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按門鈴的時候,兩個人倒是頗有默契,沒有板着張臉,李玉梅開的門,杜哲遠在廚房包餃子,打算晚上吃餃子。

聞人臻頗爲尷尬地將撥浪鼓遞給了李玉梅,然後回房整理衣物去了。

季璃昕在些發上坐了下來,不小心碰到了小腿,疼得厲害。

“媽,家裡有沒醫藥箱?”

“你怎麼了?”

“我不小心撞到小腿了,有點疼,有沒消腫的藥膏,我塗點揉揉就行了。”

她輕描淡寫地帶過,本不想讓母親知曉的,但是這公寓她早上粗略看了下,都沒察覺那東西的下落。

“怎麼這麼不小心的,”李玉梅唸叨道,一邊朝着廚房問道,“哲遠,家裡的醫藥箱在哪裡?”

“在客廳多角櫃的三層。”

“媽,你坐着陪寶寶玩,我自己去找。”

她按住欲要起身的母親,李玉梅看她走路正常,也沒怎麼放心頭了。

她忍着疼,在醫藥箱中找了支消腫止疼藥膏,回頭看到母親拿着那個礙眼的撥浪鼓擺弄,逗弄寶寶玩,嘆了口氣,天倫之樂,母親還是沒福享久些。

她自然是不會讓母親看到自己小腿上的紅腫,直接打了聲招呼回房。

聞人臻剛洗了個澡出來,人正斜倚在窗櫞打電話,側面剛毅分明,她開門進去發出的聲響,他自然是察覺到了,猛然一驚,回頭瞧到她,眸色深邃起來,又轉了回去,若無其事地繼續說。

他應該是在跟他的秘書通話,口中的用詞多半是吩咐。

很快他結束了通話,發現她挽起褲腿,在塗藥膏,她小腿腫的老高,看情形還不是今天腫起來的。

他恍然意識到今天出門的時候,她下樓梯差點跌下去,其實是有原因的。

但是她悶聲不吭乘了公交車又逛了商場,這女人的能耐,還是令人肅然起敬。

像他,一回來恨不得將自己徹底請洗一遍,公交車上那個大媽的魚腥味,如影隨形,令他作嘔。

她低頭塗得很仔細很認真,露出了姣好白皙的頸項。

她擡起頭來的時候,他看到她神色淡然,似乎那腿不是她的。

“怎麼撞傷的?”

她也對上了他的眼,室內的氛圍太過沉寂,他主動打破了這種僵滯的氣流。

“昨天某人支使我倒水。”

她將藥膏上頭的蓋子重新擰好,不疾不徐地道,視線卻沒有離開他的臉。

他竟然只是皺皺眉,用一種異常倦怠的神色慢慢的反詰:“噢。”

他竟然也沒有不好意思,更沒有道歉的傾向。

她還以爲他怎樣也要有點周折的情緒,沒想到他波瀾不興。

也對,到底是自己太高估他了,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殘忍、自私、高深莫測,偶爾的情緒流露,都是帶有目的的。

他拿着個玻璃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又不放下,半晌不講話,另一隻手拿了遙控板,開了客房內的電視機。

他應該是很少看電視的人,按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他中意的臺,最終屏幕定格在電視劇上,那個頻道正在放映泰劇《臨時天堂》,講得是愛與救贖。

季璃昕之前在看過這一部電視劇的,因爲之前好多個電視臺都在放,情節極度的小言,該劇前半段講述傲慢囂張的男主角綁架女主角對其進行人身折磨,而後半部分則是他愛上女主角,被女主角進行心靈折磨。

劇中男主四次強暴)女主,很狗血很**很暴力很有愛,但是偏偏還是風靡一時。

季璃昕本也不是很愛看的,但是劇中的男女主角演技太好,把狗血的情節都演得入木三分,迫使觀衆引起共鳴。

季璃昕記得最深刻的那一句臺詞是男主說的,“沒我的充許你哪都不許去,你哭啊,你越傷心我越得意。”

聞人臻看的時候,場景正在放本劇的三次場景是在水裡。

季璃昕乾咳一聲,一對離婚三年多將近四年的夫妻同處一室,看**的強暴情節,這似乎有點詭異。

幸好這個時候,杜哲遠來敲門,叫他們去吃餃子。

季璃昕鬆了口氣,免去了一場尷尬,杜叔叔來得真及時,杜哲遠莫名其妙得了季璃昕感激涕零的目光。

芹菜鮮肉餃子,味道鮮美,杜叔叔廚藝真的很不錯,季璃昕倒是真有些餓了,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後,她主動幫忙收拾,杜哲遠這下沒推辭,洗了下手,過去陪母親跟孩子去了。

她出來的時候,母親主動告訴她,“聞人出去了,也沒說什麼事。”

“他那麼大個的人,又不會丟。”

她不以爲然。

若是他真迷路了,相信也沒人把他這樣腹黑陰險的男人撿去,那叫活受罪。

聞人臻回來得很遲,她洗過澡,穿了一套保守的睡衣,胳膊跟小腿都沒露下,先睡下了,免得待會一起睡尷尬,睡着了想必他就不會打擾到自己了。

她醒來是二天了,牀頭放了一支藥膏,消腫的,還是特效藥。

他儼然已經起來了,牀上不見蹤影,浴室裡也沒聽到洗漱的聲響。

進客廳的時候,她發現聞人臻在跟杜哲遠交談。

那藥,她沒動一下,晚上的時候,他發現了,納悶地看了她一眼,但沒有多做詢問。

她知道這藥膏,是他放的。

看來昨晚他出去是買藥膏去了,她想入非非了下,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人家是順帶的,可能出去是爲了別的事情,他沒這等閒情逸致專門去買藥膏。

三天其實過得很快,一晃眼,便迎來了離開的日子了。

母親有些不捨,但還是目送了自己抱着寶寶上了車,聞人臻已經坐進駕駛座了,她沒坐副駕駛座,坐到後座上。

後座空間大,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這三晚,她其實睡得並不是很好,畢竟是跟他同的牀。

車子駛入a市的時候,她鬆了口氣,要跟這個男人分道揚鑣了。

再相處下去,情況對自己極爲不利,他的舉動總是出人意料,虛情假意的這一套,愈發的逼真了。

他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她有點困了,這都晚上12點了,街上行人已經不多,車輛還是有幾輛,道路暢通無阻,對面車子開過來,眼睛比較刺痛。

“你開哪裡去?”

她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這小區是兩個人結婚時搬入過的,離婚時,她也要了這一套房子,沒要他名下任何資產。

也是靠着這套公寓,她才得以出國。

他此番帶自己到這裡來,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不得不令人匪夷所思。

“今晚你就先住這裡吧。”

他開了口,聲音是一貫的低沉,可能開車太久了,夾雜了些許的沙啞。

太過震驚,她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從雲端迴歸到塵土裡,挺直了背,她笑意深深:“送我去酒店。”

昏暗的光線下,他宛若一個剪影。

他怔住,忽然正色,“酒店不安全,你身邊還有孩子。”

“我不認爲你這是安全之所?”

她挑了挑眉,有些不耐起來。她寧可屈就酒店,這兒多少有自己殘存的記憶片段,她不想去回想起來,那些舊事,都已經被她給塵封起來了。

“你放心,我不住這。”

他眯着眼晴思忖的看季璃昕。

聞言,她非但沒有放鬆,反倒身體愈發的緊繃起來,搖下了車窗,入夜之後微冷的風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席面而來,她斜眼仰望夜空。

秋日的夜空是無比沉寂,幾點不知道名字的星星寂寥的眨着惺忪的眼睛。

他翹起了嘴角,“季璃昕,你到底在怕什麼?”

他這一句話,倒是勾起了她的回憶。

那天耀大商場回來下了出租車後,他說,“季璃昕,你是在害怕。”

他說,“讓我猜猜,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他還說,“別告訴我你害怕跟我接觸,”“害怕受我吸引。”

她如今有些不確定了,她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其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原本她並不畏懼這世上的一切的,然而生了孩子之後,她不能只爲自己,還要爲孩子打算。

聞人臻淡淡的斜了季璃昕一眼,繼續道,“你就在這住下來,我知道你在a市沒住所,半山那邊的房子,你已經退了。”

她眸中浮現警備,有些艱難地開了口,“你調查我?”目光犀利。

“我沒那麼無聊,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眼角微微挑起,漆黑狹長的眼晴溢出淡淡的流光。

她目不轉晴地盯着聞人臻,一雙腿繃得直直的,似乎只有這樣纔可以帶給她力量和勇氣,讓她支撐下去。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到底還看出什麼來了?

這個人真的很可怕,從不說他的心思,但是他的心思,卻又宛若包羅萬象,該知道的都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

她抿了抿脣,問道。

“你想我知道什麼呢?”

他側着頭,認真地問她。那是怎樣的神色,彷彿看透了一切,卻又帶着不自覺的怡然。

他在注視着她,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一側的頭髮順着臉頰流瀉而下,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下如黑緞般光滑亮澤。

“你跟嚴可欣關係不好嗎?”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嚴可欣最近都快銷聲匿跡了,什麼動靜也沒,她倒是沉得住氣,徹底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一邊哀求自己原諒她,放過她兒子,另一邊又貪圖着自己的安逸跟幸福,一點也不肯爲自己做任何一點的犧牲。

這就是所謂的親生母親?

他是絕不會承認的,他絕對會讓她嚐到苦澀的味道。

“爲什麼這麼問?”

她提了幾分神,終於他肯開口談及冷家了,冷家到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希望可以窺探出些端倪來。

嫁他那陣子,以及結婚那陣子,她絲毫不知道他跟冷家還有仇的,只知道聞人家他待得並不自在,他在聞人家的他位並不高。

“你生孩子她都沒來。”

他揚了揚眉梢,略微提高音量,那陣子他經常出入,即便不去,也是在她身邊安了看護的,她見什麼人,他自然是一個知曉的。

她下意積地動了動膝蓋,依舊只有僵硬和吃力的感覺。

“你跟她有仇嗎?”

她其實也只是試探地問,心中那若有似無的念頭,總是如雲煙般飄渺,抓不住。

沒想到倒是讓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來嚴可欣跟他是真的有過節,也許他這般針對天澈,只是爲了嚴可欣。

自己對天澈的瞭解,他跟聞人臻應該不熟的,那天參加他的訂婚宴天澈也提及了跟他沒什麼交情。

一切莫名轉變,似乎就是在訂婚宴之後,聞人臻甚至還主動找上天澈談什麼合作計劃,那個技術專利的開發,天澈所謂有利可圖的項目。

她將目光鎖在他臉上,眉頭深深皺起,慢慢地道,“看來我猜對了。”

聞人臻是私生子,他這般痛恨嚴可欣,甚至不惜想要藉由天澈來打擊嚴可欣,加上初識他時,她是爲他的那雙逼人相似的眸子震懾,答案呼之欲出。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喉嚨裡飄出一句話,緩慢地開口,“她是你親生母親。”

她的表情帶着一絲凝重,漆黑的眸子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聲音清晰無比,直直地鑽入耳朵,扣着方向盤的修長食指運了幾分力,臉色一片慘敗,明顯是被人說中了心事。

矗立在小區裡的路燈瀉下一圈圈暈黃的光影,靜靜地投射到漆黑如墨的地面上。

車廂內安靜得可怕,她控制不住背心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季璃昕卻能聞見他那一絲沉重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顯然是極力壓抑自持的怒意,他死死的盯住她,那目光彷彿要將她穿透,眸中灼灼的自嘲其中的苦澀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不畏懼地迎視,這樣的目光,讓他如此的無力,他恨不得此刻撕裂了她這樣的目光。

聞人臻額頭上青筋微微跳動,身側的手掌,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他強壓抑着排山倒海的怒氣嘶啞着聲音道,“下車。”

她聞言,開了門,不慌不忙地下了車,他搖下車窗,扔下來一把鑰匙。

然後,車子揚長而去。

她抱着孩子,站在原他,目送着他的車子絕塵而去。

說中了他的心事了,他八成不讓人看穿他這點心思吧,死死地捂着,撕裂開來,看來是很疼啊,疼的他大發雷霆。

今天倒是有所收穫,總算明白了聞人臻針對冷家的根源。

她腦海中浮現嚴可欣那張端莊明秀的臉蛋來,微微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曾以爲嚴可欣也算及得上是天下幸福的女人了,沒想到她還有不爲所知的不堪過去。

聞人臻怒極而去,寶寶的尿不溼跟奶粉還在車上,幸好自己隨身的包中塞了少許,不用這麼晚還出去爲此奔波。

她拾起地上的那串鑰匙,往裡頭走,今夜看來是要住下來了,聞人臻被自己這麼一刺激,今天是不會回返了。

她開了門,進了握,一切沒什麼改變,跟自己當初離開的時候一樣,這邊自己沒帶走的衣服也都在,倒是沒聞人臻的衣物,當初他讓秘書打包走的,看來,這房子被他買下之後,他幾乎沒真正入住過。

她不明白,爲何他將這套房子給買了回來,畢竟他當初賣主不是他,不過憑他的本事,周折之後,又落回他的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年頭很多事情,金錢能夠解決,金錢不能解決的事情,就大條了。

不知道聞人臻接下來打算如何對付冷家,天澈這兩天也沒給自己打電話,可能比較忙吧。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在這場避免不了的決戰中,誰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寶寶睡得很熟,她洗洗過後,也躺了下來,房子雖然沒人居住,但是牀單那些還是清爽的,看來經常有人清洗。

這一覺,睡得很沉。

醒來的時候,寶寶也醒來了,睜着眼殊子,好奇地轉個不停,大概這是新地方,他覺得新鮮吧。

小孩子總是這樣,貪新鮮勁,可能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三歲之前的記憶,她還真沒了。

一進客廳,發現全是熏天的酒氣,聞人臻倒在沙發上,爛醉如泥。

客廳的茶几上,還有很多菸蒂,他什麼時候來的?

她竟然睡得死豬一般的沉,沒發現他的到來。

按理說,昨晚他受了一番刺激後,應該不會回來的。

廚房裡乒乒乓乓的聲音,她納悶,怎麼除了聞人臻還有人?

沈童在倒水,她站在廚房門口,差點被他給撞上,他也喝了不少酒,一開口酒味就飄出來了,“嫂子你怎麼也在啊?”

季璃昕看清楚他眸中的震驚,看來他是不知曉自己昨晚在這的。

她皺了皺眉,“我不是你嫂子。”

雖然覺得多此一舉,他不會聽進去的,但還是忍不住強調一番,這個紈絝子弟的言行舉止,她真是看不慣,真不知道以聞人臻的性子,怎樣受的了這樣的男人,還成了好友。

“你去整下聞人,他昨晚喝醉了,沒想到你在,早知道我就不留下來陪他了。”

“是你帶他來這裡的?”

“這裡比較近。”

他說完,又頓了頓,“嫂子,那我走了。”

離開的速度,絕對驚人,季璃昕真懷疑他沒喝過酒,動作迅捷至此。

沈童到底是真不知道自己住這還是假不知道呢?

她揣度沈童是知曉的,喝酒之前聞人臻可能跟沈童吐露過,沈童留了心思,故意而爲之。

只是故意也就罷了,真若此,應該如他所言,扔下直接就走人了。

她還真想不通沈童這廝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聞人臻翻了個身,竟然直接從沙發上掉了下來,他大概還沒覺察到自己躺着的是沙發,不能隨意亂翻身。

額頭不小心撞到了茶几,有些疼,他伸手去揉,眉心擰了起來。

她踢了他兩腳,他還是老樣子,無動於衷,她懶得理這酒鬼,照顧寶寶去了,給寶寶泡奶粉喝。

回臥室,跟君威通了下電話,說讓幫忙找個有經驗能帶孩子的保姆,若是自己有事脫身不開,有人照顧寶寶也好一些,老帶着寶寶在外頭奔跑,他的皮膚都不如先前白嫩了。

她自認爲寶寶還是白白嫩嫩胖乎乎的比較可愛,上回他被左皓人那一行人綁走,瘦了很多,這陣子悉心調養,補了不少回來。

聞人臻是中午11點醒來的,她早餐沒吃,中餐本想出去吃的,覺得還是算了,這邊鬧市區中午餐館生意比較好,有己隨便糊弄應付下好了,前提是發覺了冰箱裡有食材。

她給自己下了一碗麪,聽到寶寶的哭聲,趕過去了。

臥室的門是開着的,剛纔寶寶還在睡的,現在想必是醒來了,她急急上了去。

哄完孩子下來的時候,發現那碗擺在餐桌上的番茄牛肉麪,已經被某人吃得差不多了,正在喝湯。

他臉色還是有些不好,大概昨晚的事情,他還記着。

她有些惱恨這個男人,明明記恨了,還把自己的面給吃了,不過隨即一想,這兒是他的地盤,食材也是他的,若真跟他計較,倒是自己不知足了。

她不作聲轉入廚房,重新做了一碗,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餐廳了,轉了下房子,都沒他的蹤影,茶几上本留有他的車鑰匙的,現在也不翼而飛了,看來他走人了。

她鬆了一口氣,他若是不走,自己還沒想好用什麼臉色面對他。

想了想,住這跟酒店都不是長久之計,這裡的擺設,她太過熟悉,心緒有些浮躁。

找房子,是當務之急。

莫浩楠,看來自己又得麻煩他了。

哎,對於莫浩楠,她真是歉疚,自己每回找他,都是麻煩他事情。

莫浩楠聽她提找房子,說有房源,他建議她買套單身公寓,租房比較麻煩,既然她打算在a市定居的話,不如買套單身公寓,以後房子不想要了,可以租出去也可以脫手轉賣,現在房價還在不斷上漲,十年內是不會下跌了。

單身公寓價格也還好,聽了莫浩楠的建議,她也覺得中肯,有意向買。

莫浩楠說他下班後過來接她去看房子,她同意了,說讓他別吃飯了,她請客。

莫浩楠低笑道,“上回還欠我一頓,這回的一頓不算上回的啊,別忘了還欠我一頓。”

她知道,他這般消遣自己,是想要自己不要太放在心上,跟他相處隨意一些。

27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