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此時此刻,再次在一個空間裡楊絮還真是覺得有些不自然。
“爲什麼這麼不好好愛惜自己?”楊絮問。
可是她的話剛說完,她的手腕就被攥住,然後被顏欽猛地一拉拉入了自己的懷,楊絮想掙扎着出來,但是他卻抱得好緊。
“這點疼跟你的委屈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顏欽淡淡的說着,可是聽似平淡的口氣卻暗藏着顏欽洶涌的心疼和自責。
委屈?
是啊,四年前迫不得已要跟他離婚的時候她真的好痛苦,那種感覺生不如死,如果不是發現自己懷孕,有了大白小白,她覺得她壓根就活不下去。
但是聽他這麼說,她所有的委屈和痛苦似乎都在這一刻化爲烏有。“也許我曾經是好痛苦,但現在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委屈,至少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年,任何證據都沒有,再加上我們又是當事人,不說就不會有事了。”楊絮是這樣想的,如果一場離婚能換來這樣的結果也是
值得的。
可是這些話在顏欽聽來卻是特別的難受,他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很自責的說道:“楊絮,那是我犯的錯,你不應該爲我承受這麼多,你纔是受害者。”
以前她是這麼想,也真是恨透了這個男人,但,沒有辦法,一旦愛上他就萬劫不復,沒有任何回頭的路,縱然知道她自己是受害者,可那種愛的力量已然讓她忘記了理智。“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楊絮緩緩的說了一句,是的,人應該往前看,就像當初她被強暴被迫嫁給了顏欽,她有好長的時間看不開,但事實證明,福禍相依,老天爺給她關了一扇門卻給她開了一扇窗
,打開這扇窗也是陽光滿滿。
都過去了嗎?
可是此刻顏欽內心的心疼和自責卻過不去,他看着楊絮,許久,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就是這樣看着她。
“告訴我,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是要多辛苦。”現在顏欽甚至都不敢去想,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好該死。
楊絮當然明白顏欽此刻的想法,她知道她說了他一定會更難受,所以她只是笑了笑,說道:
“也沒什麼其實,要是我什麼都沒有的話的確很難過,但你留給了我那麼多財產,有錢在物質上都過得很好,懷孕到生都是用了最好的大夫,住的用的都是好的,就是心裡有些擔心,有些恐慌。”
的確,楊絮說的也是實話,並沒有刻意的要騙顏欽讓他寬心,物質上她都是用的最好的,畢竟在孩子的問題上她不敢懈怠,就是那種猶如逃犯的心理很折磨她,生怕赫源城會找上門。
所以那幾年,楊絮僱傭了好多保鏢,是回到了T市之後纔不用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對不起你。”顏欽說着,心如刀絞的疼,他看着楊絮,問,“楊絮,我想問你,如果不是錦言和唐沁結婚我們再見面,是不是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找我?是不是這個誤會就要彼此隱瞞到死
?”
想到這兒顏欽都覺得後怕,如果沒有再見面,就這樣錯過了嗎?對這個問題,楊絮也想過,但是卻始終給不出明確的答案,她不確定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或許是,也或許不是,畢竟大白小白是我們的孩子,我也不忍心看着這兩個孩子沒有父親,也許等他們大了懂
事了,主動問起來的時候我會帶着他們去找你,也或許……”“沒有或許了。”顏欽打斷了她的話,他緊緊的攥着楊絮的手,“這一切都是天意,就當是好事多磨,現在誤會解開,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我真的慶幸,我沒有一時衝動去結婚,真是慶幸我還能再遇到你。
”
顏欽很感慨的說着,但是這些話卻突然提醒到了楊絮,他是沒有一時衝動去娶別人,但她卻已經嫁給赫源城了啊。
想到了他楊絮就渾身一個顫抖,她的表情也驚慌的起來,她推開了顏欽的手,見狀顏欽忙問:“怎麼了?”
“你沒有結婚,但我已經嫁給赫源城了,我現在是他的妻子,那我們兩個現在……怎麼辦?”想到這兒楊絮就好慌張。
看到楊絮這個樣子顏欽忍不住笑了笑,調侃的說道:“幹嘛這麼着急?就這麼急的跟我復婚?”
現在聽到顏欽調侃的話楊絮都要氣死,她擡手狠狠地打了顏欽一下,罵道:“怎麼現在你還開這種玩笑,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騙你,我跟赫源城已經領證了,在法律上我和他就已經是夫妻了。”說這話的時候楊絮的臉着急的都有些發綠,顏欽淡淡的一笑之後,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但是小傻妞,能不能有點法律常識,夫妻雙方有一方失蹤超過四年,你就可以到法院申請死亡,你們
的婚姻關係自然也就解除了,現在正好四年。”
這個楊絮是聽過的,但四年前跑掉的人是她,說赫源城失蹤說得過去嗎?
那時候楊絮以爲顏欽已經結了婚,所以對她的婚姻她也沒有太想過,就是逃,整天的在躲避,縱然是真的法律上跟他解除了夫妻關係,赫源城如果回來該報復的還是報復。
這也就是之前她沒上心的原因,現在她和顏欽的誤會解開,顏欽也沒有結婚,那倒是好事,如果和赫源城解除了夫妻關係,她就可以和顏欽馬上覆婚,縱然赫源城回來報復的話有顏欽在她也不怕了。
“就是這麼簡單嗎?”聽顏欽說的這些,再加上自己想的這些,聽起來好簡單,就是拿着資料跟法院申請赫源城死亡然後解除他們兩個的婚姻關係,但楊絮爲什麼這麼心慌?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當然啊。”顏欽說道,“只要你把需要的資料交上去,剩下的我都會替你擺平。”
顏欽很肯定的這麼說,雖然顏欽再厲害也撼動不了法律,但至少一些模棱兩可的細節方面他都可以處理。
“希望能像你說的那樣順利。”楊絮很祈禱的想着說着。對於昨晚上她看到了疑似赫源城人影的事楊絮沒有說,畢竟天太黑了,她也沒有看清,並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個人就是赫源城,而且現在顏欽剛動完手術,如果讓他知道赫源城可能回來了,那他肯定不
能安心休息,肯定挖地三尺都要把赫源城給找出來。
那樣就得不償失了,最重要的是她不確定,所以只能在心裡祈禱着,不是他,絕對不會是他的,如果是他的話都已經回來了,怎麼可能不直接來找她,那樣鬼鬼祟祟的跟着她做什麼?
肯定是什麼不法之徒,大晚上看到她一個女人在路邊就起了歹心,絕對不會是赫源城,絕對不會的!
“好了,別擔心了,有我在。”看楊絮擔心的這個樣子顏欽就忍不住想笑。
聽到這句話楊絮回過神,是啊,其實她不用怕的,顏欽那麼厲害,他一定會有辦法。
“好,我不擔心,這兩天是週末,等週末一過,他們都上了班我就去辦。”說到這兒楊絮也是急,正好趕上了週末,要不然她現在立刻想去辦,以免夜長夢多。
“嗯。”顏欽應聲,他也是怕夜長夢多,恨不得現在就和楊絮去復婚。
“你現在胃還疼嗎?”楊絮放下了其他的想法,連忙問了一句。
顏欽搖搖頭:“只要有你在我哪裡都好。”
楊絮蹙眉,打了他一下,說道:“少來!你認真一點,胃還疼嗎?”
“不疼了,是真話。”
楊絮也不確定這是不是真話,唯一能肯定的是這會兒顏欽的氣色不錯,心情也好,人要是心情好了總會舒服一些。
但是楊絮卻輕鬆不起來,忙問:“這些年你胃還經常疼嗎?之前的時候不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看楊絮這麼擔心的樣子,顏欽忍不住調侃了一句:“這麼擔心?怕我活不長跟赫源城離婚和我復婚後再守寡?”
“顏欽!”楊絮真是要氣死,很兇的提醒道,“以後不許你再這麼說了,只是普通小胃病而已,我是個醫生,以後會醫好你。”
聽她這麼說顏欽笑:“你也知道是普通小胃病,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來來回回,楊絮真是說不過他,乾脆一氣,說道,“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大白小白,這麼久還不回來可別打擾了唐沁保胎。”
說完楊絮就要走,可顏欽卻忙拉住了她,說道:“難得他們都不在,留在這兒陪陪我。”
這話說的像個粘人的小孩,楊絮坐下來,她並不是真心想走,她坐在他的牀邊,手很自然的探入了他的衣服裡,掌心觸及了他的胃部,好暖。
楊絮就一邊揉着一邊說道:“得了胃病很磨人,平時飲食作息都要注意,這樣揉一揉也很有用。”顏欽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再揉了,又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說道:“以後有你管着我還用擔心我飲食作息不規律嗎?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