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辰凰那麼大的企業,自然有它的應對方法,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何必要把自己也陷進去攪這趟渾水?”
路承禹一直語氣不太友善,他卻是潛意識裡就是不希望簡然去多管閒事的。
其實簡然也能明白路承禹的擔憂,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過去挽着路承禹的手,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辰凰遇到的是別的事情,我是肯定不會參合的,本來也已經與我無關了,可是現在他們陷入的是珠寶有害事件,就憑這個,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不然我心裡肯定會過意不去。”
路承禹看着她,等着她說下去。
簡然繼續說:“很多年以前,我的舅舅簡田凱就是珠寶業的大亨,他做的非常成功,幾乎壟斷了整個珠寶業,當時他可以說算是我的偶像,我現在不少關於珠寶的常識,都是從他那裡學來的。”
想起這些,簡然嘴角彎了彎,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
可是接下來的回憶,就沒有那麼美好了。
“後來,舅舅的公司也陷入了珠寶有害的危機中,很長一段時間,整個公司瀕臨崩潰,我的舅舅想了很多的辦法試圖挽救,但都無果,從此,整個公司消失在行業中,再無蹤影,我的舅舅,也因爲這件事,退隱江湖,再不從商。”
沒等路承禹說一句安慰的話,簡然又接着說,“當然,生意上的起起落落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是我身處其中,看到當時我舅舅的無助,明明沒有錯,卻因爲別的一些原因,陷入這樣的傷害中去,實在太讓人心痛,所以,現在,當我能夠確定辰凰一定是無辜的時候,我必然會出手相救。”
她說的如此堅定,眼睛裡閃着過,好像已經看到了希望,也有了主意。
“可是,你爲什麼可以肯定,辰凰是被冤枉的?如果這件事本來就是辰凰的錯,你怎麼辦?那你豈不是成了幫兇?”路承禹言辭嚴肅。
“難道你對你哥哥也那麼沒有信心?”
簡然本是想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路承禹聽到這句話後生氣了。
他直接甩開簡然站了起來,走到一邊,邊走邊說:“哼,我哥哥?我哥哥以前做過什麼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你經歷過你舅舅的失敗,難道沒有經歷過我哥哥的陰謀詭計嗎?他有多無辜?能有多無辜?是,你善良,你見不得人家的困難,你要出手相救,我沒有那麼高尚偉大,我伸不出援手。”
他心裡始終是有怨恨的,這些簡然也都明白。
“你放心,我只是站在現在公司的角度,把這件事當做正常的工作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不管對方是不是辰凰,這都是我的工作啊。”
簡然繼續解釋着。
路承禹知道她是鐵了心,說是什麼都必須去這麼做了,他嘆口氣,“既然你非要管這件閒事,那你去吧。”
雖然嘴上已經答應了,但路承禹顯然並沒有完全接受這件事,他朝門口那邊走去,“我出去走走,你先吃飯吧。”
一轉眼,屋子裡又只剩下簡然一個人。
本來很小的房子,現在居然也顯得有些空曠。
簡然沒有開燈
,一個人在黑暗的環境中坐了好一會兒,她覺得心裡憋得慌,跑到天台上站着,吹了好半天的風,本以爲吹吹風會好受一些,沒想到越來越覺得悶,滿桌子的菜她也沒胃口,愣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出去走了。
天氣越來越涼了,這個時間的大街上人已經少了很多,一個人的身影更是顯得落寞。
簡然心裡難受得緊,好像自從胡小妖走了之後,她的身邊就沒有個能說話的朋友,什麼秘密只能藏在心裡,不知道該找誰聊。
心裡藏得事情越多,越是想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找誰呢?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挺到了她的心聲,她慢慢的在街上逛着,一個轉彎,居然看到一家餐廳裡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哦不對,是兩個熟悉的身影。
賀以柔和範飛鳴。
簡然腦海中閃過幾個念頭,她想起來,一直沒有問過賀以柔關於範飛鳴的事情,每次想要開口,她都會很巧妙的迴避過去,似乎不想多談。
既然這樣,簡然也沒有多問。
可是今天,居然碰到了他們倆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還挺親密的樣子。
簡然真是一頭霧水。
賀以柔本來準備上範飛鳴的車,轉身的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簡然,她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上車啊。”範飛鳴打開了車門。
但是賀以柔的目光還看着那邊。
簡然沒準備躲,大大方方的給了她一個微笑。
賀以柔也迴應了一個微笑。
範飛鳴這才反應過來那邊站着簡然,他面色有些尷尬,一秒鐘之後終於恢復了過來。
簡然走了過去,笑着說:“沒想到出來散個步還能遇到你們,真是有緣啊。”
“你一個人來散步?怎麼突然有那麼好的閒情逸致?”賀以柔問。
她微笑着站在範飛鳴身邊,比他矮一些,但是兩人的氣場卻是無比的合拍,而且,這也是簡然第一次從賀以柔臉上看到那種小女人的幸福模樣。
簡然低了低頭,這樣的反差感居然從心裡生出一絲心酸。
既然遇到簡然了,賀以柔自然是不會和範飛鳴走了,她輕輕退了範飛鳴一把,說:“你先回去吧,我和簡然走走。”
“嗯,小心一點。”範飛鳴下意識的想吻賀以柔,但馬上反應過來旁邊有簡然在,他才控制住離自己的情緒,說,“我先回去了。”
然後又對簡然說:“注意安全。”
賀以柔全程的眼神都停在範飛鳴的身上,追隨着他一直到車子離開。
等他走了,這裡只剩下兩個女生的時候,賀以柔問簡然,“你們吵架了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簡然無奈的笑笑,“你眼神真狠,這都能看出來。”
“擺脫,你臉上的傷心難過已經寫得明明白白,瞎子都看得出來好嗎。”賀以柔拍拍她的肩膀,“再說了,路承禹怎麼可能捨得把你大晚上的扔在外邊,要是被別人拐跑了怎麼辦?說吧,你們怎麼了?”
簡然嘆口氣,擡頭看了看天,“也不算是吵架吧,就是有了點分
歧。”
她頓了頓,繼續說:“辰凰出了點事情,正好需要我們公司幫忙,我想參加,但是路承禹希望我不要多管閒事。”
“他說的對啊。”賀以柔雖然只聽到這麼兩句話,但是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馬上表態,“辰凰的事情本來就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你幹嘛要自找麻煩,趕緊離得遠遠的最好,你忘了路盛銘是怎麼對你的了嗎?你這人怎麼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呢?”
賀以柔如此直截了當的表明她的態度,簡然被她逗笑了,“你這語氣快趕上我媽了。”
“要是不那麼語重心長,怎麼能說得過你呢,你這人就是太善良了,才總被路盛銘耍得團團轉。”
賀以柔真是着急的不行,生怕簡然一個心軟,又再次陷入那種不堪的境地中去。
但是簡然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也就不會輕易放棄,誰勸都沒有用,她已經決定了。
“大家都這麼說,也許我自己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但是,我還是想去試試。”
“那路承禹怎麼辦?你就這麼違揹他的意願,堅持去幫別人?”
“他會理解的吧,我相信他。”
簡然說的堅定。
賀以柔真是無奈極了,“你這人真是,拿你沒辦法。”
“好了,別說我了,該換你給我老實交代了吧,你和範飛鳴是怎麼回事?以前不說清楚就算了,今天被我抓個正着,你可別想再搪塞過去了。”
話題從簡然身上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賀以柔擡頭看天,試圖轉移話題,“誒,比別說,雖然天漸漸愣了,但是天空的顏色還是那麼好看啊,就算是夜晚了都那麼美。”
“喂賀以柔,你還能不能老實說話了?”簡然抱着手看她。
“哎呀,我有什麼好說的,我的事情和你的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事啊!”
賀以柔還支支吾吾的不願意說。
簡然突然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走了。
賀以柔這才投降,“好好好,我告訴你。”
關於她和範飛鳴的那些過往,就算是認認真真說幾個晚上都不一定能說的清楚。
不過,簡然大概也猜得到,那不過是一段非常美好非常難忘的回憶罷了。
至於後來,範飛鳴被迫和一個爸爸的世交的女兒結婚,這樣的商業婚姻在他這種人身上是永恆的話題,逃不開的。
雖然賀以柔也出生名門,家庭背景並不弱,但在範爸爸眼中,沒法帶來直接經濟利益的,就是不可以。
最終,賀以柔選擇了推出,並不是不愛了,只是不願意在這種的泥潭中把自己也捲進入,人生已經太短太艱難,該去選擇一點輕鬆的生活方式吧。
這就是賀以柔的態度,所以,她選擇了和範飛鳴分手,也離開了這座傷心的城市。
這一走,就是好多年。
當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賀以柔終於回來了,因爲她聽說了一個消息,範飛鳴早已在幾年前,就和那個結婚對象結婚了,現在的兩人應該已經過着幸福的生活了吧,那一切過往都真的成爲了過去,再影響不到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