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林染有些羞惱,容晉如今是她的男朋友,承認自己的男朋友愛着另一個女人,實在是件令人挫敗的事情。
林染仍舊不喜歡李桑榆,甚至嫉妒她,憎恨她,可是在容晉的心裡,那是無法抹殺的一段感情。
這段時間,她眼睜睜看着容晉變得越來越消瘦,神色憔悴,昨晚不過是吃了一口她做的飯,就衝進洗手間嘔吐了半個小時。
她站在門外,看着容晉痛苦的一幕幕,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所堅持的愛情是否還有堅持的必要。
她千方百計地想要和他在一起,是爲了快樂。
可現在的他們,快樂嗎?
“我知道容晉是我搶來的,可我現在過得並不幸福。拜託你,能不能找機會讓李小姐來勸勸他?”林染把姿態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卻開不出一朵花。
唐語欣搖了搖頭,“很抱歉,恐怕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如果你真想那麼做,應該親自去問小魚的意見。”
林染慢慢低下頭,自嘲地笑了,“是不是連你也鄙視我,覺得我自作自受?”
唐語欣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伸手越過桌面,抓住了她的手,柔聲道:“當然不會。相反,我很佩服你。沒有幾個女人面對愛情能夠勇敢到像你這樣。”
越是成熟,越是算計每一分感情,唐語欣也想飛蛾撲火,不顧一切地爲愛情付出。
可惜這樣做的結局往往會令人傷感。
也許童話故事只存在於虛幻世界裡。
看着林染迷惘的雙眸,唐語欣只能嘆一口氣,悄悄地在心裡祝她在這段感情裡好運。
她起身,拍了拍林染的肩膀,從容地走進電梯裡,優雅地消失在林染的視線裡。
林染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帝爵真正的主人顧正祁找到她,利用強權壓下她手中唐語欣在魅色的照片。
林染野心勃勃,藉此機會要挾顧正祁,想要得到一次採訪他的機會時,他眼中若有似無的笑意。
“爲什麼想要採訪我?比起我,我的太太是個更有意思的人。”彼時,他眼中淡淡的寵溺和驕傲曾經讓林染以爲是紈絝子弟的做戲。
可現在想起來,她忽然好羨慕唐語欣,顧正祁是真的愛她,否則她也不會拿到股權成爲帝爵的總裁。
林染握緊雙拳,咬牙告訴自己,無論容晉怎麼冷淡,她一定要讓他愛上自己!
清晨,天色剛亮,沈蔓扶着沈崢坐上輪椅,推着他出門。
沈崢一貫有健身的習慣,只是最近由於身體受傷,只能遵照醫囑被迫躺在牀上,躺得他實在忍無可忍,屢屢想要起牀運動一下。
昨天剛舉起啞鈴想要試試肌肉的恢復耐力,就被沈蔓撲上來給教訓了一通。
“你想運動就跟我說嘛,我帶你出去兜圈子好不好?”沈蔓笑嘻嘻地說。
於是乎就有了大清早的散步,沈崢皺着眉頭,一臉不悅,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坐在輪椅上讓女人推,成何體統?
“蔓蔓,我能自己走。你讓我下來。”
沈蔓轉過身來,笑嘻嘻地抓着他的手,“不行,以前都是你照顧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有機會照顧你,你就讓我做點事嘛。”
她執意推着輪椅朝漸漸喧鬧起來的早市走去,沈崢無可奈何,只能由着她去。
清晨早市上的果蔬肉類新鮮得令人垂涎欲滴,沈蔓走了兩步,瞥見一羣婆婆圍着一個攤位正在搶購老母雞,忽然想起得給沈崢熬點雞湯纔是,於是她俯身,柔聲吩咐沈崢在這裡等她,隨即腳步輕快地擠進那羣大媽中間,拼命地伸手去抓籠子裡的母雞。
“咯咯噠!”母雞急得四處蹦躂,雞毛掉了一地。
沈蔓被一羣婆婆媽媽擠得四處搖晃,她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地撲進人羣中,再次瞅準母雞,從衆多大媽手中奪走了一隻。
“老闆!我要這隻雞!”沈蔓愉悅地拎着撲騰飛,嘶聲鳴叫的母雞,得意地彈了彈身上的雞毛。
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她洋洋得意地擡起眸子,頓時愣在當場。
沈崢的輪椅就停在大馬路上,人卻不見了。
“沈崢!”沈蔓手一鬆,老母雞撲騰着翅膀立馬不要命地蹦走。
她呆呆打量四周,上班的路人漸漸多了起來,車輛來來回回,哪裡還看得見沈崢的影子?
她指的是沈崢雖然能夠下牀行走,可體力還很虛弱,絕對走不了多遠,於是大聲喊着他的名字,一步一步擠開人羣尋找。
“沈崢,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你到底去哪兒了?”沈蔓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路過一家淡藍色玻璃門的小店,她的目光並沒有多做停留,徑直與玻璃門內的男人錯過。
沈崢被人反剪雙手,壓在玻璃牆上,脣角帶着一抹鮮血。
身後那人拿起鐵棍,笑嘻嘻地在他肩膀輕輕點了點,“沈崢,聽說a市無論哪條道上的,都沒人敢惹你?可我吧,偏偏就不信這個邪了。你的屬下帶着我馬子私奔了,你說我這火氣找誰撒去?我馬子可是捲走了我好幾百萬的財產啊!你說換了你,你氣不氣?”
沈崢冷笑一聲,俊臉上閃過一絲嘲諷,“謝彪,你看不住自己的女人,是沒本事,輸給我馬仔,也是沒本事。除了偷襲,我看你也沒什麼用處了。”原來遊樂場出現的那羣暴徒就是他派來的,沈崢舔了舔脣角的血腥,眸子漸漸晦暗下來。
謝彪臉色一寒,恨不得當場就給沈崢來個爆頭,可他不能這麼幹。
,錢也沒找到,就這麼便宜沈崢了,實在是不解氣。
“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告訴我,那小子去哪兒了,我立馬就放了你,雖說他是你的馬仔,可畢竟事兒還是他惹出來的是不是?”謝彪假笑着說道。
沈崢蹙眉,“我說過很多遍了,我的馬仔很多,你說的那人我不認識。”
謝彪臉色一變,咬牙緊緊拽住他的衣領,“你他媽別給我廢話!不管你認不認識,你都必須給我把人找到!”
謝彪的手壓在沈崢的傷口處,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顯然是傷口裂開了。
沈崢雙眸微沉,忽然擡手一拳把謝彪給揍了飛了出去,謝彪錯愕地摸了一把臉,見血了。
他雙目赤紅,瞬間咬着牙怒吼,“都站着幹什麼?給我把他往死裡打!打到說真話爲止!”
小弟們拿着鐵棍紛紛朝沈崢衝上去,沈崢雙眸一冷,劈手奪過其中一人的鐵棍,擡手狠狠敲碎玻璃牆,嘩啦啦一聲巨響,他身手矯健地滾了出來,隨後跟着一羣手持鐵棍的暴徒在街上追逐。
路人們嚇得尖叫起來,慌忙四處躲避,沈崢咬着牙,使出渾身力氣朝前奔跑。
依他現在的體力,根本打不過這羣瘋子,現在他只能祈禱沈蔓能夠走得遠一點,千萬不要攙和到這場爭鬥中。
身後追逐他的暴徒們忽然發出一聲慘叫,沈崢詫異地回頭,頓時呆了。
沈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手裡拿着一根長棍,出手橫掃一片。
誰也沒想到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女人把他們給放倒了,男人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這回,他們的目標轉向了沈蔓。
沈蔓有些緊張地抓緊了棍子,她已經報警了,警察再不到,她可就要被這羣目露兇光的歹徒打死了。
“我警告你們,你們出手打傷人可是要坐牢的,你們離我遠一點,我練過武術的,我不怕你們……”她抿了抿有些乾澀的脣,翻來覆去就是那些壯膽子的話。
沈崢心中既好笑又擔憂,他擡手翻過護欄,從一個路人手中搶走一輛機車,呼嘯着朝沈蔓騎來。
“蔓蔓,上車!”他大喝一聲。
沈蔓眼睛一亮,立刻作勢來了個秋風掃落葉,嚐到苦頭的男人們紛紛躲開,沈蔓扔了棍子,飛一般地跳上車,攬住沈崢的腰消失在馬路上。
謝彪追了出來,見一輛警車呼嘯着出現,咬牙踹了屬下幾腳,“還不走等着被警察抓嗎?”
沈蔓靠在沈崢的後背上,想起剛剛驚險的一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剛剛我看到你不見了,急得把剛買的老母雞都丟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有些遺憾的地嘆了口氣。
沈崢的聲音在風中有些模糊,“蔓蔓,一會兒我把車停在路邊,你先打車回去好不好?”
“你要去哪兒?”沈蔓好奇地追問。
車子猛地停在路邊,沈崢淡淡地開口,“有些事我需要處理。”
她驀地猜想到,應該是和被襲擊這件事有關,沈崢不讓她報警,可她還是報了。
她沉默地低下頭,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服,“我只是不想讓你陷入危險……”
“我知道,”他伸手撫摸着沈蔓的腦袋,沉聲道,“相信我,我很快就會平安歸來。”
沈蔓知道沈崢有很多瞞着自己的事,他從來都不告訴她那些行走在刀口舔血的日子有多驚險,她也不想知道。
她點點頭,沉默着目送沈崢離開,忍不住趔趄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把腳給崴了。
沈蔓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都怪自己,大清早的不在家睡覺,出來散個步都能散出血光之災了。
好在沈崢放她下車的地方很容易打車,她想了又想,總覺得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於是給唐語欣打了個電話,暫時決定借住一晚。
唐語欣匆匆拿了一堆藥物和繃帶出現在她面前,埋怨地替她包紮傷口,“就算你要美人救英雄,也不能這麼入戲吧,你看看你,腳脖子都腫成饅頭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