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吟的背影一怔,良久才應了一聲:“哦”,腦海中浮現的是一片擔心,他會不會也回去,回去的話又是否會說出他們兩人的關係呢?
因爲她深深感覺到,昨天他被她拒絕後,整個人覆蓋着厚厚的一層冰霜,冷氣源源不斷的向她滲透,讓她時刻處在擔心他會做出失去理智行爲的驚慌之中。
她不敢開口問他是否回去,凝眉沉默,臉上寫滿濃濃的擔憂,她卻不知,她的表情全落在坐在後邊男人的眼中。
後邊的男人透過後座鏡望着愁眉不展的白雲吟,一臉肅穆,看不出情緒。
車上的氣氛如跌入谷底般安靜,白雲吟幾次想打破沉默,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最終沒能說出口,後面的鬱靖南將白雲吟的窘樣納入眼中,一臉無色。
沉悶一直持續到車子停在酒店門口,鬱靖南打開車門,踏出車子,白雲吟亦跟隨着下車,兩人下車後,司機開車離去。
白雲吟見鬱靖南已邁開步子往酒店內走去,只好急急的跟上,走進金碧輝煌的酒店內,裡頭時尚且高貴的裝潢,刺的着她的眼花繚亂,五星級就是五星級,氣勢與衆不同,看着出入這裡的賓客,穿着都甚是講究,女士們穿的高貴優雅,還化着精緻的妝容,這時才意識到,她穿的太寒磣,這個樣子來這兒見客人吃飯,好似有些不妥。
同時她發現,那些過往的客人,眼光都放在她身上,一股不適感涌上心頭,只好低頭趕緊往前走,突然,撞上了一堵牆,她‘哎喲’叫了一聲。
“你走路不看的嗎?”傳來的是某人的氣怒。
白雲吟窘的滿臉通紅,低着頭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鬱靖南一臉冰霜,接着拉起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白雲吟沒想到他這舉動,只有被動的跟着走去,幾步已到電梯前,已有電梯打開門迎接兩人步進,待他們走進電梯內,門口的服務生有禮的按了按鈕,門隨着關上。
狹隘的電梯內,沒有旁人存在,白雲吟才道:“我穿的這麼普通來見客人,好似有些不妥。”
鬱靖南冷厲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轉,半秒後冷然道了一句:“這是工作上的一頓晚餐,不是讓你來坐檯。”
白雲吟被他這麼一嗆,擡首用美眸瞪着他,她那氣鼓鼓的兩腮此刻就像一隻水蜜桃透着一層粉紅,惹的一臉冰霜的男人不由的嚥了一口口水。
“你用這種眼神是在挑逗我?”鬱靖南邪媚輕佻道。
白雲吟嗡了嗡嘴,恨恨的收回目光,再移向別處,兩人的氣氛顯的有些壓抑,一聲‘叮’響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氛。
兩人步出電梯,這時鬱靖南沒有再拉白雲吟的手,白雲吟在他身後跟隨着。
兩人到達預訂的包間,已在裡頭的郭侍平站起身笑臉相迎。
“鬱總裁,歡迎歡迎。”
“郭董讓你久等了。”鬱靖南笑道。
“我也剛到。”郭侍平笑道。
“你好,白小姐,感謝你今晚賞臉。”郭侍平轉向
一旁的白雲吟打招呼。
“郭董真是客氣。”白雲吟臉上附上一絲僵硬的笑意。
三人坐在諾大的一個毫華包廂,一直都是郭侍平與鬱靖南之間的談話,
“鬱總裁,你真是好眼力,竟然能請到這麼好的一位設計師白小姐坐鎮,盛世定會擠身於國際市場的。”
“郭董過獎過獎,盛世現在還只是個小企業,擠身國際市場這事,還需努力。”鬱靖南一臉客套,但內心卻另有所思。
“盛世這幾年發展的很快,到今時今地已經不是小企業了,前途無限呀!”郭侍平笑道。
一旁的白雲吟滿腹無聊,斂下眼簾望着滿桌的美食,卻一點胃口也沒有,根本就沒必要喚她來,她坐在這兒真是多餘的。對商場之中的事,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她只是對設計感興趣。
白雲吟無聊的神態,落進了了郭侍平的眸中,好抿嘴話鋒一轉。
“白小姐,今晚我們的合同就準備訂下來,這其間你是最大功臣。”郭侍平滿臉笑意。
“郭董言重了,我哪敢居功。”白雲吟趕緊擡首,望了望郭侍平。
“如果沒有白小姐那番大膽的設計,及設計理念,我可能不會將這麼一大筆生意給盛世,這是你的功勞。”郭侍平一臉鄭重道。
原來今晚郭侍平要她出席,是今晚要籤合同。只是合同是在晚上籤的麼,怎麼不是白天籤的?生意場上她真不太懂,但既然人家這樣,她也只有接受。
“郭董這番話真讓我受寵若驚。”白雲吟唯有笑着應對。
郭侍平望了一眼白雲吟,之後再望向鬱靖南,臉上閃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鬱總裁,陳某就多嘴一句,別怪怨哈。”
“郭董請講。”鬱靖南挑了挑眉笑道。
郭侍平皺了皺眉宇,隨之道:“鬱總裁你真該珍惜眼前人,白小姐才貌雙全,是不可多得的女子,你們兩人離婚真是有點可惜了。”
鬱靖南一怔,半秒又泛起笑意:“郭董可真是夠關心。”
“其實我也只是以過來人的身份相授,雖然我們之間只是生意來往,但是我還是想相勸,不要等到後悔才反醒。”郭侍平意味深長道。
鬱靖南一臉笑意,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誰也看不過他是否介意郭侍平這話,只聽他應了一聲:“聽起來郭董好似是深有感觸。”
“也不滿你說,我確實是深有感觸,其實我還在沒結婚前,認識一個女孩,我與這個女孩相互喜歡,後來父母卻不同意,說因爲女孩身世不匹配我家,就這樣我無奈與之分手,待我後悔之際,卻再也找不到那女孩了。這是我一生中最遺憾之事。所以千萬別等到後悔都來不及了,才認識到自已做錯了。”郭侍平嘆了一聲,那佈滿魚尾紋的眼角,有些溼潤。
白雲吟注意到郭侍平的反應,腦海中即時浮現那天他攔住她所問的話,不由暗異,難道他現在說的是茵茵,在她還沒來的及細想時,傳來鬱靖南的聲音。
“想不到郭董還有這麼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
郭侍平又一聲感嘆:“年輕時,都會有着風花雪月之事,你們可以說是金童玉女,我真不希望看到這麼好的一對受到破壞,我沒有別意,因爲白小姐與我那位鍾情的女子長得相似,只希望白小姐能過的好。”
鬱靖南一臉無色的望着郭侍平,他知道上次宴會上,他曾支持過白雲吟,而今天也如此表示,難道真如他所說白雲吟與他鐘情女子長的相似而已?
白雲吟聽明白郭侍平對她的關心,全都因爲茵茵的原因,難道她真的與茵茵相似,如果有機會,她真想見見茵茵的照片。想到此,白雲吟咬了咬脣,問了一聲。
“郭董一直說我與你口中的舊識相似,能否給張照片看看,我是否真與她相似。”
“她的相片,正好有一張。”郭侍平即時從懷中掏出一張舊色的照片遞給了白雲吟。
白雲吟接過一瞧,猛地一怔,整個人像是被雷擊到般僵怔。照片上的女子與她有着90%的相似,眉宇間,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太像了,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她,不可思議了。她就那樣怔在那兒,無法回神過來。
白雲吟的表情,落入鬱靖南眼中,心中亦是好奇,於是從白雲吟手中將照片拿了過來,看照片的一剎那,他也震驚了,這張照片就似白雲吟照的照片,可是細看還是能看出一些不同,眉宇之間白雲吟更爲堅強,而照片的女子顯的柔弱些。
他腦中海閃過一抹設想,白雲吟與照片中的女人一定有某些關係,不可能這麼相似?難道會是白雲吟的母親,他記得調查白雲吟的那份文件上寫着白雲吟六歲才進孤兒院,那她一定有母親。會不會白雲吟就是照片上女子的女兒?
“確實很相,可以說是同一個人。”鬱靖南嘆道。
“鬱總裁也認爲像吧!就因爲如此相似,我才希望白小姐能過的好,就當是愛烏及烏吧!”郭侍平笑道。
白雲吟則是一直愣在那兒,還沒從震驚反應過來,便聽見鬱靖南提出了個問題:“郭董世上有如此相像的人很少,這樣的相像想必一定不會是巧合,郭董是否也這樣認爲呢?”
郭侍平凝了凝眉,圓臉皺在一起道:“我也是這樣認爲,一定不會是巧合,但是現在不能證明白小姐與茵茵有任何的關係。其實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茵茵,知道她的下落。”
白雲吟怔回神,凝眉望着郭侍平:“郭董,在沒看照片之前,我或許會認爲與你口中所說的茵茵一點關係也不可能有,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敢誇口了。”
“按年份一算,白小姐的年齡與茵茵離開我的時間差不多,如果白小姐與茵茵有關係,一定能從你身上找到茵茵的下落,所以白小姐有空時回憶一下,你還小時的記憶。”郭侍平一臉嚴肅的望向白雲吟。
只見白雲吟臉色瞬間僵硬蒼白,眸子一滯,手不安的鉸在一起,而這變化都落入了兩人的視線中,郭侍平急道:“白小姐如果有難言之癮,就不要勉強,我也相信如果有關於到茵茵的事,你肯定也不會癮滿。”
白雲吟平了平心緒,看着郭侍平道:“郭董,我小時候的記憶幾乎都是我自已,但是真的沒有茵茵出現。”
郭侍平點了點頭,但是白雲吟有着強烈的預感,照片中的人,一定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