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這麼想留下她,爲什麼還要放她走呢?”
“你沒看到她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了嗎?”
“那應該只是嚇唬嚇唬我們吧?”
“你懂什麼?”
在那個女人的眼底深處,他看到了一種絕望的光。那讓他有些害怕。也許自己真的是把她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她纔會有了想死的心吧?
不管別人怎麼看,但在他的眼裡,那個女人絕對是抱着必死的心來的,絕對不是爲了嚇唬他。
直到真的坐上飛往中國的飛機時,歐陽墨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次從楚雲霄那裡會這麼快就趕回來,幸虧你準備的充分。剛纔那場戲把我都嚇出了一身冷汗。知道嗎?”
在歐陽墨看來,剛纔的一幕,只是歐陽靖瑤爲了嚇唬楚雲霄讓他們離開的。
“……”歐陽靖瑤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向窗外。
其實這次來,她沒想着活着回去。
以楚雲霄的個性,讓她離開這裡應該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回到霍晟之的身邊,她寧願死在這裡。
一了百了。
回到n市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車子在院子裡停下的時候,歐陽靖瑤隔着車窗看到了客廳裡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怔了怔,遲疑了片刻還是下了車。
既然看到了,那就做個了斷吧。
“瑤瑤,你回來了?”
一進客廳,霍晟之便迎了上來。
歐陽靖瑤冷冷的看着他:“你上來吧,我想跟你談談。”
“好。”
歐陽墨看看兩人的背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氣氛安靜的有些壓抑。
歐陽靖瑤的眼睛裡看不到任何的波瀾,靜靜的看着霍晟之:“大叔,我們離婚吧。”
霍晟之的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意外,看着她沉默了幾秒:“我以爲你這次回來,事情會有轉機,現在看來並不是我想的那樣了。”
“我不想跟你繼續保持這種關係了,分開了我會輕鬆一些。”只要想到自己是他的妻子,卻跟另一個男人發生關係這件事,她就鄙視自己鄙視的要死。
她覺得自己太髒了,不再配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婚姻這兩個字於她而言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她不能這樣跟自己最愛的男人生活下去,那對她根本就是折磨。她做不到。
“瑤瑤,你真的想好了?”
“嗯。”
霍晟之點點頭:“好,既然你真的想好了。那我們就離婚吧。”
歐陽靖瑤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能這麼痛快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可這不是她期盼的嗎?爲什麼心裡會這麼難受呢?
“離婚可以,兒子歸你,你還有什麼要求全都可以提出來。”
歐陽靖瑤再次意外的看着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你不要兒子?”
霍晟之苦笑了一下:“你都走了,我留下他有什麼用?看到他就會想起你,所以小核桃還是你帶走的好。”
“好,我們什麼時候去辦離婚手續?”
“你就沒有其他的要求嗎?”
“沒有。”
“好,我隨時可以,你說時間吧。”
歐陽靖瑤點點頭:“那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去辦離婚手續。”
霍晟之站起身看着她:“你不送送我嗎?”
歐陽靖瑤的眼神暗淡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
他擡腳走過來,直接伸手抱住了她。低頭在她的髮絲上輕輕一吻,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聽着走廊上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涌出來,順着臉頰不停的滑落。
她以爲自己可以很堅強的走到最後,可聽到他答應離婚的那一刻,心卻痛的讓她無法呼吸。
她在沙發裡坐下來,抱着雙膝蜷縮成一團,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
這個夜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飯過後,霍晟之先把兒子送去了幼兒園,這纔去了歐陽墨的別墅。
歐陽靖瑤早就準備好了,車子開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客廳門口等着了。
相視無言,司寒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她坐在了霍晟之的身邊。
霍晟之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當初她的身份從唐悅變成歐陽靖瑤的時候,兩人特意去民政局重新辦過一次手續。他以爲那次過後,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那個地方,誰知……
整個離婚手續很順利,雖然歐陽靖瑤整過容,但是歐陽靖瑤讓歐陽墨找了裡面的熟人,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拿到離婚證的一刻,歐陽靖瑤感覺自己的心一瞬間空了。摸不着邊際的那種空曠,明明有父母有親人,可她卻覺得人生突然間沒有了依靠。
以後的路,她得靠自己走下去了。
“你回去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吧。”這是兩人坐進車子裡,霍晟之說的第一句話。
“好。”
就算是離婚了,那個家總歸還是要回去一趟的。有些東西她必須帶走。
回去的路上,誰都沒說一句話。
歐陽靖瑤一直扭臉看着窗外,但即使不回頭,她也能感覺到霍晟之那炙熱的目光,從頭到尾絲毫都沒有減弱過。她明白,他肯定有很多話想對自己說,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怕她尷尬,在兩人進別墅的時候,霍晟之特意支開了所有的傭人,包括秋嬸和黎叔。
收拾東西的過程,霍晟之一直站在對面的書房裡。拿着香菸一支接一支的吸。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對面的門終於打開了。
霍晟之立即掐滅香菸走出去,就看到歐陽靖瑤拖着兩個箱子走出來。臥室裡還有兩三個箱子。
“我還要去收拾一下小核桃的東西。”
“嗯,去吧。”
霍晟之叫上司寒,把行李箱全都搬進了車子的後備箱裡。
因爲東西比較多,所有的行李箱足足裝了三輛車的後備箱才拉完。
歐陽靖瑤拿好自己的包準備出門,迎面撞進霍晟之的懷抱裡。他伸手緊緊的摟住了她,一股濃重的菸草味瞬間把她環繞。
“以後,你得自己照顧自己了。”
歐陽靖瑤的嘴巴動了動,她很想堅強的開口,可是話到嘴邊哽咽的難受,她根本就說不出口,最後只能重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