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走廊盡頭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將另一個身形略顯嬌小的壓在牆上,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是地上躺着的破碎花盆告訴她這肯定什麼旖旎的畫面。
等走得近了,就聽到沈崢的威脅,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了陳書航的手臂,她腦子裡立刻嗡的一聲響,大聲喊了出來。
該死的,這人居然在她的婚禮上行兇!
唐語欣氣得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憤怒了。
沈崢這個人,從一開始認識,她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後來的幾次接觸,雖然對他的印象也有些改觀,但是第一印象太深刻,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再看被他威脅的人,陳書航文質彬彬的,一看就是安分守己的人,兩廂對比之下,唐語欣會怎麼想自然可想而知。
“你怎麼來了?”沈崢看到唐語欣氣沖沖的走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怔,然後看到她看他的眼前,他隨即就明白她肯定是誤會了。
他看了眼慘白着臉的陳書航,剛剛收回手,陳書航頓時就像塊破布一般從牆上滑了下來,坐也坐不住,就直接躺倒了地上。
“陳先生!你沒事吧?”唐語欣沒心情理他,氣憤的瞪他一眼,見陳書航痛苦的樣子,忙上前想把他扶起來。
“啊痛……”
“陳先生你怎麼了?”唐語欣沒想到一碰到他,他就慘叫起來,頓時有點不知所措。
其餘人也連忙一擁而來,滿臉焦急的看着他,沈蔓看了眼被擠到外面的沈崢,慢慢蹭到他身邊,小聲問:“你把他怎麼了?他好像……”很痛的樣子。
“我卸了他一條手臂。”沈崢淡淡的開口,眸色深沉的看着滿臉焦急的唐語欣。
“啊,那沒事。”沈蔓驚了下,看他臉色不大好,也不好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小聲安慰了兩聲,上去就讓圍着他的人讓開些,“我看他手臂肯定是骨折了,大家幫幫忙把他扶到休息室去,我幫他矯正一下就好了。”
於是一羣人又急匆匆的把人扶走,臨走之前唐語欣看了眼靜靜站在旁邊,一臉淡然的沈崢,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注意到她的眼神,沈崢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但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幾個人匆匆把陳書航扶進休息室,看他痛得滿頭大汗,唐語欣真是愧疚不已,沈崢是她請來的客人,卻對他做出了這種事情。
她忙讓沈蔓給他矯正,一面歉聲說道:“抱歉,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暴躁,你這傷要是有什麼後遺症可以給我說,我一定全權負責。”
找沈崢負責肯定是不可能的,人家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需要道歉的地方,而且她也不希望以後再和這種人有什麼關係了。
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和那人敬而遠之,唐語欣半扶着陳書航坐好,讓沈蔓趕緊的。
沈蔓看了眼兩人,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口,抓着陳書航骨折的手臂,輕聲提醒,“可能有點痛,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陳書航沒力氣說話,只能微微點點頭示意知道。
沈蔓沉沉吸了口氣,下一刻用力抓住他手臂,技巧性的扯了兩下,陳書航果然痛得眼前發黑,還好他及時咬住了脣瓣,這纔沒叫出聲來。
不過痛過之後,果然好多了,他輕輕動了動手臂,感激道:“多謝。”
沈蔓忙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先別亂動,我先給你簡單固定下,畢竟我也不是專業的醫生,待會兒你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嗯,謝謝。”陳書航又道了聲謝,讓沈蔓幫忙把他的手臂固定好,臉色也好了些。
唐語欣讓人幫忙倒了杯熱水給他,陳書航一邊喝着,一邊對面帶歉意的唐語欣笑了笑,“唐小姐你不用這樣,這事不能怪你。”
“可他是我請來的……”唐語欣還是慚愧不已。
她看着陳書航,他文文弱弱的,甚至有時候還有點呆,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像是會主動惹是生非的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長大後的陽陽,她自然而然就有種親切感,更看不得他受欺負了。
雖然不能幫他報復一下對方,但該安撫的還是得安撫。
“對了陳先生,你剛纔和沈,沈先生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說了什麼話惹到他了?”沈蔓突然開口,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我,我……”陳書航頓時白了白臉,握着杯子的手也緊了緊,像是十分緊張。
“好了蔓蔓,你就別問了,陳先生性情溫和,怎麼會主動惹是生非。”唐語欣見他害怕,怕是又想到之前的事情了,忙岔開這個話題,“陳先生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西門你幫我送送陳先生。對了陳先生你一定要記得去看看醫生,免得發炎。”
沈蔓撇撇嘴,沒想到唐語欣會這麼偏袒這個陳書航,他剛纔明明就是故意不想說!再說他陳書航性情再溫和,也不一定就不會惹是生非啊,沒聽過兔子急了還咬人嗎?而且她覺得沈崢也不是會主動惹是生非的人啊!
但是她知道現在和她爭這些也沒用,坐在原地等西門龔琳帶着人走了,她才蹭到唐語欣身邊,小聲問她,“你真覺得剛纔是沈崢故意針對他的?我覺得沈崢不是這種無的放矢的人啊,而且我覺得剛纔那個陳書航明顯在隱瞞真相,吞吞吐吐的!”
“你在爲沈崢說話?”唐語欣眯眼看她,“你什麼時候和沈崢這麼熟了?他那種人你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一定不是什麼好勾當。”
“你哪裡看出來我在爲他說話了?我明明就是在陳述事實嘛,那你說剛纔那個陳書航爲什麼一聽我問問題就吞吞吐吐的?他要是沒做虧心事,他能這樣嗎?”
“或許是他被嚇到了啊,手臂都被人弄骨折了……”
“欣欣,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偏袒陳書航啊?”沈蔓就想不通了,她就這麼問他說話!
唐語欣倒是很理所當然的說:“你不覺得他和陽陽很像嗎?”
“哪裡像了?”沈蔓頓時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和李桑榆玩的李陽陽,“你覺得陽陽像他?陽陽這麼單純,他就……”
沈蔓想不出來怎麼形容,“反正我就是覺得那個陳書航不是什麼好人,他剛纔明明可以說清楚事情的經過,卻不說,好像就是想讓我們故意誤會沈崢一樣。”
唐語欣聞言心裡有點奇怪,她看了眼陽陽,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會覺得陳書航和陽陽很像,但是就是下意識覺得陳書航應該不是那種人。
但是就像沈蔓說的,他是可以說清楚的。
哎,現在人家都走了,他們再在這裡說這些也沒什麼用,她拍拍沈蔓肩膀,“行了行了,咱們不說這些不高興了行嗎?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咱們就想些高興的事情。”
“那沈崢……”
“好啦!都說了別提掃興的人了,也不知道下面的人走了沒有,哎喲我這肩膀哦,酸得要死,蔓蔓你來幫我按一下唄。”
知道她不想再提這些,沈蔓嘆了口氣,算了看在她今天辛苦了的份上,認命的給她做按摩。
過了會兒西門龔琳就回來了,不過她不是一個人,剛一打開門,一個熱情的聲音就人未到聲先至,“嗨親愛的欣欣,聽說你結婚了,我現在纔到你沒有生氣吧?”
衆人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人站在西門龔琳身後,英俊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他舉着手剛揮了揮手,唐語欣就默默捂住了眼睛,下一刻就聽到一聲慘叫。
“哎哎親愛的,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叫欣欣親愛的的,哎喲喲老婆你快放開我呀,耳朵要掉了掉了……”頓時求饒聲響起。
唐語欣忍不住噴笑,擡眼看到西門龔琳黑着臉揪着着那人的耳朵走進來,不由笑道:“西門你再揪下去,亞瑟的耳朵可就真的要掉了。”
西門龔琳冷哼一聲,儘管臉上餘怒未消,還是放開了揪着亞瑟的耳朵,氣哼哼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就氣呼呼的吐槽:“欣欣你知道這傢伙有多笨嗎,我明明都和他說過地方了,他居然還能走丟!走丟就不說了,手機居然也能被小偷給偷走了,害得我擔心了一下午!你說他這種人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該打!”
噗……
難怪之前就說下飛機了,卻一直沒見蹤影,唐語欣忙昏頭根本沒想起這事情來,現在聽西門龔琳一抱怨,一屋子女士都忍不住就噴笑了。
“哎呀親愛的老婆,我剛纔都說過sorry啦,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下次肯定會小心的,不會讓你擔心的。”亞瑟貼着西門龔琳的單人沙發坐着,各種撒嬌賣萌討好。
反正他面子裡子早就在她這些朋友面前丟光了,爲了讓老婆高興,他是做什麼都可以的啦。
“你還有臉說,我出發之前是怎麼和你說的,讓你在家帶孩子,你現在又跑過來添亂!”西門龔琳仍然在生氣,不過語氣卻已經漸漸軟了下來。
亞瑟立刻真誠的認錯,拉着老婆的手親了又親,“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嘛,我一個人在家裡,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着,一個人睡在牀上的時候就好想好想你,想得孤枕難眠,想得肝腸寸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