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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趙雨凝沒走,或許他和她早就結婚,說不定也有了孩子。

只可惜,這樣的設想只是一閃而過,回頭再看看陳雪如和小念,唐舒文又覺得慶幸,他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麼,有的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只能活在過去,陳雪如和小念纔是他的現在和將來。

咖啡慢慢涼了,趙雨凝也來了。

她瘦了很多,頭髮全放下來,更顯得臉很小,臉色蒼白,氣色很不好,穿着長款白色大衣,圍着一條花色的圍巾,人看起來更沒什麼精神,素來的柔美動人沒了蹤跡,像是一朵即將要枯萎的花朵。

唐舒文心中也有憐意,畢竟是自己愛過的女子。

“雨凝……”

趙雨凝坐下來,臉色很平靜,唐舒文也很平靜地和她對視,看不見怨恨,也看不見控訴,只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靜。

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那種楚楚動人,嬌柔羸弱的趙雨凝不知道去了哪兒,太過平靜的面容看起來有些冷硬,漠然。

“你很開心吧。”趙雨凝說,她不知道在笑什麼,或許是自己,或許是唐舒文,笑容很美,“孩子沒了,你一定很開心,有沒有開香檳慶祝?你終於徹底擺脫我了。”

“沒有!”唐舒文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不平,我也不知道你怨我,恨我,雨凝,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有什麼好抱歉的,本來就是你讓人做的,你真殘忍,我都逃出A市你還不放過我,最後逼得我落胎,她給你生的孩子就是寶,我給你的生的孩子就是草嗎?你非要步步緊逼把我們逼死才肯罷手?”趙雨凝冷笑,譏諷地看着唐舒文,喃喃地說狠心。

唐舒文知道,趙雨凝一直以爲孩子是他動的手腳,唐舒文苦笑,“沒錯,是我派人想趁機做掉你肚子裡的孩子,雨凝,你明知道,這孩子出生得不到疼愛,對我們,對他來說都是痛苦,他甚至發育不健康,爲什麼要堅持生下來?”

“誰說他不健康,他健康得很,你怕什麼?生下來大不了我來養,又用不着你來管,你何必要殘忍地殺我的孩子。”趙雨凝情緒激動,手一陣發抖。

唐舒文目光上下掃了她一眼,最後落在她顫抖的手上,趙雨凝飛快地收了手,唐舒文說道,“我知道你懷孕後,的確派人跟着你,調查你,後來,雪如知道了,勸我住手,說孩子是上天恩賜給我們的寶貝,大人的錯不該牽連到孩子,我聽了,派去的人都撤回來,沒再對你動手,那是你不小心,所以纔會小產,或許又該說,這孩子本來就不健康,情況不穩定,註定不能降臨人世。”

“閉嘴!”趙雨凝冷喝了聲,精緻的妝容也掩不住她的憔悴,“我不信她會那麼好心,唐舒文,用不着爲她說好話,這件事經過如何,我比你更清楚,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是殺人兇手。”

唐舒文也不打算和她爭辯,既然她要這麼認爲,他也無話可說。

“你若這麼想,那就這麼想吧。”唐舒文看着趙雨凝,時光彷彿被帶回了幾年前,“你還年輕,又漂亮,家世又好,有的是青年才俊讓你選擇,雨凝,我真心希望你能忘了我,忘了一切,找一個愛你的男人重頭來過,你一定會幸福。”

人在一個階段,會有不同的領悟。

他十七八歲的時候認識趙雨凝,深愛趙雨凝,那時候她提出分手,遠走美國深造,他以爲他這輩子再也不會幸福了。那時候,他還霸道地認爲,趙雨凝是屬於他的,一生一世都是,她必須和他在一起,這纔是正確的人生。

如今回頭才發現自己錯得多麼的離譜。

年少輕狂的一段感情,怎能說一生,那時候他和她都不懂,一生這個詞多麼的重。

如今再看身邊的人,七八年前,他完全不知道陳雪如在哪兒,也不知道陪伴他一生的女人不是最初的人,而是他歷盡千帆才遇見的美好。

他可以,趙雨凝自也可以。

“我當然會忘了你。”趙雨凝說,聲音很平板,“我一定會忘了你,你放心,我不會再纏着你,唐舒文,是你負了我,不是我負了你。”

“是,我知道。”是他負了她,他說得沒錯,老實說,她回來後,兩人再複合,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太輕率了,不該在她身上尋找過去愛戀,若非如此,或許她今天就不會受這麼大的傷害,所以趙雨凝的指責,唐舒文沒有反駁。

趙雨凝深深地看着他,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變得深沉了。

唐舒文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卻沒有迴避她的目光。

“舒文,你覺得你很幸福嗎?”她突然問,唐舒文思考着該怎麼回答她,說幸福,她會不會發狂?她又想聽到什麼答案?

良久,唐舒文淡淡說道,“我喜歡目前的生活。”

趙雨凝自嘲一笑,她明白了,他喜歡目前的生活,他喜歡陳雪如,她的眸中涌出淚水,唐舒文有點不忍心,卻始終說得很明白。

趙雨凝低下頭,一直看着手指,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唐舒文也沒有打擾她,兩人靜靜地坐着,良久,趙雨凝擡起頭,“舒文,爲什麼你會變心這麼快?”

唐舒文一笑,“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呢?這個問題,我想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算是移情別戀嗎?

若是她要這麼認爲,他也不反駁。

趙雨凝脣角掠過一抹譏笑,男人的愛也不過如此,“你今天爲了新歡拋棄了我,以後你也有可能會爲別的女人拋棄陳雪如。”

“或許是吧。”唐舒文並不想反駁趙雨凝,她說什麼,他都沒有去反駁,順着她的意思,她這麼認爲,或許心中會舒服一些,或許不會那麼怨恨雪如,能少一事,那就少一事。

趙雨凝冷冷一笑,擦去溢出的眼淚,唐舒文表情淡漠。

“你知道當年我爲什麼離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