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煞意十足,全然是一副要將她會沒的慾望。
楚悅用盡全力去捶打他,可男人如同銅牆鐵壁一般,一動不動。
終於,面前的男人張開了吸血鬼的獠牙,“賤人!你竟敢誣陷我!還有本事讓我爺爺知道!我特麼差點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楚悅只知道男人在不停地張嘴,可卻已全然聽不清男人的話。
“楊牧秋,放……手……”她不停地敲擊着男人掐在脖子上的手。
卻沒想,男人的手越掐越緊。
此時的楊牧秋幾近瘋狂,似乎是一種無可言語的憤怒,將他帶入失去理智的邊緣,“賤人的女兒!嗯?果然還要賤!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他的力氣越來越大,楚悅已然有種元神出竅的幻覺。
“砰”的一聲,男人的眉心微動,便是在下一秒,男人突的放開了楚悅。
楚悅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低着頭大口大口地喘氣。
“死變態,去死!”是許小雪的聲音,她正拿着一張椅子,狠狠朝着楊牧秋的後背打去。
卻見楊牧秋撫了撫後背,幾乎是不可置信地舔了舔自己的拇指。緊接着,他轉過身去,似是一頭轉移獵物的狂獸。
“小雪,你快走!”楚悅乾涸的聲音喊着。
然而此刻,幾個保鏢已將許小雪團團圍住,她已退無可退。
楊牧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許小雪,他的背影搖晃,囂張至極。
這一刻,楚悅終於急紅了眼,“楊牧秋,別碰小雪,她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她怎麼知道,楊牧秋這個性格暴躁的人,越是阻攔,便越是興奮。
只見他慢慢靠近了許小雪,“啪”的便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也想做賤人是吧?好,那我讓你嚐嚐什麼是賤人的下場!”
這時的許小雪哪還有剛纔那一瞬的勇猛,全身發抖,她看着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全身發抖,不斷地重複,“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這一幅如受驚羚羊的表情,讓面前這個狂暴的野獸一下子張開了利爪。
下一秒,野獸便猛地撲了過去。
“啊……”只聽見許小雪一陣尖叫,身上的衣衫已被楊牧秋撕扯得只剩下一件內衣。
男人的魔爪繼續深入,她被嚇出了魂,她啜泣着,想盡辦法阻止,可哪裡是男人的對手。
她用力,那男人就更加用力。
“砰”的一聲!
繼而傳來一記悶哼。
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望了過去。
只見此時的許小雪倒在一片血泊中。
楚悅感覺心頭被猛的震了一下,瘋一樣地撲過去,“小雪!小雪你沒事吧!小雪你醒醒!”
可是面前許小雪,臉上已然沒有一絲血色。
看到越來越多的鮮血流出,楊牧秋也被嚇住,猛的後退了幾步。
他竟也是沒料到,只是教訓教訓這個女孩,她竟會被牀鋪下的金屬柱子碰到了頭。
他有些慌了神,眼底怯意閃過,可他必須保持鎮定。
他要掩飾慌亂。於是他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又猛踢了女孩幾腳,“哼,沒想到這個賤人這麼弱!”
說完,一邊擡手帶着幾個保鏢往外走去!
“楊牧秋,你這個禽獸!你這個混蛋!你傷了人,你不許走!”
只在這一剎那,楚悅一下子跑過去抓住了楊牧秋的衣襟。
楊牧秋回首,心頭猛地被女孩的眼神嚇到了。
然而下一秒,他表情恢復淡定,嗤笑地說道,“死了又怎麼樣!諒你們也不敢拿我如何!”
說完,他將楚悅狠狠一推,便帶着幾個保鏢,徑直走到門外。
打開寢室門的一剎那,楊牧秋髮現門口圍着許多人。
“看什麼看!那個賤人打傷了另一個女孩!你們特麼的還不叫救護車!”
“啊……”一陣唏噓。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事情會混亂成這個樣子,居然還女孩間鬥毆?
他們好奇萬分,卻礙於眼前這個人的凶神惡煞,便只能待在原地。
直到楊牧秋走出走廊。所有人才伸長了脖子,往寢室裡看。
果然,只見一個女孩癱坐在地上,一遍抹這眼淚打電話,而另一個女孩躺在血泊中。
……
楚宅,書房。
雖然已是深夜11點,楊蘊依然饒有興致地看着人物傳記,這時她多年來唯一的愛好。
“媽~”一個婉轉曲折的聲音響起,是楚元雅的聲音。
楊蘊這才擡頭看向躲在門縫處的人兒,原本嚴肅的臉上,突然寵溺一笑,“怎麼還是老樣子,進來都不敲門!”
楚元雅卻調皮一笑,“自己的媽嘛,有啥的。”說着,一下子便撲到楊蘊的寫字檯前。
只見她一邊撥弄着墨塊,一邊說道,“媽,聽說了嗎?表哥好像被取消董事會成員的資格了!”說完,有些着急地看向面前的楊蘊。
卻未料。眼前的楊蘊一點也沒有反應,而是繼續寫着書法道,“沒有了便是沒有了!”
“難道你不覺得表哥很可惜嗎?他今年都29了,如果撐過今年,說不定爺爺那楊氏50%的股份會給到他!”
楊蘊搖搖頭,她放下手中的書本,終於微笑地對着楚元雅道,“所以,他現在不就是得不到那楊氏50%的股份了嗎?”
這一次,楚元雅終於在母親的眼神中發現了幾許玄機,“媽,你的意思是,你……”
話未說完,面前的楊蘊便將左手食指移置到自己的脣前,只“噓”的一聲,楚元雅便一下子用手捂緊了自己的嘴巴。
她懂了,她終於懂了!
楊氏的第三代只有她和楊牧秋兩個人,楊牧秋的出局,也就意味着,半個楊氏。將歸屬於她楚元雅。
猛地,她近乎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只是下一瞬,卻又皺起了眉頭,“媽,楚悅那個事情,那我們會不會被表哥抓住把柄?”
從昨天下午的訂婚宴開始,她就恨透了楚悅,恨透了她將自己所有的光彩全部奪走。所以,她便馬上籌劃了此事。確是不巧,那幾個不爭氣的綁匪都被抓了。
好在自己母親謹慎,從未告訴過他們自己的身份,這才毫髮無傷。
終於,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楊蘊終於站起身來,只見她繞過寬大的寫字檯,雙手護胸看向窗外的風景,“就是因爲有這個把柄,所以才讓我們有機會!正所謂一石二鳥,化不利爲有利!”
說完,微笑地看着,此刻還不明所以的楚元雅,她滿滿走近,撫了撫她的額頭,“早點睡吧!別忘了,你剛小產!”
“哦!”楚元雅無奈點頭。
……
d市第一人民醫院。
搶救室外,楚悅焦急地走來走去。
小雪已經被送進去將近半個小時了,這半個小時內,她看到有好幾個醫護人員進進出出。她想問情況,卻所有人都搖搖頭。
只是,在他們的表情裡,楚悅終究看不到一絲樂觀的跡象。
終於,她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努力將自己安靜下來。
小雪,你千萬不能有事!
這時,只聽見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伴着“小雪”,“女兒”的呼喊聲。
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走廊的盡頭出現一對中年男女。
楚悅看着這兩人的年級和楚建河相差無幾,猜測應該是許小雪的父母。
只是看到他們的這一刻,楚悅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內疚。若不是她出現在寢室裡,楊牧秋便不會來找她,小雪便不會出事。
“叔叔,阿姨!”楚悅緩緩向中年男女走近,向他們深深鞠躬,“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小雪也會不出事。”
她知道道歉沒用,可是,現在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然而,面前只有重重的喘氣聲,卻沒有聽到兩個人的迴應。
楚悅再次擡頭看向面前的兩人。
眼神交匯間,忽的,只見許小雪的母親一下子抓住了楚悅的雙肩,下一秒,猛地將她推向牆壁。
“砰”的一聲,一陣刺痛貫穿了楚悅的整個脊柱。
冰冷的痛意一下子讓楚悅的神經變得清晰,也是在這時,她才注意到面前這個女人,竟是一副要把她吃了的表情。
可是,她哪有資格反抗,是她引起的禍根,她就應該默默忍受!
“阿姨,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您能稍微好受一點。”
是啊,他們心愛的女兒受了傷害,自己被打被罵又算得了什麼呢?
“沒錯,我確實應該打你!”這時,許小雪的母親張華終於開了口,“我甚至應該殺了你!”
楚悅突的擡頭,她顯然沒意識到,小雪母親的憤恨竟到這種地步。
這時,一邊許小雪的父親許傳天也走了過來,他撫了撫張華的後背,繼而對楚悅道,“我們小雪從小到大都人員極好,可是你爲什麼要對她痛下毒手?我們小雪到底哪點對不起你了?”
“我對小雪下毒手?”楚悅一下子懵了,她的眸色顯得不可置信,“叔叔,那麼弄錯了,是楊牧秋推到的小雪!我和小雪都是受害者!”
“哼,你說你也成了受害者?”許傳天無比鄙夷地看着楚悅,“所有的同學都看見了,你竟然還撒謊。你的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要不是看在是你把小雪送過來的,我們早就報警了。”
楚悅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她只能無力地辯解,“叔叔,真的不是我!小雪平時待我很好,我怎麼可能會害他!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監控……”
卻沒想,張華立馬劈頭蓋臉地罵道,“你這種女孩,一看就是不正經……”
有一股殺氣向楚悅衝來!
“這裡是醫院,要鬧你們去外面鬧去。”終於,搶救室的門打開了,只見一個年長的醫生,怒氣衝衝地對着面前的幾個人說道。
一下子,走廊變得異常安靜。
“你們誰是家屬?”
“我們是。”張華和許傳天一下子走近了過去。
醫生神情嚴肅,“病人現在的情況不是太好。”
聽到這句話,張華急了,“什麼?什麼叫不太好?”
醫生摘掉口罩,推了推眼鏡道。“病人出現了嚴重的腦出血,如果病人在24小時之內還沒有醒來話,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同情地看他們一眼,便搖搖頭走了。
此時的張華,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一下撲倒許傳天的肩頭,“老許,這可怎麼辦?我們的女兒啊……”
許傳天連忙安慰,卻也止不住自己的淚光。
突的,張華轉身看向一邊的楚悅“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女孩臉上。
“你給我聽着,如果小雪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活不了!”
說完,靠在許傳天的肩上,又哭了起來。
此時的楚悅,臉頰如同燒焦一般的疼。
她想反駁,想再次告訴他們事實的真相。
可是,那又能怎樣呢,沒有證據,然後繼續去戳小雪父母心頭的痛楚嗎?
她好像,沒有這麼殘忍。
此時的走廊上,陸陸續續有別的搶救人員推進,慢慢的,又一次喧鬧聲音響起。
看着那些陌生人失去親人的痛苦,聽喝此起彼伏的哭聲,同樣的傷感,楚悅覺得,自己被誤會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這樣,她湮滅在人羣中,看着遠處許小雪父母,她也一步步地走出了醫院。
……
深夜,皇冠酒店頂層。
莫燁軒處理完今天所有的公務,便把筆記本電腦啪的一盒,整個人重重地靠在黑色真皮辦公椅上。
他伸手看了看時間,正好11點,竟然比平時早了1個小時。
似乎,一想到那個女孩,他的工作效率便會飛快……想着想着,他的脣角開始微微揚起。
此時,作爲特助的譚豐還候在一邊。待拿好手中的文件,記下明天的工作安排,便頷首向外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停下來了。
“有事?”莫燁軒已然是一副平日裡的冷峻面孔,嚇得譚豐一個哆嗦。
“額……沒!”譚豐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說好,可是,“莫總,您有沒有發現,您最近喜歡偷偷笑。”
話一出口,又懊悔了。他一個特助,突然說出這樣毫無頭緒又八卦的話,那便是侮辱了他的職業素養。
果然,莫燁軒的臉黑了。
譚豐心臟發顫,簡直好奇害死貓……
“有問題嗎?”
“額……沒!那我走了!”譚豐趕忙溜之大吉。
房間裡,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莫燁軒點了一支菸,起身向着落地窗走去。
霓虹的燈光打在他分明的臉上,竟讓他的臉龐更加奪目。
他身材修長,肩膀提拔,此時的慵懶,竟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爲之沉淪。
他輕吐菸圈,看着燈火闌珊的d市,這一刻,他突然開始覺得有些寂寞。
倒是譚豐提醒他了,他就是想起那個女孩,便開始笑,也便開始覺得寂寞了。
想到這裡,他便拿起,撥通了她的號碼。
此時的楚悅正在收拾屋子,下午的時候,這裡已被楚建河弄得一團亂。
這時,新的鈴聲響起,她走近一看,是“債主”。
楚悅遲疑着,這幾天的事情發生太多,一想起他寵溺的笑容,還有今天葉紹辛的話,她的心情就莫名的複雜。
她還是拿起了電話。
“莫總您好!”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話語尊敬。好讓足夠長的距離感,沖淡她現在對莫先生的態度的迷茫。
“睡了嗎?”電話那頭問得很小心。
“我……睡了!”她想盡快結束這個讓她倍覺尷尬的電話。
因爲莫先生對她越是關心,那種不可言語的罪惡感就越濃。
她似乎更想對莫先生證明,她不是那個想爬上鳳凰枝頭的麻雀,不是!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夾雜着淺淺的呼吸聲。
“在學校嗎?”他又問。
“我……我在同學家。”她很怕他再來找她,再次出現那樣的不愉快。
“我,”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有些加重。
那呼吸,聽着,就如同晨間在莫先生的懷裡,溫暖,厚實,充滿安全感。
依然沒有聲音,依然只有呼吸聲,可是電波,如同被加速了頻率。
這樣的電波,讓楚悅的心頭泛起層層的漣漪。
此刻的她,真的好想再次回到他的懷抱,溫暖的。保護她如城牆般一樣厚實。
終於,在對方呼出氣的那一秒,再次響起他那如大提琴般的聲音,“想你!”
想你,只這兩個字,來自高高在上的莫先生,也是她渴望得到擁抱而不得的莫先生。
這一刻,楚悅的眼裡終是泛出了淚水,“謝謝您!”
莫先生,其實我也很想你,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因爲我從沒有奢望過來攀附您!
也便是在這一刻,連着她的聲音也沒有忍住,輕輕顫抖了。
沉靜電話的那頭,聽出了異樣,“你,還好嗎?”
楚悅趕緊無聲地抹去淚水,強擠出一絲笑意,“我,還好!”
可是話說出的一剎那,她真的好想告訴他,莫先生,其實,我真的很不好!
“那……晚安。”
“晚安。”
他沒有急着掛電話,楚悅依然能聽到那邊淡淡的呼吸聲。
終於,還是她主動掛了電話。
直到拿下的一剎那,楚悅的腦海中,依舊還是莫先生懷抱着她的畫面。
她想着,她一定是瘋了!他就算娶她,也只是利益。她,怎麼能真的配得上他!
這一夜,不管是皇冠酒店的頂層,還是d大宿舍的某寢室,都一夜無眠。
……
第二天,楚悅一早便來到了d市人民醫院。
她得看看小雪的情況,許是今天醒過來了。
只是到了住院護士臺才知道,小雪現在情況不穩定,還在icu裡,所以她暫時無法探視。
無奈,只好回去。
卻在這時,走廊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談話聲。除了許爸爸和許媽媽,還有兩個熟悉的聲音。
竟是楊蘊和楚元雅。
問題是,他們怎麼走到一起了?
來不及多想,楚悅想盡快躲過他們的視線。
只是,有時候越是躲閃,卻於是逃避不了。
果然,只幾秒鐘的時間,便和楚元雅和楊蘊撞了個正着。
“怎麼是你?”此時,一番高貴打扮的楊蘊先開了口。
楚悅沒有回答,而是繞開了他們。
這時,卻被另一個聲音叫住,“我準你走了嗎?”
原來是許小雪的母親張華。她自認爲楚悅對不起小雪,所以她便覺得命令她。
看到楚悅,張華忍不住恨意濃濃。
“阿姨,現在小雪還在icu,我暫時沒法探視,所以先走了。”楚悅說着,便開始朝着電梯走去。
“你想逃之夭夭?”顯然,張華不準備放她走。
無奈,楚悅轉過身來,她覺得有些事情,她覺得必須和張華說清楚,“阿姨,我跟您和叔叔都說過,我沒有推小雪,而是……”她看了一旁的楊蘊和楚元雅,“而是另有其人!”
“哦?是誰?”
“一個男人!”
“呵,你倒是真會編!”此時的張華,依然雙手護胸,一副要隨時戰鬥的樣子,“男人叫什麼,你倒是給我說出名字。”
楚悅有些遲疑,當着楊蘊的面,她可以說嗎?
想了一會兒,她還是面不改色地對張華道,“楊牧秋!”
“楊牧秋,你說楊公子?”張華目瞪口呆,顯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的神色異樣,頓了頓便轉向一邊的楊蘊,“阿蘊。你說得果然沒錯,這個女孩不僅不要臉地搶了小雅的老公,還污衊楊公子,果然是賤到家了!”
只最後幾個字,她更是重了語氣。
事實上張華和楊蘊是多年的閨蜜,而現在許家的生意,也便是依託這層關係才和楊氏集團有交集。
她張華再傻,也不會和楊家人過不去。
而這一點,楚悅似乎從兩個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所以,再解釋,又有何用?
“既然你們不信,我便沒什麼好說的。”說完,便是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口。
此時,楚悅站在電梯前,按下電梯鍵。
數字不斷跳轉,而楚悅也不確定,那身後那四人會不會再次走過來。
只這一刻,她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會走得那麼慢。
終於,電梯門打開了。
楚悅便快步走了進去。
這時,傳來楚元雅親暱的叫聲,“表哥,你來了!”
忽的,只聽到這幾個字,楚悅的心便僕僕亂跳。
表哥?楊牧秋!
可是,她怎麼沒有見到楊牧秋。
直到下一秒,身旁傳來濃重的男性氣息,她才終於發現,原來楊牧秋竟也是在同一個電梯內。
也便是在這時,傳來了楊牧秋如死神一般的聲音,“我倒是是誰呢?原來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他的聲音,如同是獵上了尋找多時的獵物。
此時,電梯門已經全然敞開。
“表哥,”楚元雅嬌嗲卻不懷好意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都不知道,楚悅剛纔竟然在張姨面前,誣陷你是害小雪的兇手!”
她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在整個icu的走廊都能聽見,也當然包括電梯裡的楊牧秋。
“誣陷我?”楊牧秋很自然的迴應,即便他心裡有一點點發虛。
只見他靠近電梯一側的楚悅,一下子抓住楚悅手腕,“就憑你?”
楚悅一下子被他捏的手疼,她知道自己終將逃不過偏見。所以,即便是死,她也要死的有骨氣,“楊牧秋,你別以爲你可以仗勢欺人,學校有監控,好多人也看到你是闖進宿舍的,你以爲你真可以一手遮天?做你的春秋大夢!”
眼前的楊牧秋本來就心虛,加之董事會席位被剛剛剝奪,一下到因爲面前這個女孩失去了他謀劃已久的位置,心底的那隻狂獸再次從牢籠裡爬了出來。
“呵,我倒是忘了呢?你這個女人不但喜歡說謊,更喜歡打小報告!竟然還敢傳到我爺爺的耳朵裡!”
“我說了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你爺爺。”
“沒有是吧,那我現在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我可以生生的捏死你這隻螻蟻!”
話未說話,只見楊牧秋一下子桎梏住了眼前的女孩,便是在同時,電梯門關上了。
封閉空間內。楊牧秋再也不顧及了。
此刻的他,即便是說他瘋了,也不爲過。
他不停地捶打這面前的女孩,就像長時間體力沒有散發一樣,他把楚悅看做了一個拳擊袋,不停地,不停地捶打。
楚悅本就柔弱,哪裡經受得住這樣的捱打。
此刻的電梯也如同被下了魔怔一樣,從未停止過。
從icu的二十四樓,一路直下,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候,楚悅的身上,手上都受了傷,好在她不停地護住頭部,否則,便是會被那瘋子打成腦震盪。
終於,失重的感覺消失,電梯停了,電梯門再次打開。
饒是此時的楚悅再痛,她也明白。非人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卻沒料到,此刻再次傳來楊牧秋的聲音,“你這個賤人,不要臉的賤人,我今天就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
所以,他還是不打算放過她,他還要對他做什麼?
“來人,把這個女人的手腳都綁起來,全身都給我寫滿小三!”此時的楊牧秋依然不解氣,“我倒是要看看,誰會對你這個小三同情!”
一連串的打擊報復從未停止,可現在楊牧秋竟然還要說她是小三?
“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破壞我妹妹的感情,難道不是小三?我真應該現在就殺了你!”這一刻,楊牧秋甚至真的動過殺念。許家那個女兒不是要變植物人了麼?殺了這個女人,那麼便是沒有人知道,是他打傷的許小雪。
此時,電梯口已經圍滿了人,所有人幾乎是驚訝地看着電梯間裡的幾抹血色。
在看到女孩被打得如此慘的畫面時。忍不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有甚者,甚至拍起了視頻。
然而,沒有一個人阻止。
楚悅就這樣,被楊牧秋的幾個保鏢,拖拽着到了大廳中心。
大廳里人來人往,只一會兒工夫,便又圍滿了人。
楚悅不禁苦笑,自己怎麼在這段時間處處成爲焦點,還是那些爛透了的焦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孽太深,所以纔要在這輩子有這樣的劫數!
此時的楊牧秋,就站在楚悅邊上,“看到沒有,這個女人就是小三!破壞我妹妹的感情的小三!你們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找打!”
一時間,所有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想到,今天會遇到這樣的狗血劇。
這狗血劇,簡直精彩!
“小三?我老公就是被小三勾引走的。我最恨小三了!”
“沒想到這女孩看着樣子挺乾淨的,竟沒想到會是小三,嘖嘖嘖……”
“誒,你們沒發現嗎?她看上去年紀不大,不知道未成年了沒有,這種女孩呀,肯定是家教不好!”
打!打!打!
這一秒,幾乎是所有人都變成了烏合之衆,幾乎是每一個人都失去了理智。
而此刻的楊牧秋,儼然成了一個別人眼中的好哥哥,一個家庭道德的守衛者。
“啪”的一聲,一下子打破了現場的嗡嗡聲,緊接着,只見一個人重重倒地。
饒是所有人做好了準備,卻還是沒有想到出手的人這麼重。
受傷者,竟然被打掉了一顆牙!
此刻,被打那人蜷縮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
竟是剛纔趾高氣揚的楊牧秋!
而打他的人,是蘇喬生。
此刻的蘇喬生面無表情,她看到楚悅依然無力的趴在地上,她的臉上和身上都交織着血液和汗液,原本烏黑柔軟的長髮,已凌亂地貼在皮膚上。
好不狼狽。
蘇喬生的心,一下子痛到了極點。
他走到楚悅面前,小心地將她扶起。
四目相對,兩個人卻一句話也沒說。
他扶着她處理傷口,直到開車送她往學校。
一路上,夏日的微風吹進車窗,楚悅纔開始清醒些。
這一刻,楚悅側頭看着那個認真開車的人,想開口,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是說謝謝嗎?還是其他?
可是喬生哥,你不已經和楚元雅訂婚了麼,所以,自己本應該在他的世界裡消失,難道現在,自己還幻想和他在一起嗎?
楚悅不自覺地看向窗外,風,吹得她的心慢慢變涼。
卻也在這時,她的左手。被一個溫暖的手掌所包圍。那種溫暖,熟悉又陌生。
她再次看向他,可他卻一直看向前方。
這一次,楚悅終於明白了和蘇喬生之間的距離。
所以,喬生哥,我們終究還是走散了!
這時,楚悅的響起。
她一看,是“債主!”
她接起電話。
“莫先生!”
“今天,有空嗎?”電話那頭的語氣,依然如昨日那麼溫柔。
“您,有事嗎?”
楚悅再次心煩意亂,現在的她,一聽到莫先生的聲音,心就開始砰砰直跳,可是事實告訴她,她配不上他。
所以這種煎熬,真的很不好受!
“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一下。”電話那頭的語氣,似乎有些輕快,可是,卻有着一種不容拒絕的意思。
“我……今天在趕一個稿件,所以抱歉了莫先生。”
不等電話那頭說完,楚悅便掛掉了電話。
可是,她的心還是不自覺地亂跳,而且原本慘白的小臉也開始通紅起來。
她幾乎在心裡無數次暗罵自己,可是越是這樣,她的臉就紅的越厲害。
她無奈,只能望向窗外,希求不要被蘇喬生髮現。
便是在這時,她感覺自己的左手,被他的右手握得越緊。
……
車子很開到了學校。直到這裡,兩人依然無話。
蘇喬生給她開車門,她下車。
猛地,終於,蘇喬生給了楚悅一個重重的擁抱。
重重地,重到她都緩不過氣來。
蘇喬生抱着這個單薄的身體,幾乎是用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緩緩吐出幾個字,“小悅,你要好好的。”
肩膀的另一頭。楚悅靠着這個曾經泛着溫潤氣息,熟悉又肩膀,“好!”
兩個人就站在門口,猶如一道美妙卻悲傷的風景。
……
不遠處,一輛邁巴赫停在校門的另一頭。
而這裡,泛着冰冷的氣息和沉沉的低氣壓。
“莫總,今天的宴會還參加嗎?”譚豐簡直猜不透大boss的心情。
“你說呢?”此刻,莫燁軒的聲音有冰冷到極點,甚至冰冷到能擊碎石頭。
譚豐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趕忙轉移話題,“我覺得,您給楚小姐選的這件禮服挺好看的。”
“扔了!”
“啊?哦!”
……
第二天,楚悅被急促的鈴聲吵醒的。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小心問道,“喂。你……”
卻未等她說完,電話那頭響起尖利的聲音:“楚悅是吧,我們小雪沒有醒來!醒不來了!你知道嗎?她變植物人了!”
說着,電話那頭忍不住啜泣起來。
原來是小雪的母親張華。
這一刻,饒是張華罵她罵地再委屈再願望,她也會默默承受。
此刻。她的心裡也非常難受,要是自己不回學校,要是自己聽小雪的話吃去吃飯,就根本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阿姨,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就可以了嗎?”電話那頭的張華有些抓狂起來,“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的女人,你就等着起訴吧,你就等着下半輩子在牢裡度過吧!”
說完,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楚悅拿着電話,似是在這一秒一下子有些茫然。
直到下一秒,她才反應過來。
坐牢,被起訴,所以自己應該承擔這些不該她承擔的後果,而那個真正的兇手楊牧秋卻依然可以逍遙法外嗎?
……
皇冠酒店大廳。
楚悅給莫燁軒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接通,所以只能來到這裡。
其實在進大廳之前,她都在門外徘徊了好久。
可是終究,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莫先生了。
不僅僅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更重要的,她不想放過楊牧秋這個真正的兇手。
這個月來。一連串的打擊,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處處忍受的楚悅了。
至少,現在她已經學會記仇了,楊牧秋這個大混蛋,她就不信他真的能逃得過法律的制裁!
終於,大廳門口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惜卻是譚豐。
楚悅一下子走上去,禮貌地頷首道,“譚先生,您知道莫先生在哪裡嗎?我打了他好幾次電話都是關機。”
看着面前女孩焦急的神色,譚豐有些同情地說道,“楚小姐,莫先生出國了,現在應該在飛機上,早上剛走,可能近32個小時內,都接不了電話。”
原來是這樣。
此時的楚悅,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傷感和失落。
不僅僅是因爲得不到莫先生的幫助,更重要的是,她第一次發現,莫先生和自己不道而別。
她苦笑。看來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她向譚豐頷首告別,便走出了酒店大廳。
不過,她不能就此放棄,於是,半天時間裡,她找了好幾家律師事務所。
可是當對方一定說是楊氏集團的公子,便是趕忙揮揮手。
他們誰都可得罪,可千萬不能得罪c市的富豪楊氏。
……
楚宅。
楚元雅幾乎是一路小跑着走近了楊蘊的書房。
砰的一聲,幾乎是用身體撞開了門。
裡面的楊蘊依舊在看傳記書,可見女兒這麼莽撞,饒是再寵愛,也不禁面露慍色。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進門一定要敲門,你怎麼還是忘記!”
這一次,楚元雅不再是原本的撒嬌。而是不停不停的的大口喘氣。
“媽,你知道嗎?外公剛剛在公司宣佈,楊氏50%的股份,要在下個月轉交給表哥了!”
“啪”的一聲,書聲落地。
“你說什麼?給楊牧秋,而且是下個月?”
“是啊!都是在董事會宣佈的。”
這一次。饒是平時再鎮定的楊蘊,也開始全身顫抖起來。
此時,她的手指甲已然嵌入了她的掌心。
……
d市商務區。
楚悅找了一下午的律師事務所,早已精疲力盡。
沒有成果,只能早點回學校想其它辦法。
卻在這時,一羣身穿警服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楚悅是嗎?”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
“我是。”楚悅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涉嫌故意傷害罪,我們現在就要對你實施逮捕。”
不等楚悅反應過來,她已被塞進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