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楚雲霄下了樓,茉莉進客廳的時候就看到他半躺在休閒沙發裡,正在閉目養神。
從受傷到現在,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棟別墅裡渡過的。當然,他身邊配備的全都是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護理以及最好的保鏢。
茉莉一進門,他便睜開了眼睛。
四目對視,茉莉的心是有些忐忑的。
之前她還沒有那種恐怖的感覺,可在看到那份視頻之後,她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恐懼。
可不管再怎麼恐懼,她也要面對。
其實她並不害怕這個男人置自己於死地。她最擔心的,是這個男人把仇恨報復到她的家人身上。
如果是那樣,她真是罪孽深重。
她向來不是個喜歡在心裡藏事的女孩子,今天來看他,也許該向他攤牌。
至於是生是死,交給命運。
“過來。”楚雲霄衝她伸了伸手。
茉莉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裡。
就算她不這麼做,這個男人也會強勢的拿過去。
“你現在身體不好,其實還是需要多點靜養對你更好一些。”
“我現在已經是靜養了,除了你之外,這棟別墅裡基本沒有其他人來過。”
茉莉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幾秒,視線移開盯着地面:“楚雲霄,想問你件事。”
“你說。”
“你父親去世了,你不難過嗎?”茉莉鼓起勇氣盯着他的眼睛,想從他那張冷酷的臉上捕捉到一點異樣的氣息。
楚雲霄的眸子輕眨了一下,看着她淡聲反問:“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只是覺得你有些不合常理,英叔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父親,可我看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悲傷。是這樣嗎?”
楚雲霄意味的看她一眼,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不悲傷不代表不難過,不說喜歡不代表不愛。你還需要再瞭解我。”
茉莉突然沒好氣的甩掉他的手,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楚雲霄,你能不能別裝了?你不就是想殺死我嗎?你想動手能不能男人一點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池家的人算到你頭上。”
楚雲霄皺了下眉,聲音依然淡然:“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說發生什麼事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把英叔的死算在我頭上,現在靠近我說喜歡我根本都是屁話,你就是想弄死我!你來呀!我不怕你!”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你有殺人的那個能力嗎?我爲什麼要把英叔的死算在你頭上?”
“因爲是我殺死的他!”茉莉有些歇斯底里。
從看到那份視頻到現在,她的心就沒有平靜過。
與其跟這個男人玩心計,還不如來個直接的。
她不願意這樣被人一刀一刀的算計。
楚雲霄的臉色瞬間暗下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也很明白。英叔臨死的那份視頻,你別告訴我,你從來不知道!”
“你看過那份視頻了?”
“對!我看過了!是我殺的,你不是想報仇嗎?那你就別墨跡,你想怎麼弄死我,我都無所謂。可我只有一個條件,我的事,跟池家沒有關係!你殺了我,我們一了百了!如果你想要兒子,我可以幫你帶過來,你帶着他遠走高飛,你想去哪就去哪兒。我只求你放過池家!”說到最後,茉莉的眼淚落下來。
楚雲霄盯着她沉默了幾秒,伸手拽過她的手,擡手去抹她臉上的眼淚。聲音不急不緩。
“你這個女人,哪裡來的膽子要替別人承擔這個罪名?”
“楚雲霄,我求求你,你放過池家,你想怎麼我死都可以……”茉莉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來的路上她就做了最壞的打算,楚雲霄不是別人,只要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不成功的。
如果他一心想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他肯定能做到。
她不想做池家的罪人,不想。
這種時候,她只有求這個男人,放過自己的家人。
楚雲霄伸手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英叔這個人生平最大的絕活知道是什麼嗎?”
“……”
“他最拿手的就是易容,我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教我怎麼做,怎麼分析一個人的五官,怎麼模仿一個人到惟妙惟肖的地步。他教的很詳細,我也學的很認真。當年成年的時候,我已經把這門絕活運用的出神入化了。”
茉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
“蕭雲琛是我同母異父的大哥,他一直想報當年的滅門之仇。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殺了英叔,再置我於死地。當然在我死之前,他會把我身邊的人也一個一個的拖入地獄。然後讓我死不瞑目。這是他最期望發生的事。那份視頻,我看了。如果我從來沒跟英叔學過易容,我肯定會把視頻上的女人當成是真正的你。但我對這個太熟悉了,一眼就能看穿那份視頻的真假。那個女人的相貌確實跟你一模一樣,但她不是你。她的眼神太無情,揮匕首時的力氣也太大。這從英叔的傷口就能看出來。那個女人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那根本就不是你。蕭雲琛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讓我把這殺父之仇報在你身上,等到哪天我真的親手殺了你,他纔會冒出來,親口告訴我那份視頻是假的,我殺了自己最喜歡的女人。那樣我就會痛苦萬分。”
茉莉有些怔怔的看着他,心底的那份恐懼因爲他的一番話也慢慢消失。
“你說的……是真的?”
“你什麼時候看到的那份視頻?”
“昨天……”
“傻瓜,昨天就應該第一時間裡告訴我。”
茉莉傻傻的看着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女人的臉上還有淚痕,睫毛上還飄着淚花,看着自己時那表情傻傻的,卻讓楚雲霄心動不已。
心隨身動,捧住她的臉他低頭吻了下去。
茉莉沒有拒絕,怔怔的眨了眨眼睛,接着閉上了眼睛。
他的吻很輕柔,像是在安撫她這十幾個小時裡不安的心情。
城門被他撬開,茉莉第一次沒有拒絕,任由他闖進自己的地盤胡作非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