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傷口後,路承禹放下碘酒,拿起跌打損傷的藥開始處理淤青的地方,一邊說:“以前大家一直都在議論,說簡田躍不願意讓女兒露面,是不是因爲和女兒的關係不好,現在對公衆宣佈了你是他的女兒,大家又開始在說,其實你們只是爲了商業利益,絲毫沒有父女之情。”
“哼,”簡然冷笑了一聲,“這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着喜歡議論別人,也不撒泡尿看看他們自己是什麼人,都已經把自己的生活過的狼狽不堪了,哪裡還有那麼大的力氣去評判別人呢,等我忙完手裡的事情以後,一定要好好做個專題去採訪一下這些造謠者。”
路承禹也笑了一下,“閒人有閒人的活法,你何必跟他們計較。”
可能是因爲分了一會兒心,路承禹手上的動作用力了些,簡然疼的嘴裡發出一聲“嘶”。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路承禹把藥酒倒在手心,細心的幫簡然按摩着。
他溫柔起來的時候真是可怕,手法很嫺熟,那些難聞的藥酒在他手裡好像變成了靈丹妙藥,簡然居然覺得真的沒有那麼疼了,人也漸漸放鬆。
“我和簡田躍的關係挺好的,”簡然緩緩說着,“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和我媽媽就離婚了,並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就把我扔給了簡田躍,我心裡有多大的怨氣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過了那麼多年,那些仇恨早已不記得了,能留下的反倒是他對我的每一分關心和愛,我挺滿足的。”
“這樣的話,你和他說過嗎?”路承禹擡頭問。
“沒有,”簡然苦笑着搖搖頭,“我和簡田躍在一起的時候,還是爭吵比較多吧,那麼感性的話要是說出來,我們都會覺得尷尬。”
路承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頭看了看這間房,語氣中是滿滿的無奈,“有時候還挺羨慕你的,起碼還有這麼一個可以爭吵的人,我每天面對着這些空空蕩蕩的牆壁,都沒人可以說話。”
路家太大了,以前簡然覺得簡田躍已經是個很奢侈很浮誇的人了,兩個人住弄那麼大的別墅幹嘛,可是看到路家之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大巫見小巫,這裡簡直可以讓每一個第一次過來的人迷路。
見路承禹突然情緒那麼低落,簡然不知道怎麼安慰纔好,索性拍了拍他的後背,大笑着說:“哎呀幹嘛愁眉苦臉的,你要是想吵架,隨時找我啊,怎麼吵我都陪你!”
路承禹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簡然被盯得心裡直發毛,忙又解釋,“我是助人爲樂,你別不知好歹了。”
“行,那我以後專門找你和我吵架。”路承禹擦完最後一點藥,收起藥瓶。
他本是想把藥瓶就留在這裡,這樣明天簡然再上藥的時候也更方便些,放眼望去就是放在牀頭櫃上最合適。
他身子往前一傾,想就這麼把藥瓶放回去,但是錯誤的估計了距離和高估了自己身體的柔韌性。
手還沒夠到櫃子呢,腰上突然沒有了支撐點,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這一倒不要緊,簡然還在下邊呢!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
麼,莫名其妙的就被路承禹壓在了身上。
路承禹也呆住了,看着簡然的眼睛,緊張不停眨眼。
這是什麼姿勢,路承禹一手抓着藥瓶,一手撐在牀上,潛意識中想要掙扎着爬起來,但是其實一點力氣都沒有。
而簡然,她嚇得幾乎快忘了呼吸,臉色憋得通紅,剛剛本來洗完澡出來穿的就是浴袍,這個時候被拉扯的鈕釦已經散開,這個樣子,除了尷尬之外,似乎還有點別的不對。
“你……還不打算從我身上起來嗎?”簡然聲音顫抖的問,她也努力撐着自己的身子,繃得很緊,生怕哪裡不對讓這個本身就已經很奇怪的姿勢再添尷尬。
路承禹這才扔掉藥瓶,略顯狼狽的從牀上爬起來,他起來之後沒再看簡然,直接轉身扭頭到一旁,簡然也忙從牀上坐起來。
呃,誰先開口說點什麼呢?
“那個……”兩人同時吐出這兩個字。
簡然的臉又紅了一下,路承禹長呼了一口氣,略作輕鬆的說,“你穿浴袍的樣子真的好醜啊,上次讓我撞見一次還不夠,今天又見到,我還真是倒黴。”
簡然也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你就別看啊,我又不是給你看的。”
“行,你早點休息吧,我晚上還有個約會,就不陪你閒聊了。”路承禹剛想走,突然想起來,又轉身回去吧剛剛扔在地上的藥瓶撿起來,放在牀頭,還不忘囑咐,“你明早上再自己上一次藥,傷的挺厲害的,別逞強。”
一直到走出房間,路承禹的心情都沒有平復,真是奇怪了,自己剛纔那種不對的狀態究竟是怎麼了,簡然難道不是自己一個很討厭的人嗎?爲什麼在靠她很近的那一瞬間,心跳的會那麼快。
一定是最近約會少了,隨便一個女人都會引起自己的好奇心,一定是這樣的!
路承禹二話不說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昨天剛認識的那個女孩,說:“親愛的,出來見一面吧。"
簡然整個人也很不對勁,等路承禹一走,她馬上爬回牀上躺下,拉過被子緊緊裹住自己,不停的用深呼吸來平靜自己的心情。
可是不管怎麼呼吸,還是覺得心跳得厲害,滿腦子都是剛剛路承禹和她面對面時候那個樣子。
“走開!”簡然大喊了一聲,猛地一閉眼,想要用睡着來麻痹自己。
事實證明她對自己的瞭解是透徹的,閉上眼沒多長時間就睡了過去。
簡然的睡姿是極其不雅觀的,可能張着嘴可能流口水,可能四仰八叉,反正都不是什麼正常的樣子,她本來還想着矜持一下,畢竟是在路盛銘的家裡,怎麼也要給他留個好印象。
可是世事難料,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睡着了,而且是在路盛銘回家的時候睡着了。
路盛銘回家的時候看見客房亮着燈,以爲簡然還沒睡,剛往裡邊走,發現屋子裡安靜極了,便放輕了腳步。
簡然是睡着了,可是身上的浴袍還沒脫,被子踢到一旁,觀感上確實不太雅。
可是這樣的畫面卻讓路
盛銘笑出了聲,這個不計形象的女孩兒,還真是可愛。
他都過去想給簡然蓋被子,但她的腿死死的壓住了被子的一大半,拉不出來,盛季南又想先給她把浴袍脫了吧,剛準備動手,又發現好像不太對,因爲簡然裡邊什麼都沒穿。
這一來而去,簡然也有了知覺,醒了過來。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看見是路盛銘以後,一秒鐘清醒,猛地坐了起來,都忘了自己是個傷員,小腿一牽扯,又疼了起來,“啊”,她輕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去捂住自己的腿。
“慢一點!”路盛銘着急的不行,扶着她讓她坐起來,說,“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呢?”
他疼愛的摸了摸簡然的頭髮,發現有些不對,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不是告訴你不要讓傷口碰水嗎,怎麼那麼不聽話?”
簡然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實在受不了自己那麼邋遢,對不起嘛下次不敢了。”
爲了不讓路盛銘生氣,簡然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撒嬌。
可就是這個姿勢,讓路盛銘的眼神猛地一變,簡然看到的時候身體也顫了一下。
會不會……太親密了點?
她想躲,但明顯已經來不及,因爲路盛銘已經不由分說的湊了上來,直接覆上她的嘴脣。
本來簡然就纔剛從睡夢中醒來,大腦還有些混沌,再被這麼一吻,徹底喪失了理智。
路盛銘的吻很熱,刺激着簡然的每一個毛孔,兩人從坐着變成漸漸躺下,路盛銘還很貼心的避開了簡然受傷的腿,讓她以最舒服的姿勢躺下。
吻越來越深入,路盛銘的手也漸漸有些不安分,抽掉了簡然浴袍上的帶着,她整件衣服直接散開。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簡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腦海中一陣白光閃過,她突然扭頭,直接扯開了路盛銘的吻。
路盛銘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從他的吻中掙脫,他疑惑的看着簡然。
簡然也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有些過分,她面露難色,支支吾吾的說,“我覺得……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發展的太快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以後都只是這樣的關係,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有點緊張。”
她似乎是求助似的看向路盛銘,路盛銘反而笑了,低頭淺淺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不帶任何想法,說:“你說的對,我應該慢慢的讓你明白我的真心,而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
剛剛簡然的衣服已經被拉開,路盛銘在起身前,還體貼的幫她拉過被子蓋住,然後說:“不早了,你睡吧,明早上我可能要早點去辰凰,中午再回來看你。”
簡然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纔好,只能聽話的點點頭。
路盛銘走了,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從剛剛的火熱降到冰點,簡然用被子包裹着自己,想起剛剛的那一幕,還會覺得臉紅的不行,可是爲什麼要拒絕呢,那麼完美的人就在眼前,馬上就會屬於自己,爲什麼會拒絕?
簡然咬着手指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是不是做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