個自己曾經當作棋子的女孩,知道她一直在等待着莊昊然的一句話……
他臉上抽搐痛苦內疚的神情,雙眸不禁滑落心疼的淚水,邊爲她纏好手掌的紗布,邊幽而哽咽地說:“蝶衣……對不起……”
蝶衣淡淡地看向他,彷彿沒經世事的靈魂,可是否因爲那顆眼淚?她的世界莫名多了一點淚腺,雙眸仿似在溢淚……
冷墨寒並不清楚這是爲什麼,他卻只是沉默地蹲在這個女孩的面前,腑下頭,身體一陣抽搐,落淚……或許莊昊然曾經對她說的那句話,自己應該也要對她說……或許這是自己一直一直想兌現的承諾……他所有話全部咽在喉間,只是任由心疼的淚水顆顆往下滴……
太多太多的子彈自這個女孩薄弱的身體穿孔而過,太多太多的疼,曾經讓她生不如死,她卻一直一直在等着那個承諾……
他繼續那樣抽搐疼痛落淚……
蝶衣也彷彿回到第一天跟他學說話那樣,學着他……也緩而抽搐地落下眼淚……
那天朦朧的夜裡,她睡得很不安穩,很不踏實……可是當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面前湛藍的天空,還有數不清的大象在嘶聲愉快叫嚷,好多好多飛鳥劃過濃綠的樹林,河水潺潺而動,流到某不知名的小家底層……那裡有個關緊某小女孩的鐵籠,還有陪伴她的一頭雪狼……
她想嘶聲吶喊,可是卻說不出話來……沒有多久,一個身着白襯衣與黑西褲的男子,很溫柔地蹲坐在自己的牀邊,臉上揚着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尤其是那雙星眸能重新燃燒人的生命般,他深深地凝視着牀上的女孩,很溫暖地說:“蝶衣……終有一天……我帶你回家……我們一起好好的找到那頭雪狼……”
韓禎禎:今天的更新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