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篇 007冥安
醒來時,身邊已沒有人了,若不是身邊還殘留着他的氣息,沈溪或許還以爲這是一場夢。這麼多天了,她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嫁給了他,一個與自己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男人,而且,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了他。男人是性與愛可以分開的,他們可以一邊說着喜歡一個人,一邊又去與另一個人纏綿。女人則是,愛上了哪一個就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舒了一口氣,儘管冷墨對自己很好,儘管他對自己百般愛護,可是,爲什麼,總覺得二人之間還隔着一層什麼東西,似乎冷墨也察覺到了,昨夜的侵佔,是他不安的表現嗎?答應了他,就不會退縮,他究竟在怕什麼。
雙腿間的酸澀讓沈溪皺起了秀眉,兩腿,都有點發軟了。勉強直起身子,沈溪走到衣櫃,想去找件衣服。看到鏡中的自己,她愣住了,身子,佈滿了吻痕,就連脖子上,也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淡紫色的印記。這,讓她如何見人!
在心裡把冷墨狠狠的罵了一頓,沈溪找出一條絲巾,在穿戴好衣服後圍在了脖子上。
走下樓梯,冥安正在那忙綠着。看見沈溪,他微微點了點頭。在看到她系在脖子上的圍巾時,冥安的眉頭微微皺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閃過他的眼底。
“你一個人打掃這麼大的房間不累嗎?”
走下樓梯,沈溪看着正在抹着桌子的冥安。
淡淡的看了沈溪一眼,職業化的笑容浮現在冥安的嘴角,“這是我的工作。”
“一個妖孽男這樣,你也這樣。明明不是那麼愛笑,爲什麼非要擺出一副笑臉。”沈溪坐在了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杯子,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水。
聞言,冥安的身子僵硬了下,但他很快緩過神來,淡淡的笑容依然掛在他的嘴角,“少夫人不喜歡嗎?比起哭喪個臉,笑臉不是更好嗎?”
“不用叫的這麼一本正經,叫我小溪就可以了。去看看小說網?。”沈溪端起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其實,笑臉,在我看來,就是一張面具。”
“少夫人就是少夫人,直接呼名道姓是對你的不敬。”冥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年約20出頭,烏黑髮亮的秀髮隨意的披散着,她容色清雅秀氣,眉目如畫,眼神清澈而恬淡,不同於被世俗所沾染的人,她沒有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讓人覺得恬靜,宛如仙子一樣。這樣的她,是讓冷墨,那個不爲任何女人留情的男人,而在乎的原因嗎?
面具,沈溪的話聽在冥安的耳裡,或多或少的在他的心裡激起了陣陣波瀾。她看出來了,是的,笑臉,是迷惑人的工具。表面上,他是一個隨和的人,暗地裡,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他的身份,是讓人恐怖的暗殺者。身爲冷家的保護者,他自小就接受了非人的訓練。成爲一個殺手,是他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墨家文,冥家武,多少年來不變的規定。就算冷霜解除了這一規定,但是兩家的長老級人物依然不折不扣的遵循着。
成爲一個殺手,冥安沒有怨言。他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但是這一成長過程,在他看來,是一種享受,是一種人生的磨練。長期的訓練,他練就了看人的本領。但眼前這個女孩,他無法洞察出她究竟是不是有着別樣的目的才接近冷墨的。
成爲冷墨的管家,是在他18歲那年,一系列的試煉結束了,初來乍到的他,並不爲冷墨折服。但是,他的頭腦,他的身手,讓冥安心服口服。不是因爲家族的規定,冥安決定留下來,而是,他真的決定要留下來。
冥安曾說過,讓他效忠一個人,先讓他打贏自己在說。
當時冷墨的眼神,冥安永遠記得。去看看小說網?。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在他的眼裡,冥安看到了不屑。他被激怒了,但是交手下來,冥安發現,冷墨並不是一個軟弱的富家子弟,他自認爲身手很好,卻無法傷他半及。
“不要門縫裡看人。”
冷墨的話,他記憶由新。與其說他是冷墨的管家,倒不如說是朋友。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親密的話語,但是自那之後,二人的關係悄然改變着。冷墨離開美國後,他盡職的做着管家的任務,順便監視着周家的人。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周平,周家的長子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物。
沉默,蔓延在二人的中間,詭異的讓人不知所云。手裡拿着杯子,沈溪看着陷入沉思的冥安,剛剛說了什麼話,讓他不高興了嗎。
放下手中的杯子,沈溪輕輕的拍了拍冥安,“你怎麼了?”
還沒反應過來,沈溪只覺得一個強有力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逼近了柔軟的沙發裡。
呼吸,頓時掐住了,無法說出話,沈溪難過的想要掰開握着自己脖子的手。似乎察覺過來了,冥安鬆開了手,“對不起。”
“咳,咳。”
沈溪捂着脖子咳嗽着,剛剛,差點小命不保。
“你該不會是條件反射吧?”
緩過勁來的沈溪直起身子,打量着冥安。
沈溪的這一反應讓冥安吃了一驚,對於一個差點要殺了她的人,她怎麼會不怕。
“你不怕我?”
“爲什麼要怕你?”沈溪顯然沒有虎口脫險的感覺,或者,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叫住害怕。
“我差點殺了你。”
“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條件反射。”沈溪好奇寶寶般的打量着冥安,這種探究的眼神讓冥安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剛剛你在想東西,很容易沉浸在忘記自己的世界裡,對外來的事物的干擾,你只會下意識的行動。小說上可是這樣寫的。”
“隨你怎樣想。”隨和的笑容,依然掛在冥安的臉上。
“不過說實話,你看起來比妖孽男,可靠些。”
“妖孽男?”
“就是墨野啊,你沒聽說過他嗎?”
“聽過。”
那個傢伙,怎麼會忘記。如果自己被稱爲笑面閻羅的話,那麼他就是一個笑面虎,而且是一個愛沾花惹草的可惡的傢伙。
妖孽,這個詞,還形容的真實貼切。
“沈溪,是你的名字。”冥安看着眼前的女人,開口問着。
“怎麼了?”沈溪點點頭,手上卻在撥弄着剛剛拿起的開關。按一下,房間的牆壁轉化成了春天的畫面,青山,流水,看起來是那樣的栩栩如生。再按一下,牆壁又轉化了,蔚藍的海水,似乎要蔓延過來。
“好神奇。”沈溪睜大了眼睛看,手上卻在玩的不亦樂乎。
那天真的表情,看在冥安的眼裡,在他的心底激起一道浪波。或許,少爺是對的。
“你的眼睛,很漂亮。”忽如其來的,冥安說出了這樣一句,“像溪水一樣清澈。”
“是嗎?”沈溪淡淡的一笑,“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我,還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在這個社會上呆久了,很多人都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冥安沉默了,她說的是對的,社會就像一個染缸,踏入染缸的人,有多少能保持自己的本色。
“少爺,你喜歡他嗎?”
“他,他是個能讓人安心的傢伙。我想,我是喜歡他的。”
“哪怕日後的道路充滿了危險。”
沈溪擡頭看着冥安,“我知道,自從我答應了他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準備。”
“既然如此,就不要背叛少爺。”
冥安的鄭重其事,讓沈溪愣住了,他這樣的嚴肅,甚至臉上的笑容也隱去了。
“我爲什麼要背叛他?”
“這樣最好。”
冥安行了個禮,離開了客廳。
豪門的人,個個似乎都有點神經兮兮的。沈溪靠坐在了沙發上。爲什麼會背叛冷墨,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對自己很好,寵的很。可是,心裡,總覺得還少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