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去霍晟軒都心事重重的,歐陽靖瑤半開玩笑的道:“今天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來就是這副表情?說吧,你想跟我談什麼?”
兩人已經走到草坪的中央,霍晟軒停下來看着歐陽靖瑤嘆了口氣,有些爲難的道:“大嫂,我接下來說的話如果惹惱了你,你能不能先保證不生我的氣?”
歐陽靖瑤淡淡一笑的點點頭:“什麼事這麼嚴重?是不是跟你大哥有關?”
“不是,是跟我妹妹霍瑩瑩有關。”
一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歐陽靖瑤的臉色瞬間暗下去,她冷漠的看向遠方:“原來你是來跟我說她的,那你回去吧。我現在根本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恨她,恨到骨子裡。
就算她們是姐妹,骨肉親情間的那一點兒手足情也早就沒有了。
不對,在她們之間,就從來沒有過骨肉親情。
“大嫂,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看到她,不想聽到她,可是你今天就算給我一個機會,好嗎?算我求你了。”
看着霍晟軒哀求的目光,歐陽靖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嘆了口氣:“好,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晟軒,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有下一次,你不要因爲我拒絕你而生氣。”
“謝謝大嫂,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的。”
霍晟軒發誓一樣的保證。
“好,那你說吧。”歐陽靖瑤冷臉的看向遠方。
“其實這幾個月裡你可能不知道,瑩瑩她一直表現的很好,她安穩的生活,不再招惹任何人。我也以爲她的情況真的越來越好了。就連她工作的公司領導都特意給我打電話,說她進步很大,工作起來也是兢兢業業,非常上進。還特意跟我誇獎她。作爲她的大哥,我真的是很高興。她雖然跟你也是姐妹,但是說到底她是在霍家長大的,說實話我對她的感情依然是把她當成原來的那個妹妹。看到她進步,我比任何人都高興。我以爲接下來可以給她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以後過上平平安安的日子。可是前幾天我們突然發現,她在房間裡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狼狽不堪。我們把她送到醫院……”霍晟軒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歐陽靖瑤回頭看着他:“怎麼了?難不成她得了絕症?”
聽着她冷漠的話,霍晟軒明白她跟霍瑩瑩之間的糾葛太深,倒也沒介意,繼續說了下去。
“絕症倒是沒有,但是檢查結果也讓我們大吃一驚,她原來……一直在吸毒。”
歐陽靖瑤看着霍晟軒沉默了幾秒,突然冷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那你現在來找我,總不會是讓我去幫她戒毒的吧?我可是沒那個空閒時間。”
“她在醫院裡住了幾天後,因爲她不想去被送去戒毒所強制戒毒,她向我們保證一定好好配合,我又諮詢了幾個專家,最後派了兩個保鏢把她帶回家戒毒。這幾天她一直很配合,雖然也發作,但是她每次都堅強的挺過來了。她精神狀態好的時候提出要去教堂裡懺悔自己的罪行,我就讓人把她送了過去。現在她每天都會去教堂裡向神父懺悔,她真的是在努力向着好的方向發展。她之前應該也給大嫂打過電話吧?”
“是,打過。”
“大嫂,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太深,你不願意原諒她。可是就算是死刑犯也有申訴的權利,何況她跟你是同一個父親。今天原是週一,公司裡最忙的時候。可您知道我爲什麼選擇今天來見大嫂嗎?”
歐陽靖瑤沉默的看着他……
“瑩瑩她今天割腕自殺了……”
歐陽靖瑤的臉色一變:“你是說……她死了?”
“沒有,我媽上樓的時候發現了,正好那時候我也是剛剛離開,就把她送去了醫院。好在沒什麼大礙,現在已經回家休息了。我問她爲什麼要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她說,她犯下的罪行太深,她想得到大家的原諒,想得到你的原諒,可是你不給她機會。她覺得這輩子活着也沒什麼意義了,心裡一時想不開所以就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
歐陽靖瑤看看霍晟軒:“你確定她是真的想自殺嗎?”
她不相信那個心狠手辣的霍瑩瑩,會真的對自己下的去手。
實在是不太相信。
“大嫂,如果她這次真的自殺沒有救回來的話,你心裡就真的一點兒也不會覺得遺憾嗎?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歐陽靖瑤冷笑了一下:“親妹妹?我從來不知道妹妹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從我認識她到現在,我的腦海裡就沒想到一件她對我做過的好事。一個人每次見到你,心裡想的就是怎麼把你拖到地獄裡去,你會是什麼感受?既然她沒死,那就說明她的壽命未盡。你讓她好養着吧,至於我會不會去看她,看我的心情吧。”
“大嫂,她現在不僅僅是割腕自殺這一件事,她還要戒毒,如果她的心情不好,戒毒這件事她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
“那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大嫂去看看她好嗎?就當是爲了我,就當是看在我跟大哥的情分上。我不需要你做別的,只要去看看她就可以了。”
話說到這種地步,歐陽靖瑤不好再拒絕他,最終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去看看她。”
“謝謝大嫂,我在車裡等你。”
對於霍瑩瑩這個名字,歐陽靖瑤真的是這一生都不想再聽到,更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糾纏。
可是霍晟軒這麼低三下四的求自己,她不能不給霍晟軒這個面子。
上樓換了套衣服,歐陽靖瑤坐着霍晟軒的車子去了他的別墅。
車子很快開進了別墅的大門,梅玉珍從窗口看到兒子的車子,正準備開口,就看到車子的副駕駛位置下來一個女人。
仔細一看,對方竟然是歐陽靖瑤。
她皺了皺眉,回頭看着女兒:“瑩瑩,歐陽靖瑤怎麼來了?”
霍瑩瑩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聽到母親的話眸光激烈的閃了閃。直到走廊上響起腳步聲,她才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