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不對嗎?瞧這一副撒野的樣子,嘖嘖,我怎麼能容許這麼個又髒又臭的笨丫頭上我的牀。”
“你……鬼才稀罕!放開我!你搞清楚了,現在是你顛顛地跑來這‘又髒又臭’的地方找我的,不是我巴巴地想往你牀上爬。你這個自大可惡變態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大豬頭!”
“好了好了,刷了幾天馬桶了,怎麼還這麼大氣。”南靖軒一手鉗制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奪過她還握在手裡來回晃動的馬桶刷,“從你薪水裡扣除的兩萬多元貨款,我會在你下個月報酬裡一併補償給你,行了嗎?”
成可欣還是瞪着他,看來,他眼裡的自己,真的對“錢財”有着特殊的嗜好。可是,幹嘛不要?反正她這麼倒黴,還不是拜他一手所賜,更何況,他們之間就是這種金錢關係,何必辛苦了自己。但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事沒完呢!
看到她的不滿,他繼續說:“還不行嗎?你那三句半的功夫已經讓那女人一輩子只能隱姓埋名待在荒涼小鎮終老一生了,還不消氣?”
“她還劃傷了我的臉呢。”
“所以啊,她的臉上左右各被劃花了五刀,就是換膚植皮做整容也沒法復原,你消氣了嗎?”
“啊?”成可欣眨眨大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你乾的啊?”
南靖軒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怎麼這麼殘忍?”她倒吸了兩口冷氣,轉而破口而出,“怎麼不拍照讓我欣賞下?”
南靖軒嗤笑出聲,真不知道誰更殘忍,這丫頭分明一副樂見其成殺之後快的神情。無論怎樣,他借夏姝彤威脅alina之勢,從中做了點小動作,看到這小女人一副終於出了口惡氣的得意表情,也就值了。
他順手扔了馬桶刷,一左一右拽掉她手上的塑膠手套,“好了吧,跟我走。”
成可欣的思緒還被alina那張標緻的臉上加上十道傷疤是什麼畫面而充斥,突然被他一拽纔回過神,她掙了一下,很是不滿。雖然alina跟她的這筆賬算是結了,可更讓自己生氣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眼前這個男人。“喂,別拉我,鬆手。憑什麼你讓我來就來,讓我走就走,你這麼發號施令是以總裁的身份還是以金主的身份?如果是總裁,請走行政渠道,明天給保潔部發通知吧;如果是金主,抱歉,我還沒下班。”
“成可欣!”
“南少爺,沒別的事就請別打擾我工作了。”
南靖軒竟有些哭笑不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以來的這麼大的耐心跟她在這兒耗。好吧,他承認自己一氣之下罰她來掃廁所本意並不是針對她,看到她這一副清潔工的打扮也的的確確不如在牀上賞心悅目。那麼,這時候來帶她走,她還不領情,想讓他怎麼樣?
南靖軒擡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來,拿出十足蠱~惑的神態睨着她,“寶貝兒,替你出了那口惡氣還不行嗎?”
成可欣挑釁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那麼做是在彌補自己對我的歉意嗎?”
南靖軒撇撇嘴,難道說,她要他親口說句對不起,說不該顛倒黑白地委屈她來掃廁所纔算數?
成可欣打掉他的手,冷哼着鼻子,“真好面子啊,上次apple的事就偷偷彌補自己的過錯而不說出來,這次也這樣。你要是知道自己錯了,就給我說啊,你就說‘對不起,我知道錯怪你了,不該是非不分罰你掃廁所’。放心啦,我很大度的,你只要態度誠懇,我會原諒你的。”
成可欣滔滔不絕,再看他時,已經黑着一張臉,無奈到極致。
“好吧好吧,不說算了。”成可欣退開兩步拿過他扔在一邊洗手檯上的塑膠手套,“我是真的還沒幹完活,做事要有始有終。雖然今天是週末,但對不起了南少爺,我今天恐怕不能赴約了,我被體罰加班,你要是有意見就跟我們南總裁說去。”
剛剛想要溜開的成可欣,腰際被長而有力的手臂一攬,耳邊便聽到他沉沉的聲音,“那個是非不分的南總裁體罰你是吧?好吧,我疼你。”
成可欣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就一個失重,整個人被他抱起凌空放在了光潔的洗手檯一角坐穩。接着,就見他深琥珀色的眸子始終注視着她的小臉,動手脫~去了平整的黑色西裝外套……
成可欣驚詫地努力向後擠了擠,看他塞了西裝外套在她懷裡,然後散脫了頸間的銀色領帶,將長長的領帶頭隨意地塞進了左胸口的襯衣口袋,再解~開了領口處的兩顆襯衣釦子……突出的喉結猶如石刻,平直的鎖骨若隱若現,幽藍色的指環項鍊墜和麥色皮膚相映成輝……成可欣剎那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看,喉嚨裡不受控制的嚥了下口水。
他……他想幹、幹什麼?這兒可是公共衛生間誒!
“給我。”
“呃?”
“手套。”
手套?成可欣足足呆滯了三秒,才感覺到自己手裡的塑膠手套被他一把拽走,然後就見他挽起了襯衣袖子,戴上了手套,從地上拎起剛剛被扔掉的馬桶刷,朝裡面隔間的馬桶走去。
老天!他要去……刷馬桶?堂堂的晟宇集團總裁,去刷公共衛生間的馬桶?怎麼可能?
可是……可是他真的在刷!即使,那動作真的生疏而彆扭,就連他寬闊的後背和過高的身材,那麼彎下腰去湊在馬桶跟前的畫面都極端不協調,但他手下的動作卻紮實而有力,很有股認真勁。
成可欣眨眨眼睛確定自己真的沒看錯,緊接着便忍不住捂嘴笑起來,起初剋制着不敢笑出聲,可眼前的一切簡直太出乎意料了,終是讓她咯咯咯地大笑起來。
那個背影停頓了一下,轉過頭橫了她一眼,眼裡充滿警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