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大雨,讓一向身體不錯的虞展鵬病了。在接到吳韻思請病假的電話時,他有些苦笑不已。害人害己,這話在他和吳韻思之間都可以通用。他也說不清,到底是誰連累了睡?
不過,“老虎不發威,權當是病貓!”這句話,虞展鵬現在深有體會。
這不,在他全身無力,動也不想動一下,躺在牀上的時候,寧雪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查看了一下,他確實病的不輕,便笑嘻嘻的關上房門,視若無人的在他屋子翻找起東西來。
甚是無奈的側頭看着那個身穿睡裙,滿屋子翻箱倒櫃的女人,虞展鵬眼裡的怒火越來越旺。不用猜,虞展鵬也知道,她是來找那份僱傭合同的。可,誰會像她想象裡那麼白癡,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家裡?尤其是,經歷過一次保險櫃在沒有密碼的情況下被打開之後。
“說!你把合同藏哪裡了?”
找了一遍無果之後,寧雪一臉不耐煩的跳上了虞展鵬的牀,騎馬一樣,騎在了他身上,威風凜凜的指着正望着他,還有點啼笑皆非的人。
她花了很久時間說服自己,既然合同找不到了,那就安心的在這裡工作一年就是。可那晚的醉酒事件後,她驚訝發現,在虞展鵬身邊原來是很危險的事。不僅要忍受他的棺材臉,還要忍受被他‘吃幹抹淨’後的不公待遇!即使那件事是她自己否認的,可她還是覺得窩囊!
虞展鵬很無語的看着騎在身上寧雪。這還是女人嗎?動不動就爬上別人的牀,她不知道這姿勢很曖昧嗎?
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回答,寧雪不耐煩了。“說呀!在哪裡?”
輕哼一聲,虞展鵬閉上了眼睛。反正她很輕,騎在身上也蠻舒服,那就好好感受一下這種近距離的相處。
他的安靜,惹得寧雪心生惱怒。只見,她一彎腰,雙手一伸,卡在了虞展鵬的脖子上。“你說不說?不說我捏斷你的脖子!”
“你捏斷給我看看!”
微微睜眼,虞展鵬開口了。只是他悠然寧靜的眸子裡盛開的是濃濃的嘲謔。
死男人,居然小看我!寧雪的手故意緊了緊,可虞展鵬卻仍舊神色自若的笑了。
突然,寧雪看到虞展鵬的臉上有些不對勁,卡在脖子上的手一鬆,離開了他的脖子,卻把將手換在了他的腮邊,將他的腦袋轉動了一下。
頓時,一個巴掌大的紅印,出現在寧雪面前。
“你的臉……”寧雪好奇的湊得近了些,認真的研究起那塊紅印。
說到紅印,虞展鵬臉色變得不自然,還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被寧雪注視着的臉。這吳韻思是不是使出了全身力氣來打人,怎麼現在還有點疼痛呢?
寧雪也沒在意他不願回答,只是拿着她的手掌在虞展鵬的臉上比試着。
當她的手掌,貼在虞展鵬臉上那個紅印時,她驚喜的歡呼起來:“你被人打了?還是女人?”
佩服她的判斷能力,虞展鵬依舊沒有開口。挨女人的打,他又不是第一次嘗試,只不過他沒想到,一向懂得分寸的吳韻思也會打他。
“誰打你的?”
寧雪靠得又近了一點。她很好奇除了自己敢打他的人,會是何方神聖?
感受着她氣若幽蘭的氣息,在筆尖流淌,和她近在眼前,觸手可得的魅惑,虞展鵬有些恍然。這樣的親密無間,在他們之間還是第一次出現。如果那晚的確是做夢的話。
被他怔怔地盯着,寧雪才驀然想起,自己還騎在他身上。有點難爲情的笑了笑,寧雪一邊化解自己的窘態,一邊按在他的胸膛上,擡起腳,移動着她壓在虞展鵬身上的身子。不料,剛動一下,就被虞展鵬抓着她兩隻胳膊,往下一拖,她的身子一下趴在了他寬厚的胸膛上。
“色狼!”
頂着他的下巴,寧雪仰頭氣鼓鼓的擡頭剜着虞展鵬,臉色也變得有些激動。居然敢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襲她!這丫還真是說有多缺德,就有多缺德!
“你壓在我身上那麼久,現在是不是該換我壓在你身上了?”
先前病態十足的虞展鵬,此刻,掛起了一臉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的味道有點複雜。
滿心憤怒的抽了抽被他抓住的手臂,寧雪扭了扭趴在他身上的身軀,這時,她才突然發現,虞展鵬即使生病了,力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她很懷疑,她剛進屋時看到他那副軟綿綿的樣子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見她滿臉的不耐煩和要殺人的樣子,虞展鵬玩心大起,低頭就在寧雪的素顏示人的臉上咬下一口。說真的,虞展鵬還挺喜歡她不化妝的味道,乾乾淨淨,清晰淡雅。
“你這賤人,居然又咬我?”
驚愕的瞪大眼睛,寧雪不敢置信的看着虞展鵬。他這人渣,居然故技重施?
當年還在學校的時候,他追求她,被她拒絕。他一把將她推在了牆上,在她還未明白過來之際,就被他一口咬在了臉上。爲此,她回去還被老媽狠狠的責罵了一頓,還很多天沒敢去上學。
“上次咬的是左邊,今天右邊,剛好對稱!啊……”
虞展鵬得意洋洋的臉上,像變戲法一樣,迅速從倨傲輕笑變成了滿臉痛苦。拉着寧雪的手也跟着鬆開了。這女人,也會咬人呢!
舔舔雙脣,寧雪趁勢拿回自己的手臂,順利的爬起身,動作敏捷如兔的翻身下牀。“以牙還牙!”
“屁的以牙還牙!我咬的是臉,你咬的我肩膀!牛頭都對不上馬嘴!”
揉着被咬痛的肩,虞展鵬慢慢坐起身。可剛一坐起來,腦袋就暈的厲害,眼睛裡也冒出了無數小星星,不得已,他又躺回了被窩裡。
笑得正歡的寧雪一見這情景,立即閉上了嘴。“你沒事吧?”
“死不了。”
難受的回答着,虞展鵬可憐兮兮的看着寧雪。要是她能在這裡陪着我,要命的感冒一定很快就會好的。不過,他沒把這丟人的話說出來。他怕以後寧雪會取笑他。
回身走到他邊上,寧雪伸手試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感覺有點燙。扁扁嘴,寧雪看似不太樂意的走進了洗手間,爲他擰來一條溼毛巾,搭在他額頭上。
跑出房間吩咐徐媽再催催醫生,寧雪抱着雙臂,倚在門框上,後悔不及的說道:“你說我怎麼這般心軟呢?要是你病死了,我不就解脫了嗎?我幹嘛還想着給你減輕痛苦呢?”
“你傻唄!你知道嗎?我前幾天擬了一份遺囑,上面交代了我所有財產的去向。我把百分之五十的財產贈予你,百分之二十給穆桐,百分之十捐給山區,剩下的都給二叔他們。你說,你讓我病死了,該多好?”
按着額頭上的毛巾,虞展鵬半認真半調侃的看着寧雪。
這麼年輕就立遺囑,寧雪還是第一次聽說。可遺囑裡怎麼沒有雷子悅呢?
疑惑一會兒後,寧雪像看白癡一樣的看了他幾眼,轉身離開了。
哎!真話還真沒人相信了。我是真的立了那樣的遺囑呀!虞展鵬的視線還停在寧雪消失了門口。
就在虞展鵬正要收回視線時,寧雪又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隻小瓶子。
正爲生病而悶在屋子裡,鬱悶不已的虞展鵬看到寧雪又回來了,當即笑開了。他看上的女人,還真沒看走眼,不但人漂亮,心靈也美。
倒了一杯水,寧雪拿着瓶子,坐到了虞展鵬面前。“這是我外公配置的藥,治感冒療效特好!”
“你外公是醫生?還是配藥師?”
虞展鵬用胳膊撐着身體,慢慢坐了起來。剛坐直身子,一陣眩暈又襲了過來,他趕緊捂着額頭,閉上了眼。這該死的感冒,至於把人弄得跟得了絕症一樣嗎?
“來,先把藥吃了。”
寧雪將手裡的水杯遞到他嘴邊。見他潤了口,她放下水杯,倒出了幾粒彌散着刺鼻黃連味道,黑乎乎的藥丸,喂進了虞展鵬口中。
勉強吞下難吃得要死的藥丸,虞展鵬苦着一張臉,繼續追問着寧雪,那藥的來歷。可千萬別是什麼無證行醫的江湖騙子弄出來的!
寧雪不滿的瞪着虞展鵬,這人真囉嗦,都吃進肚子裡了,還瞎問個什麼勁?不過,看他好奇的樣子,她還是很自豪的解釋了:“我每次感冒的時候,就是吃那些藥病癒的。我外公可是李時珍的傳人。他的藥,很多人用錢都買不到!”
看到寧雪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虞展鵬放心了。可,胃裡怎麼這樣難受呢?
“剛纔,你吃的是幾粒?”寧雪眨着眼睛問道。
“五粒,還是六粒?我也不記得了。怎麼啦?”
“我記錯了服用方法。外公說,不管什麼樣的感冒,絕對不能超過五粒……”
“有沒搞錯,你都不確定,你還讓我吃?你一定是故意整我的!”
“又不會死,你那麼激動做什麼?頂多就是跑幾天廁所罷了!”
“你……”
虞展鵬頓時氣結。
寧雪說的話沒錯,虞展鵬的感冒在吃了她給的藥之後就慢慢好了。可他依舊沒能去公司,因爲他還真的拉了兩天肚子。讓他不解的是,爲什麼中草藥弄出的問題,西醫治不了?可惡的是,他最信任的醫生,居然還說讓他那兩天多吃一點東西,保持體力,可他沒想到,吃得越多,去廁所的次數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