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成抿了抿脣,看向沉默的秦舒雅,她雙手環胸,神色漠然,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
高元成厭惡地扯了扯領帶,拎起行李箱,朝酒店外走去。
一名推着餐車的waiter經過高元成時,忽然停住腳步,好奇地叫住高元成。
“先生,您的行李箱……”
高元成的心立馬提了起來,緊張地心臟“噗通”直跳,手心漸漸滲出汗來。
那名waiter走到他面前,彎腰撿起地毯上的一個輪子,笑着說道,“先生,你行李箱的輪子掉了,是否要換一個新的箱子?”
高元成鬆了一口氣,難怪他剛剛拖起箱子那麼吃力。
“不必了。”他故作平靜地拿出一沓小費,塞進了對方的口袋裡,轉身迅速離開。
樓下停着一輛出租車,他把行李箱塞進後備箱,轉身上了車,讓司機朝着江邊開去。
夜色深沉,到了江邊,他把行李箱拽下來,朝着不遠處走去,他打開行李箱,把裡面的屍體搬出來,狠狠扔進江水中。
a市即將迎來臺風過境,今晚就會有一場持續三天的大暴雨,他在屍體上綁了一塊沉重的石頭,相信屍體不會浮起來。
漸漸看着江面的水波漸漸化爲烏有,高元成這纔拿起行李箱,緩緩沒入夜色中。
反正人不是他殺的,屍體上面的證據也和他無關,真到了被發現的那一天,完蛋的也是陳小蓮,只要他找機會把秦舒雅手中錄下的他們之間糾纏的證據拿到手,無論日後秦舒雅如何反咬,他都不會害怕。
那女人根本就是一個糾纏不清的瘋子,他不能再被她一再威脅下去了。
高元成神色沉默地看向出租車的玻璃窗,水花沿着透明的玻璃緩緩流下,下雨了。
秦家——
趁着秦政不在家,秦舒雅派人把陳小蓮的一切行李全都收拾好,命人把她送進養老院。
陳小蓮含淚看着親生女兒漠然的神情,試圖要抓住她的手進行最後的掙扎,可卻被秦舒雅用力甩開了,一臉厭惡地別過臉。
“我好不容易走去到今天這一步,絕不能毀在你的手裡。留在家裡,你也沒什麼用。你走吧。”
陳小蓮哽咽着看向她,“舒雅,媽一個人住在那兒,會害怕的。以後有時間,你常來看望媽媽,好不好?”
“太太,該走了。”司機站在門口等待。
秦舒雅不耐煩地催促,“知道了,你快走吧,省得夜長夢多。”
陳小蓮一步三回頭地走出秦家,二十多年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以這種方式離開秦家,走向另一個未知的結局。
這一切,到底是該怨她自己,還是怨秦舒雅?
誰也不知道,東窗事發會是什麼時候,大家帶着恐懼,分頭走向屬於自己的世界。
送走了陳小蓮,秦舒雅瞬間鬆了口氣,她走到臥室裡,打開保險櫃,緩緩拿出一份錄影帶,神情詭異地撫摸,這裡面,裝着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只要她緊緊掌握在手裡,就能讓高元成幫她幹更多的事情。
秦政出了一趟遠門,秦氏集團的一切暫時由她代勞,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她急切需要做成一筆生意,讓秦氏集團上下看到自己的能力。
能幫她的只有一個人——高元成。
她輕輕晃動杯中的紅酒,穿着黑色薄紗睡裙,笑吟吟地看向走進房間的男人,他細碎的劉海下,一雙黑色的雙眸帶着幾分冷酷。
“你又想幹什麼?”
秦舒雅踮起腳,走到他身旁,摟住他的脖子,呵氣如蘭地依偎在他胸前,“我想你了。”
高元成不耐煩地拿下她的手臂,冷冷道,“舒雅,我累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別這麼急嘛。”秦舒雅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笑吟吟地說,“聽說你們高家打算拿到城西的一塊地皮建高爾夫球場,是真的嗎?”
高元成眉頭微皺,“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的生意不歸我管。”
秦舒雅親暱地撫摸他的胸肌,柔聲道,“你是家裡的小兒子,只要你說一聲,把這塊地皮讓給我投資利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她貪婪的眸子在夜色中像魔鬼一樣閃動,他驀地怔住,目光陰沉地盯着她,她竟然把手伸進高家,貪得無厭地想要榨乾他最後一滴血?
“我考慮考慮。”他抿着嘴說。
秦舒雅柔媚一笑,“別太久哦,你知道我沒有什麼耐性的。”她嬌喘着吻上高元成的脣,雙手緩緩伸進他的襯衣裡,上下撫摸。
高元成無動於衷地任由她上下其手,直到這時,他心裡纔開始真正後悔,爲何當初一時不察,要與這女人扯上關係。
回頭看看,似乎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唯一能救贖自己的道路,就是找到那盤錄影帶。
他忽然用力抱起秦舒雅,把她放在沙發上,含了一口酒,灌進她的櫻桃小口裡。
秦舒雅嚶嚀一聲,柔若無骨地任由他的調戲,高元成強忍內心的厭惡,抱起秦舒雅朝臥室走去,
一番糾纏之後,秦舒雅疲憊地睡着了,高元成睜開眸子,緩緩掀開被子,走出了臥室。
他靜靜地走到書房裡,四處打量,目光緊緊鎖定在保險櫃上。
臥室裡,秦舒雅默默睜開眸子,脣角微微彎出一抹譏誚的笑意。
高元成緊緊盯着保險櫃,沉靜地盯着上面那把嶄新的鎖,眸光閃動,良久,他改變了主意,關了燈,轉身離開。
被子緩緩掀開,高元成躺了上來,重新圈住了秦舒雅的腰。
秦舒雅佯裝不經意地翻了個身,蜷縮進他懷裡,心中有些詫異,他竟然沒有碰保險櫃。
兩個各自心懷鬼胎的人睡在一張牀上,直到天亮以後,敲門聲響了起來。
“小姐,有一位姓唐的小姐來,說她想見您。”
唐語欣?
秦舒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有些驚訝。
“讓她等着,我馬上過來。”秦舒雅攏了攏長髮,嫣然一笑。
客廳裡,唐語欣明豔如玫瑰一般穿着一件紅色束腰大衣,露在大衣外的雙腿修長而美好,她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喝着咖啡,一邊伸手撩了撩鬢邊的黑髮,挽到潔白的耳垂後。
傭人悄悄擡起眸子打量着她,眼中紛紛閃過一絲驚豔。
唐語欣和秦舒雅長得很像,只是比起時常輕蹙娥眉的秦舒雅,唐語欣臉上燦爛的笑臉彷彿怒放的玫瑰,讓人感受到濃濃的生機。
“麻煩去催一下你家小姐,就說我只等十五分鐘。”唐語欣擡起明亮的眸子,笑吟吟地衝傭人說道。
傭人答應了一聲,上樓轉述了唐語欣的原話。
秦舒雅坐在梳妝鏡前,一邊打扮,一邊冷笑,“怎麼,到了秦家還這麼猖狂,真當自己是什麼人了嗎?你個不長眼的東西,這種話也跑來轉述我聽?”她冷冷撫了撫鬢邊的一朵白玫瑰花,隨手把一杯水潑到傭人臉上,嘲諷道,“腦子清醒清醒!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本小姐就解僱你,讓你睡大街!”
傭人再度出現在唐語欣面前的時候,頭髮**的,狼狽地彷彿落湯雞。
唐語欣心知肚明,只怕是秦舒雅性格刻薄,讓人受苦了。
她垂下眸子,默不作聲地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傭人。
傭人怔了怔,隨即眼圈一紅,咬着牙哽咽着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看着她,定定地說,“唐小姐,你是個好人,好人應當有好報,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她走過去,附耳低聲說了幾句話,唐語欣怔了怔,臉色瞬息萬變。
秦舒雅擺足了譜,唯恐時間太久,唐語欣真的走了,她反倒炫耀不成,於是匆匆下樓。
她睥睨了唐語欣一眼,“怎麼,你有事找我?”
“我來向你打聽一個人。”唐語欣坦然地看着她,“承俊,你認識嗎?”
秦舒雅心中一緊,表面上卻不屑地冷笑,“什麼名字?從來都沒聽過。”
“不瞞你說,他是我的私人健身教練,前陣子忽然莫名失蹤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他。我想了又想,懷疑他被人害了。”唐語欣從容不迫地盯着她微笑。
秦舒雅臉色一變,“這些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和你原本是沒有關係的,可是有人在承俊的家裡找到了一張照片,你要不要瞧瞧?”她拿出一摞照片擺在桌上,目光緊緊盯着秦舒雅。
秦舒雅屏着呼吸,冷着臉翻開照片,看到照片裡的人的那一刻,她的神色立刻沉了下來。
這些照片全都和秦舒雅有關,她穿着瑜伽服在家中鍛鍊的模樣,她穿着睡衣在客廳裡進餐的模樣,還有她坐在花園裡喝茶的模樣,這些照片的角度全都十分刁鑽,有些看上去還很模糊,顯然全部出自偷拍。
原來承俊竟然在家裡偷拍了她這麼多照片,一想到那個死去的男人對她早有遐想,秦舒雅噁心得忍不住想要反胃。
“這些偷拍的照片能說明什麼?唐語欣,我警告你,別想栽贓陷害我,現在的我早就不是當年任你欺負的秦舒雅了!”秦舒雅不屑地把照片扔到地上。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