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請雷先生出來喝茶,不如雷先生來告訴我。”
冷奕宸冷銳的目光緊盯着雷仁的眼睛,可是雷仁卻笑了笑,手摸了摸鼻子,手撐到了膝蓋上,低聲說道:
“冷先生說的那回事,我聽不懂更不知道,不過我今天要說的是——我喜歡黎昕,從現在起大家各憑本事,怎麼樣?”
冷奕宸冷冷一笑,這是正式開戰嗎?他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纔不急不忙地說道:
“雷仁,你真的只比我早一天知道黎昕的身世嗎?你真的以爲她會和我離婚嗎?”
雷仁手指拔轉了幾下水晶玻璃杯,過了一會兒才淡淡一笑,篤定地說道:
“那又如何?她現在信我,還是信你?婚姻,並不能套住一個人,你說呢?”
信他,還是信他——這,纔是冷奕宸最頭疼的,這名叫雷仁的男人,自始至終以一個貼心好朋友身份站在黎昕身邊,不急不慢,不慌不忙,甚至還帶了些紳士風度,絕對不強迫黎昕,並且慢慢成爲了黎昕很信任的一個人。瞧,這件事發生之後,黎昕寧願去問雷仁,也不願意當面問他,就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點:黎昕現在信的人,確實是雷仁!
“那麼,冷先生,我有事先走,答應了黎昕,陪她去找太陽草。”
雷仁推開了水杯,扔下了二十塊錢,起身離開。
碧玉在窗臺上會舒展着綠綠的葉片,咖啡香落在葉片上,突然之間,冷奕宸對勾心鬥角這種事厭惡了起來,他在想,像黎昕那樣完全聽不到是什麼感覺?他伸手從紙巾盒子裡扯了紙出來,揉成了團團,塞進了兩隻耳朵裡,嗡嗡的聲音頓時在耳洞裡響起來,可外界的聲音依然聽得到!他立刻扯了出來,丟到了一邊,深呼了一口氣,看向了窗臺上的碧玉,或許,像她那樣聽不到也是件好事。
一抹夕陽,血般殘紅佈於天邊,漸漸的,天色暗了,遠遠的,可以看到淡白的月亮正慢慢往上爬着。
二樓露臺上多了一盆紫色的小花,這是黎昕早上在路邊散步發現的一株小花,病怏怏地搭着花瓣和葉子,她看着就難過,乾脆帶了回來,到花房裡找了個小花盆種上,園丁幫着上了點肥。此時,黎昕正蹲在小花旁邊,輕撫着柔嫩的花瓣。
“昕昕。”
喬薇又湊過去了,將一杯參茶遞上來。
“喝點吧,你臉色不好。”
當然不好,這段時間以來她沒有一晚可以睡着。黎昕沒接參茶,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
“昕昕,我把房產證給你過戶過來了,你收好。”
喬薇又遞上了一隻厚厚的牛皮信封,裡面有五套房產。黎昕沒動,喬薇左右看了看,便把信封放進了她的衣櫃裡。
“昕昕,婚禮就要舉行了,你趙媽媽什麼時候到?我派人去接吧,就讓她住在這裡好不好?”
喬薇想了想,又說道。
因爲她被綁架,老太爺便讓人改了日子,說是讓她身體恢復之後才過新婚夜“會有助於下一代健康漂亮”……很巧,協議過後第一天就是婚禮!還會有婚禮嗎?她期盼了那麼久的浪漫的婚禮!現在這個夢被臭孔雀一手撕得稀巴爛,去他的冷奕宸!反正七夜完了,他也就可以滾蛋了,你可以當是睡了我,我也可以當是睡了你!黎昕恨恨地丟開了灑水壺,轉身進了房間。
見她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喬薇沒轍了,可又不願意就這樣出去,就眼巴巴跟在她身後轉悠着,她坐着,喬薇便站在一邊給她遞水,她站起,喬薇就立刻說你要什麼,我去拿吧……
“我要上廁所。”
黎昕惱了,起身走了幾步,扭頭冷冷地說道。
喬薇連忙停了腳步,小聲說:
“對不起,那,那我去給你澆花。”
黎昕連忙別開臉,不看她那日漸憔悴蒼老的臉佈滿悲傷的臉,不過半月的時間,喬薇已經真正像一名老婦了,眼角魚尾紋綻開,頭髮花白,再高檔的服裝也不能使變回當年那風華傾城的冷太太。她快速轉過身,小聲說道:
“請不要這樣,我現在真的沒辦法接受你,你越這樣,我心裡越難受,請你就讓我安靜地呆着吧。”
喬薇張了張嘴,終於什麼也沒說出來,眼淚在眼眶裡打了轉,慢慢地轉身往外走去。黎昕的目光落在那杯參茶上,這樣的事每天都要發生好幾回,喬薇每次都只能堅持一會兒,便忍不住進來找她說話,有時候端杯參茶,有時候一罐中藥,有時候一碗粥,一天下來,根本不停歇地做事。
她不想理睬喬薇,可是她進來了,她又卻總是按捺不住想去多看這位媽媽一眼,看看她臉上、身上有哪些和自己一樣的地方,怎麼看,怎麼都找不到相同之處!
“奕宸回來了。”
剛坐下,便聽到了喬薇討好的聲音,接着便是他熟悉的腳步聲,黎昕咬了咬脣側過身,不看門口的方向。
關門聲過,黎昕便猛地站了起來,背對着他,快速地脫起衣來,她的動作那樣快,幾乎讓冷奕宸沒有時間去反應,她已經脫得不着一縷了,以往她的長髮在她的潔白柔軟的身體上輕纏着,會讓他覺得她是夜晚的小妖,而此時,她慢慢轉過身來,那樣短的發,越發顯得她下巴尖尖,雙眸冷漠,因了這光線的關係,那雙瞳居然還顯得淡淡的藍來,真的像暗夜裡一隻受過傷的貓,體內暗藏着幾欲爆發出來的力量。她腰肢纖細,急促呼吸時,胸前的柔軟便微微顫動起來,她是羞澀的,難堪的,可是她依然緊抿着有些泛起青白色的脣,冷冷地迎着他的目光。
“動作快點。”
她快速地說道。
“吃了它。”
冷奕宸深遂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她的雙眼,伸出手,手裡一隻粉色小盒,不用說,又是那西門町的蛋糕,戀人才吃的蛋糕。
此時給她,不是諷刺嗎?黎昕不多言,接過來,一把撕開了包裝,拿着小勺就向那——心型的蛋糕狠狠地叉下去,蛋糕上那粉色的中文愛字被狠狠折斷,陷進白色的奶油裡。黎昕心裡一陣陣地難過起來,狠狠地往嘴裡塞了一口蛋糕,便扔開去,自顧自地走到牀邊上,往上一躺,便語氣冷冷地大聲催促道:
“你快點。”
冷奕宸一點心思都沒有了,她爲了離開他,居然能撕下最後一分臉皮,赤裸裸地,只爲了快點完成那份協議。
他坐到沙發上,摸出煙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把煙連煙盒一起丟進了垃圾筒裡,茶几上面那塊小蛋糕被她在正中間挖去了一個大洞,歪着嘴嘲笑着他此時的毫無辦法。
“冷奕宸,冷大總裁,你到底要不要來?不要我要睡客房去了。”
黎昕側過臉來,薄涼的目光盯得他渾身不舒服,他心裡暗罵了一聲粗話,罵完,又不知道這罵的到底是誰?
“要我伺侯你?”
黎昕跳起來,幾步就走了過來,拉扯住他的衣領,幾下,就扯開了釦子,然後使勁地扒起他的衣服來,真的像是她急着要……睡他的模樣。
那封協議對她來說,也具有侮辱性,爲何要在這種情況下還陪他睡七晚?她和妓女是差不多的,他要睡就睡,他不要就跑開,他要利用的時候就把她推出來……她越想,越氣,越傷心,越憤怒,越愛,越恨,越想哭,越哭不出,不,她爲何還要爲他掉眼淚?她的眼淚也是金貴的!她的手開始發抖,開始扯他的皮帶,她的手被皮帶頭夾了一下,手指尖頓時紅了起來。
“黎昕。”
冷奕宸終於忍不住了,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就摁到了牀上。可她奮力掙脫開,然後就伸手取掉了助聽器,遠遠拋開,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手腳僵硬地擺開成大字,一副隨你便的表情。
冷奕宸很想說,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話到了脣邊又吞了回去,要他怎麼說?說他從未起過報復的心?他明明有過!或者說,我現在是喜歡你的……可是她怎麼會聽得進?她正恨他恨得要命。
房間裡只有他的呼吸,她的喘息,深的,淺的,粗的,細的,長的,短的,急的,緩的……交織着,往他的耳中灌去。他伸手在她的嘴角輕輕劃過,奶油沾在她的脣上了,她卻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清冷地看向他的眼睛。
他有些惱怒起來,這算什麼?不過是雷仁說了些什麼而已,不過是他做了報復的事而已,又有什麼大了的?你黎昕不是說愛我?你黎昕不是說只要我?你現在爲了別人跟我發脾氣?重重地坐到牀上,重重地拉開了抽屜,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煙已經被他丟掉了。
“迫不及待是不是?”
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離婚?他咬了咬牙,站起來,一把抽掉了皮帶,快速脫了衣,往她身上覆去。
黎昕被他重重地壓住,呼吸都頓了一下,接着,雙腿被他拉起來,推到了胸前。可他並沒有立刻進入她的身體,而是掐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的脣微微張開來,而他就趁機吻了下去,直接鑽進了她的雙脣之間。
“嗯……”
黎昕厭惡地皺起眉來,下意識地就想用舌把他趕出去,可是他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舌尖,她沒想到他來這一招,猛地睜大了眼睛,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肩膀,想從他身下掙脫開來。他的吻慢慢柔和下來了,鬆開了她的舌尖,又用力地吮住,然後回到她的雙脣之上,她的脣瓣柔軟而且甜美,他愛極了吻她時候的感覺。
“今天沒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