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唐語欣的呼吸在慢慢的變得平穩,顧正祁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臥室。
安靜中,唐語欣的手機很是突兀的響了起來,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帶着疑慮,唐語欣接起了電話。
“欣欣,好久不見了。”一個很耳熟的聲音,有一段時間經常在唐語欣的耳邊響起,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想起來對方是誰。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位?”帶着歉意,唐語欣客氣的說道。
“欣欣,我一直以爲你會成爲我的新娘,但我回來了,你卻成爲了別人的新娘。”廖玟晨自顧自的說道,並不是很介意唐語欣是否知道他是誰。
這段時間的銷聲匿跡,不是因爲他放棄了,他只是在尋找更好的機會重回到唐語欣的身邊而已。
屬於他的機會並不多,廖玟晨要的是一個一擊即中的機會,而顧正祁正在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創造這樣的機會。
“你是?”隱隱的在心中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唐語欣並不確定。
“還是想不起來嗎?”
“對不起。”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但你的記憶中好像完全沒有我的存在了,晨哥哥對你來說就這麼的不重要嗎?”廖玟晨問道,他的心裡是難過的。
“晨哥哥?”唐語欣複述了一次,近期這三個字總是會闖入到她的生活之中。
可是,一個二十年沒見過的人、還經歷過變聲,她怎麼都不應該覺得對方的聲音是熟悉的纔是。
拼命的回想着,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唐語欣覺得自己應該多吃些核桃補補腦子了。
“哪怕是隔了那麼久,第一次在顧家見到你的時候,我還是認出來了你,但是,你卻只是客氣的叫我廖醫生,甚至連多跟我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廖玟晨給出的提示已經足夠多了,唐語欣的腦海中立馬就浮出了一個人影,卻無法將廖玟晨和小時候的晨哥哥聯繫到一起。
“欣欣,你已經看到了,顧正祁並沒有忠於你們的婚姻,他還是愛着他的前女友的,你爲何還要爲了那個男人守着一個家。握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晨哥哥,我愛他。”簡單的三個字卻摧毀了廖玟晨的一切信仰。
“我很懷念我們小時候的時光,真的,那個時候你是唯一一個願意和我一起玩的人。”
從小就被人叫做是野種、沒爸的孩子讓唐語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喜歡一個人待着。
看着同齡的孩子都是結伴上下學的,做完作業之後也是一起玩的,每當這個時候,唐語欣就只有她自己。
要麼是玩泥巴、要麼是看別人賣廢品的書,這兩件事情構成了唐語欣的童年的全部。第一個讓唐語欣知道和小朋友一起玩是件很愉快的事情的就是廖玟晨。
兒時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了,唐語欣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和廖玟晨認識的了,只記得有一段時間她的生活不再只是黑白色,而是充滿了許多靚麗的顏色。
所以,當廖玟晨和父母一起搬家離開的時候,唐語欣還哭了許久呢。
記憶,到此已經是一個結束了。唐語欣那時的年紀還太小,只需要不多的時間,當身邊有了新的吸引她的注意力的事情之後,晨哥哥就逐漸變成了一個小點。
“欣欣,離秦家遠一點,有任何事情都不要怕,記得有我在。”不論廖玟晨怎麼堅持,他所有的打算在聽到了剛剛的那三個字之後都變成了虛無。
說完這一句,廖玟晨就掛斷了電話,他的身邊站着的幾個手下都默不作聲的往後退了一步。
閉上眼睛,廖玟晨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溼潤了,他是要哭了嗎?他還以爲自己早就已經失去了這一功能。
廖玟晨手下的一個外號是“章魚”的人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進來就感覺到了屋子裡不同尋常的氣息。
因爲唐語欣的關係,廖玟晨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原本就不多話的他開始更加的沉默了。
章魚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這件事情有些急,還涉及到廖玟晨最關心的人,按理說他應該現在就上報的。可廖玟晨的臉色又是那麼的不好,讓他想說又不敢說。
推了推身邊的人,章魚想要送一個炮灰上去。
“有事兒就說,別墨跡。”廖玟晨就好像全身都長了眼睛一樣,看到了章魚的每一個小動作。
章魚慢騰騰的移動到了距離廖玟晨更加近的地方,“剛剛有人懸賞要一個人的心臟,價錢給的很高。”
“價錢夠,你們就去辦事兒,這種小事兒現在都需要來問我了嗎?”廖玟晨極其不耐煩的說道,他希望自己的大腦能夠有多一些的時間來想唐語欣。
章魚還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惹的廖玟晨特別的心煩,“要是難辦就別接,有的是人會去做的。”廖玟晨也不是那種喜歡強迫人的。
“對方買的心臟是唐語欣、唐小姐的。”章魚終於是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靠近門口的幾個人已經迅速的退了出去,心裡都很生氣章魚的做法,他在彙報這件事情之前怎麼就不能給他們通個信兒。
一羣人中有一個倒黴就足夠了。
廖玟晨的雙眸一下子變得精明、凌厲起來,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刀子一樣的射向了章魚,章魚害怕的渾身直抖,後悔進來了。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他知道了還不彙報,唐語欣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他會更加的倒黴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說清楚。”
“道上剛剛纔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有人想要買一顆新鮮的心臟,開價開的很高,有兄弟就心動了,和對方聯繫了一下,但一聽到名字,咱們的兄弟就驚着了,馬上就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問下,他該怎麼辦。”章魚強忍着內心的恐懼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讓他把活接下來。”廖玟晨說道,只有他把這個任務握到了手中,才能知道背後是誰在搗鬼,也有辦法從另一個角度保護着唐語欣。
“是,我這就去。”
“儘快把事情弄清楚,我不想事情繼續節外生枝。”
“是。”章魚馬上跑了出去,另一邊,廖玟晨的手下在得知了廖玟晨的意思之後,馬上就聯繫了對方。
對方不是很有經驗的人,一見到有人接,立馬就成交了,整個過程順利的很,甚至順利的讓廖玟晨的手下都有些不敢相信了。不過,他也真的找到了一些線索。
廖玟晨在得知對方是誰之後,卻不打算通知唐語欣或者是顧家了,這是他的又一次的機會。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很是卑鄙,但是爲了愛情,卑鄙都算不得是什麼大事兒。
“雅雅,放心吧,媽一定會讓你好好的活下去的,你會比任何人活的都好。”醫院裡,陳小蓮撫摸着沉睡的秦舒雅的頭髮說道。
重金買心臟的人就是陳小蓮,她有一筆誰都不知道的錢,是她這些年來讓人從秦氏集團內部做假賬弄出來的錢。
從第一次發現秦政在外面養女人開始,陳小蓮就開始在爲了自己的晚年生活做準備了,她看清楚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錢能夠靠得住。
這一系列的辦法,還是陳小蓮的弟弟幫着她想的。
原本,陳小蓮沒想過要這麼早的動用這筆錢的。但是現在想來這也算是未雨綢繆了,同時這也是她現在能想到的最快的救女兒的辦法了。
秦政在走廊裡打看幾個電話之後又回到了房間裡,陳小蓮的表情讓他心神不寧,他許久都沒見過陳小蓮這樣的表情了,早就習慣了潑婦般的她,重新見到她精明的樣子還真的是很不習慣。
“我剛剛和醫生聊過了,雅雅的心態很重要,如果她能夠樂觀些,營養再跟上,情緒上還沒有大的起伏,多堅持一個月也是有可能的。”秦政說道,看了眼躺在病牀上的秦舒雅,心裡很是難受。
“哼,你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現在是不是巴不得雅雅死了,你外面的那個女兒就能進到秦家的大門了?我告訴你,做夢。我的雅雅是永遠都不會死的。”陳小蓮面露譏諷的說道。
她並不傻,顧正祁在病房的時候,陳小蓮就已經看到了他臉上的算計。
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了,陳小蓮能讀出秦政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的含義,有的時候她也覺得難過,因爲她讀懂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她所期待的東西。
“胡說什麼呢,雅雅是我的女兒,我一直把她當成是公主來養的,我還想要把公司都留給她,我怎麼可能會想要她死!”秦政厲聲的呵斥着,覺得陳小蓮的嘴臉越來越招人厭惡了。
想起那天在報紙上看到的唐雅的照片,秦政不免有些後悔,要是當初他沒有選擇迴歸家庭,而是繼續和唐雅在一起,他現在的生活或許會更好吧?總比每天幫着陳小蓮換賭債,還得各種被她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