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生命的莊嚴與沉重,重重地壓在每個人的頭上。
韓文宇與韓文傑坐在椅上,同時含淚地沉默,韓致忠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年,苦着一張臉,含着淚水,每多想一分,眼淚就在眶裡顫抖,夏雪邊擦着眼淚,便陪着韓致忠,雖然沒敢接近這個老人家,卻還是給予最大的關懷與愛,韓文昊一人獨自站在急救室的門邊,想着母親就在裡面生死垂危,他的心臟就被扭成一團,憶起自懂事起,母親總是在自己的面前,溫柔而疼愛地笑着,你彷彿從來不在她的笑容光裡,看出任何的不如意,偶爾受了委屈,回到房中偷偷哭泣,自己心疼母親,走進房間時,她立即擦乾眼淚,轉過頭哽咽地看着自己,勉強地笑着說:“媽沒事爸爸剛纔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情不好,你不要想太多”
韓文昊的拳頭越握越緊,一股仇恨在他的身體裡越來越膨脹,胸膛裡喘出了重重的氣息,他憤恨地腑頭,雙眸含淚,臉色抽搐地說:“到底我還要怎樣的原諒?不管你做出什麼事,我都能原諒但你不能碰我可憐的母親,你既然受了這麼大的苦,又怎能不明白,母親在一個孩子的心裡有多重要?”
韓文昊的心再尖銳一疼,閉上雙眸,眼淚痛苦地劃落。
“到底媽爲什麼會自殺啊?爲什麼?昨天我看她還是好好的啊,我們最近不是常回家了嗎?”韓文宇哽咽地擡起頭,看着一家人,奇怪地問。
韓文傑答不出,韓致忠答不出。
“哥”韓文宇輕輕地叫着哥哥。
韓文昊不作聲,只是背對着身後的家人。
韓文傑理解哥哥地擡起頭,看着他的背影問:“哥你知道嗎?你知道媽爲什麼會死?”
韓文昊不作聲,一直在等待着,果真警察局長領着一干人等快速地走來,他是應韓文昊的意見,到房間裡調查,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出來答案,他先是對韓致忠與韓文傑他們輕點頭,纔拿着文件沉默地來到韓文昊的面前,韓文昊緩緩地接過了資料,雙眸含淚痛苦地抓緊文件袋,什麼話也沒有再說。
警察局長立即轉身沉重地離開。
“哥到底發生什麼事?警察局長過來幹嘛?是不是和媽有關?”韓文宇緊張地問。
韓致忠也迅速地站起來,沉聲地問兒子:“文昊……告訴我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夏雪也茫然地看着韓文昊,不解他的行爲。
韓文昊不作聲,只是手背青根暴裂地握緊那份文件,想着急救室內的母親已經生命垂危,那麼年邁的父親怎麼辦?母親的死,或許就是爲了父親掩蓋某種真相,願這個丈夫能晚年安好,自己一個人到地獄下贖罪去了,而這個父親,無論自己與他產生多大的矛盾,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自小傾盡心血地養育與教導,那點血緣關係,生生世世都充滿了愛。
韓文昊再腑頭,臉上繼續痛苦地抽搐着,他只想好好地保護自己的父母親,將一點秘密擋在幸福的門外,還給他們完滿的人生,自己忍受多大的痛苦也願意。
“文昊……”韓致忠再真走近韓文昊,痛心地叫:“到底出什麼事了?告訴我……”
韓文昊剛纔想轉身,卻發覺門前的燈從紅轉綠,他立即站直身子,全家人也一起涌過來,看着急救室的大門緩緩地打開,醫生將口罩脫了下來,韓文傑強忍眼淚,先一步上前,看着醫生,急切地問:“怎麼樣?劉教授”
劉教授沉重地看着這家人,嘆了口氣地說:“由於韓夫人本來就已經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而且服用的劑量還不少,在沒有自殺之前,身體已經有了一部份的損失,而今次嚥下了上百料安眠藥,不止傷及五臟六腑,還破了腦中樞,小腦有可能會被永久失憶”
韓文傑瞪大雙眸,眼淚滾落下來。
“這這到底是活過來還活不過來啊?”韓致忠緊張地看着醫生,痛心地問。
醫生先看了驚呆與痛心的文傑一眼,纔看着韓致忠說:“也就是說如果她三天內,沒有被喚醒,她就會進入倆種狀態,一種是植物人,一種就是近乎零智商的活死人”
“啊————————”韓文昊痛苦狂吼起來,揮起手錘向那白色鋼門,鮮血從拳中濺出來,他痛心地大叫:“媽——————媽——————”
韓文宇與韓文傑都抽搐痛苦地哭出來,絕望得泣不成聲,韓致忠聽到妻子這情況,猛然地按緊心臟,老淚橫行地滾落下來,淒涼地哭起來:“我們韓家到底造的是什麼孽啊?爲什麼會落得如此田地啊?有什麼事,我受着吧都是我的錯”
夏雪扶緊韓致忠,也心疼地落淚,卻只得擔心地輕叫:“爸保重身體啊”
“這老骨頭,還有什麼好保重?人都沒有了”韓致忠再痛苦地哭了起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妻子有一天離開自己,竟會是這般晚景淒涼,痛心,想起妻子這麼多年來,如影隨行,對自己的種種溫柔與細心,還有忍耐,在這個世界上,還會這麼一個人麼?孩子都長大了,各有各天地,唯一留下來陪伴自己的,就是這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老伴了,想到這裡,韓致忠更是按緊心臟位置,再腑頭低聲抽泣起來。
移動牀緩緩地被推出來,所有人都哭着撲向牀邊,看着莊月明臉色蒼白地躺在,臉色如同死灰,動也不動,從此以後,她可能就是一個活死人,兄弟三人看到母親這般模樣,再次痛心落淚叫着:“媽”
“這幾天你們儘量陪她,好好地和她說說話,將她已經昏迷的大腦喚醒,或許還能有一線機會,不放棄就好”教授再和大家說。
所有人全都落淚地看着莊月明,尤其是韓文宇痛苦地大吼:“媽到底爲什麼要自殺?爲什麼?”
韓文昊咬緊牙根,雙眸爆裂巨大的殺氣,拳頭越握越緊,發出可怕的格格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