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靳紹微微挑眉,語氣中卻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裴雨軒,你以爲你有了資本,就能和我鬥了?”
裴雨軒上前一步,單手抓起他的領子,裴靳紹嗤笑一聲任由他抓着,卻一派自然的說:“說到底,顧言之還是我孩子的媽媽,你永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說罷,他單手攥住裴雨軒的手臂向後一掰,裴雨軒吃痛的後退,他鬆開手理了理自己的領口,嘴角掛着不屑的笑意,似乎在說,裴雨軒你依舊這麼的不堪一擊。
得到顧言之這五年來在多倫多的情況之後,裴靳紹趕到她家,他只是想要確定,顧言之真的如資料上所說選擇忘記他,甚至是他們的孩子了嗎?
看到裴雨軒是個意外,但也讓他確定,顧言之是真的不記得那些令她痛苦的事了。
新一天的工作又要開始,顧言之照例到辦公室拿病例,跟着其他醫生一起去查房。
而此時,裴昱剛剛將嶽霞帶來的早飯摔到地上,手指也不住的顫抖,指着站立在一旁的裴靳紹,說不出話來,嶽霞斜眼看裴靳紹,刻薄的語氣說:“你可真會挑時候,你爸剛住院,就讓他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你是不想你爸好還是來讓他高興的。”
裴靳紹幾不可察的蹙眉,緊抿着嘴角,裴昱卻一個眼神過去,示意嶽霞不要說話。
“要不是這份報紙偷拍到你抱着個孩子,我還不知道你瞞了我這麼久,是不是五年前我叫你相親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孩子?”裴昱凜冽的語氣傳來,似乎很生氣。
裴靳紹沒什麼表情變化,一直都沉着臉,聞言只淡淡說:“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就不瞞您了,我確實已經有了孩子,是個男孩,今年四歲半。”
裴昱聽了,眼睛怒瞪着他,急的坐起來,直咳嗽,嶽霞過來拍他的後背,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說:“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藏的,老裴,您這個兒子可比我們家不老實多了。”
“你給我出去!”裴昱一聲呵斥,嶽霞不情不願的扭着腰出去了,裴靳紹這才靠近裴昱,扶着他坐好,裴昱一手甩開他,憤怒的說:“你知道這事傳出去,裴氏會受到什麼波動嗎?”
裴靳紹沉聲聲音:“您放心,我敢保證裴氏集團不會受到一點牽連,這點您應該相信我,公司既然又全權交給我,我自然是以公司的利益爲重。”
裴昱緩了緩,喝了杯溫水,才又說:“既然孩子也回來了,抽個時間帶他來見我。”
“有時間我會帶他過來。”裴靳紹淡淡的迴應。
“孩子的母親呢?哪家的千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人家家長不都急壞了,把她也一併帶過來見我。”裴昱沉着的下命令,卻遲遲得不到裴靳紹的迴應,於是他橫着眼睛,怒道:“我跟你說話沒聽見?”
“爸,關於孩子的母親……”裴靳紹正要說下去,房間的門就被輕輕的推開,顧言之和另外一個住院醫師走進來,她明顯感覺到屋子裡的低氣壓,又看到裴靳紹陰沉的臉色,就知道
兩個人一定是吵架了。
於是有些責備的語氣對裴靳紹說:“病人不宜情緒激動,現在我們要做檢查,請家屬出去。”
裴昱沒等到他說的話,但還是聽着顧言之的話將裴靳紹趕了出去。
等到顧言之檢查完畢,裴昱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出了病房,顧言之今早的查房就結束了,和另一個醫生告別,她要去護士站找林瓏。
還沒走到目的地,就被裴靳紹強硬的牽着手走出了醫院,顧言之擰着眉掙扎:“你幹什麼?發什麼瘋?神經病啊你?”
裴靳紹手臂一甩,顧言之踉蹌着退後兩步,帶着怒意她揉着手腕衝他叫喊:“你要是有意見去找裴叔叔的主治醫生說去,我就是一個助手,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請你放尊重點,再見。”
說完話,她轉身要走,裴靳紹卻板正她的身體,冰冷的目光投來,薄脣微啓:“你一個失憶就可以撇清所有的事情,顧言之,如果你知道真相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罵我了?”
“你怎麼知道我失憶?什麼叫撇清所有的事情?什麼真相?裴先生,我從認識你開始就覺得你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和臉盲症,你是否將我看成了什麼人?用不用我幫你掛一個精神科的門診?”顧言之冷哼一聲,不耐煩的說着,心中已經認定裴靳紹是個精神病患者,而且病的還不輕。
“顧言之,不要拿話刺激我,我不是你,會因爲這些刺激就得抑鬱症,我可是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裴靳紹倏地上前,俊臉湊到顧言之的臉前,狠冽的語氣讓顧言之有一瞬間的怔愣,莫名的心中一顫。
她擡手捂住疼痛的胸口,緩了緩說:“好啊,既然你說你沒認錯人,那你倒是說說看,都有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裴靳紹反問她,末了,溫和的笑了,眼裡閃着寒光說:“當然不會輕易的告訴你,你要一直這樣恍惚着才行。”
顧言之沉着臉,不明白他的意思,輕聲開口:“你怎麼這麼讓人討厭!”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回了醫院。
裴靳紹冷笑,薄脣呢喃:“真是萬幸,你和從前一樣討厭我,而我,也和從前一樣。”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爭吵,讓顧言之一個上午都在恍惚中度過,中午和林瓏吃飯的時候也心不在焉,遇到霍琛的時候,又開始問她在多倫多發生過什麼,遇見過什麼人?
霍琛一向諱莫如深,從不告訴她細節,只說她這些年過得都很好,沒什麼特別的事情。
可顧言之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可來不及她細想,因爲裴昱的專家會診開始,她跟着小組一直工作了五天,終於定下了手術時間,她也迎來了上班以來第一個休班。
下班之前遇到了剛從裴昱病房出來的裴森森,後者叫住她:“言言姐,你明天是不是休班了呀?”
顧言之淡淡微笑,點點頭。裴森森挽着她的胳膊,親暱的說:“那你明天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爸爸明天過生日,我想做一個蛋糕給他
,你過來幫我好不好?”
顧言之一聽就答應了,反正她也沒事,裴昱最近心情又不好,難得裴森森有這份心,於是兩個人約好了明天在裴家見面。
第二天,到了裴家,顧言之就被裴森森帶到廚房,兩個人開始研究起製作方法,幸虧顧言之在多倫多的時候就愛做些小蛋糕吃,也算有經驗,裴森森一直笑着說自己找對了人:“我就說找你沒問題,黎森林卻偏要我找什麼糕點師傅。”
等等,黎森林?好像在哪裡聽過,顧言之想了想:“哦,黎森林你也認識?”
“當然認識啦,他可是我的頂頭上司,變態的老男人。”裴森森憤憤地說着,沒注意顧言之表情的變化,原來這個黎森林是裴氏集團的,而且和裴家人都很相熟,那麼那個他又是誰?
她開始有些好奇了,於是問裴森森:“你大哥和他很熟吧?”
裴森森邊做蛋糕邊隨口說:“他們啊,感情好的不得了,好到要穿同一條褲子了。”
“誰說我要和裴靳紹穿同一條褲子,那我不得擠死。”一道溫和清冽的嗓音由遠及近的傳來,顧言之詫異的擡頭,便看到兩個男人朝她們走來。
說話的那個人她有些眼熟,而沉默的那個,裴靳紹無疑。
裴森森哼一聲,不屑的說:“那是現在,你們小時候穿一條褲子的照片我到現在還留着呢。”
黎森林點點她的額頭笑着說:“就你最機靈,這幹嘛呢,給裴叔做蛋糕啊。”說着話,還回頭跟裴靳紹說:“真是出息了,知道孝敬長輩了。”
裴靳紹睨了他一眼,便看向同樣在看他的顧言之,沉聲道:“黎森林,你說有事過來就是這個事兒?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聞言,黎森林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顧言之,支吾着說:“你妹妹偏要我過來接的,要說你說她。”
“嘿,你好歹也三十好幾了,怎麼和我一個小姑娘計較。”裴森森將做好的蛋糕打包裝好,美滋滋的對顧言之說:“言言姐,今天多虧了你,要不然我一定做不好,走吧,我們一起去醫院給爸爸。”
顧言之擺擺手,笑着說:“我就不過去了,這是我給裴叔叔買的禮物,你幫我給他。”說着,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給裴森森,然後拿起包向三人頷首。
車就停在院子裡,走了一會兒,坐到車裡,還沒發動,車門就打開了,顧言之愣了一下,看到是誰,不耐的翻了個白眼:“裴先生好像上錯車了吧?”
裴靳紹舒服的靠在副駕駛上,斜眼瞟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我不想當電燈泡。”
咦?顧言之納悶的看向前面,只見黎森林拿着蛋糕,和裴森森一前一後的出來,她說:“他們兩個在一起?”
裴靳紹不置可否的哼了聲:“送我到醫院,到了叫我。”然後,也不管顧言之還有話要說,自顧閉上眼睛假寐。
顧言之張了張嘴,愣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她真的想問問,他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