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天恆銳利陰沉的瞳眸緊緊地鎖在她身上,他的腳步輕緩而悄無聲息,冷冷的嗓音如寒冰一樣沁入心扉,“你剛纔去哪裡了?”
“沒有……我、我在花園散步……”她不能說出自己見過楚奕,很顯然那個楚奕是一個通緝犯,如果自己說出來,符天恆不是會把自己交給那些警察嗎?
不行!
警局對於她而言充滿了極大的恐慌,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去警局!那些猥瑣的黑警讓她覺得寧可待在符天恆這個魔鬼的身邊,也不要去警局。
她這個樣子,哪裡會騙得過精明的符天恆?他的脣片移動了幾下,低咒了什麼,大掌倏地挑起她的下顎,“愚蠢的女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欺騙我,我馬上就把你交給那些警察!”
交給警察……
不要!不行!
顧雪嚇得冷汗涔涔,知道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也知道他沒有那麼好欺騙,顫抖着聲音終於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
“我……我剛一出病房就被人……被人帶去了樓梯口,但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把我就給警察……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通緝犯……而且我是被逼的……”
“那個男人親了你?”他眯了眯冷眸,大半張臉揹着光,看不出什麼表情,隨後瞬間放開了手,粗糲的拇指卻是換換地撫上了她依舊有些紅腫的脣角,深邃的眸光復雜難辨,那低沉的嗓音似乎是比起剛纔更加的緊繃陰厲,“是不是吻過你的嘴?嗯?你的身體呢?是不是也被他碰過了?”
“沒有!沒有!”顧雪頓時拼命地搖頭,一張小臉又是紅又是白,急了還忍不住眼眶泛紅,“他……他是突然吻我的……我已經推開他了,他沒有碰過我……”
“去洗乾淨!”他陡然伸手將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扯了起來,用力一推,將她推到了洗手間的門口,“好好的給我洗乾淨了再出來!”
顧雪被他推得踉蹌,雙手下意識地扶着一旁的牆壁,身子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讓她洗乾淨是嫌棄她髒嗎?可是楚奕碰過的只是她的脣而已,那天她在警局,那個黑警不是已經把她給……
還是,那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
她暗淡的眸光陡然一閃,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邊,胸口竟然也跟着一陣輕鬆。以最簡單的邏輯推測,如果她真的被那個黑警給強.暴了,符天恆還會願意碰自己嗎?
“怎麼,你還捨不得洗乾淨嗎?”見她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符天恆皺了皺眉,伸手又是推了她一把,直接幫她推開了移門,“洗乾淨了再出來!”
移門重新關上,病房只剩下了符天恆一個人,他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上了緊閉的移門,那隔着模糊的玻璃,可是看到裡面的曼妙身影,隨即他有些不受控制地重重的一拳揮在身後的牆壁上。
該死的!
一個被他買來的女人而已,一個欠了他血海深仇的女人而已,一個被他玩膩的女人而已……
不過是被別人吻了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竟然不僅僅想要護着她,竟然還會有妒火中燒的感覺?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深深的吞噬着他,讓她完全不知所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死!該死!
剛纔在走廊的時候,他真的有一股衝動,想要轉身就走,不管不顧這個女人,他應該把她丟給警察,讓她在警局吃夠了苦頭再去把她帶出來,而不是護着她,把她帶走。這一切都不合理,他不應該對她有任何的仁慈,她欠自己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他應該是想方設法讓她整日都活在地獄之中……
可是當時她害怕地瑟瑟發抖,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衣角,他竟然會見鬼似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重重錘擊了幾下。
真是見鬼了!
他又捶了一記重拳在牆壁上,打掉腦海裡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告訴自己不過就是因爲自尊心在作祟!沒有錯,他一直都認定的,顧雪這個女人,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折磨,只要自己對她還沒有玩膩,她永遠都不能讓任何人給玷污,哪怕是一個吻也不行!
房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他知道來人是誰,穩了穩自己的心神,這才沉沉開口,“進來。”
雷笙推門進來,這麼一會兒時間,他已經把醫院發生的一切都差清楚了,“符總,我已經查過了,是樓上的病房死了一個人。”。
符天恆已經深靠在沙發上,聽到此處,漫不經心地擡了擡眉眼,“繼續說下去。”
雷笙點點頭,道:“死的人是一個高官,叫吳勝勇。符總應該知道這個人,他是負責海關的。那些警察在找的人叫楚奕,符總可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他是‘幻影’新上任的少主。以前一直都在國外,前幾個月纔回來g市接任位置。‘幻影’因爲新上任的少主內部有些不太穩定,前段時間他們進了一批軍火,被海關扣留,這次幻影少主親自來醫院報仇,估計就是想要殺雞儆猴,表現一下,讓那些對他有意見的人都閉口。”
“幻影……”符天恆直了直身子,顯然是有些興趣,“前幾年我們還交過手。”
雷笙點點頭,“那時候幻影的老當家還在世,他們和我們一樣有一個規矩,碰軍火,不碰白。楚奕是老當家楚光緒的兒子。只是這些年幻影已經大不如從前了,楚光緒過世之後,內部就一直都很亂,現在警方在重點抓獲這個組織,內部又四分五裂,楚奕這個剛剛上任的少主,恐怕是有點手忙腳亂了。”
符天恆卻是眯了眯眼睛,哼了一聲,“我看未必,我看他膽子大的很,這種節骨眼上還敢親自來醫院殺人,這人不容小覷。”
符天恆原本就是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人,在g市,可是和他在黑道的勢力上抗衡的,也只有早年前的“幻影”。雖然以前交過手,不過這些年,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做生意的人,怎麼可能永遠都墨守成規?只要是有機會,自然是想要一併吞下對方的領域,成爲真正的霸主!
“符總,你有什麼打算?”
符天恆低低一笑,眼底掠過的光芒意味不明,薄脣輕輕吐出四個字,“靜觀其變,找人盯着幻影那邊的動靜。”頓了頓又問:“柬埔寨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雷笙頓時皺了皺眉,神色有些沉重。
“怎麼回事?”
雷笙不敢有任何的隱瞞,“符總,老爺他……”
他剛打算說什麼,身後忽然發生一陣輕微的磕碰聲,符天恆這纔想起房間裡面還有第三個人,頓時伸手示意雷笙先出去,自己則是站起身來,大步走向洗手間,移門一拉開,果然見到顧雪整張臉都是慘白慘白地瞪着他。
一時間兩人隔空對望,而他也不說話,只是那一道熟悉又冰冷的視線刺透空間的距離落在自己的臉上,顧雪身側的雙手微微一緊,吃過太多虧的她,張口就說:“我……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發現他眉宇的緊繃感似乎沒有剛纔那麼迫人,反而語氣也不如那般的冰冷。
她輕輕地移動腳步,人剛剛走到他的面前,就聽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突兀的鈴聲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尤爲清晰,顧雪愣了一下,他卻置若罔聞,陡然伸手一把將她整個人拖入自己的懷裡,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腦,拇指按在了她的脣角,銳利的黑眸似乎是在檢查她是否洗乾淨了,“記住我的話,這是最後一次!如果讓我發現你以後再不潔身自愛,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已有這人。
“我……我沒有不潔身自愛!”她一聽到那幾個字,就下意識地反駁。
符天恆頓時生氣地大吼,“該死!你一定要和我頂嘴嗎?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你這麼伶牙俐齒!”
“我沒有……”她被他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都,知道他還在計較楚奕的事情,急於想要解釋,“我真的沒有,是那個人他……”
不等她說完,抱着他的男人已經極快地低頭,脣畔被某種濡溼而柔軟的東西覆蓋住,沉重的胸膛抵着她的柔軟,感覺他的手臂纏上了腰間,她聞到了他身上有股清冽的氣息混合着淡淡的菸草味,有過無數次親密無間的兩人,竟然都爲這一個吻而怔了怔。
是她的幻覺嗎?
爲什麼她覺得他好像是有一種不安,又好像是極力地想要證明什麼?
還有……她好像是感覺到了他那種溫和的感覺,他的這個吻和以前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好像是……
不,她在想什麼,顧雪,你是瘋了吧?別說符天恆根本就不懂溫柔,就算有,他也不會給予自己……
她驚詫着拉回了理智,開始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扭動着,鼻腔裡發出含糊的聲音,“唔……唔……”
他的力氣太大,大到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嵌進他身體裡一樣,她驚愕着睜大眼睛看着只有一公分距離的俊容,覆在冷漠冰眸上的濃密睫毛顫動不止,他彷彿是在剋制着什麼,可是又好像是無法控制,給她的感覺讓人覺得怪異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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