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按照慣例是東方家的家宴。去年是夏國式的流水席,按輩分安排座位,相對拘謹一些;今年是葉梅安排的美味自助餐,座位隨自己的意願決定,食物酒飲根據自己的喜好選取,比較隨性自由得多。因着這種安排,老少湊在一起談笑的不少,而且大家端着各自的餐盤一會兒坐這兒,一會兒又去別座湊趣的也不少,很熱鬧。
同父母不喜熱鬧的性情不同,子默寶寶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氣氛。被人抱來抱去,他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睜着烏溜溜的眼盯住每個抱住自己的人,還不時看着周圍的一物一景,來回走動的老老少少,很入迷的樣子。
西雅圖的老爺子有那麼一點記恨葉梅,所以找了個空,趁着東方豐這個晚輩笨手笨腳地抱住子默寶寶的時候,忍不住掐了幾把子默寶寶白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臉蛋兒。
子默寶寶當時就怒了,發出唬唬的聲音表達不滿的同時,一邊偏過臉躲着,小手在空中胡亂地揮,就像趕蒼蠅一樣。
西雅圖老爺子當時就吹鬍子瞪眼睛了,“臭小子,敢這樣對待長輩,看我不打爛你屁股。”說着,往前一湊,準備和子默寶寶比比誰的眼睛瞪起來更大一些。但,倒黴的是,清脆的、不是很大的“啪”一聲之後,老爺子石化了。
一向木訥的東方豐對上爲老不尊的西雅圖老爺子,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懷裡的子默寶寶來了“石破驚天”的這麼一下,他維持着抱住子默寶寶的姿勢瞬間石化。
以他們爲中心,方圓五米內所有親眼目睹子默寶寶小手一揮,正中西雅圖老爺子鼻樑的衆人,石化的有之,噴飯噴酒噴飲料的有之,呆掉的有之,再有因着這小小的範圍內突然而來的安靜而一臉不解地行注目禮的有之。
大家的這種反應,與子默寶寶揮手的力度無關,與打的疼不疼無關,重要的是,除了那老一輩的重量級人物之外,沒人敢下西雅圖老爺子的面子。自此,還在襁褓中的東方子默一戰成名,讓西雅圖老爺子到死都念念不忘,一心想着“報仇”。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有人大力拍桌子。石化的、噴飯噴酒噴飲料的、呆掉的一個一個回神,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只見奶奶大人大聲一喝,“打的好,不愧是奶奶的寶貝曾孫,這樣的臭老頭,咱們不用客氣。”聽這意思,奶奶是看到西雅圖老爺子是因爲掐子默寶寶才得了這麼一個下場的。
西雅圖老爺子裡子面子都沒有了,脖子一伸,低吼出聲,“臭老太婆,你說什麼?想打架是吧!”
奶奶往前一站,“來呀,老太婆還怕你不成?”
西雅圖老爺子一擼袖子,一副真要打架的樣子。
隔着一段距離的葉梅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停止了和東方若蘭的交談,一臉疑問地看向站在身旁和東方成說話的丈夫,並遞給丈夫快去救場的一眼。
東方卓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對她耳語一句,“別管他們,每次見面都要這麼鬧一下的,習慣就好。”
葉梅的額頭滑下三根黑線,輕點一下頭,往事發地點看過去,卻見東方輝笑嘻嘻沒個正形地一條胳膊搭在奶奶的肩上,似乎在說着什麼。而他們的對面,是被東方炎從後邊抱住的正張牙舞爪地向奶奶說着什麼的西雅圖老爺子。看大家的反應,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她也放了心,回過頭繼續和東方若蘭說話。
架沒打成,西雅圖老爺子很不甘心的樣子,瞪住剛剛死活不讓自己動手的孫子東方炎,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樣哼了一聲。哼完,一扭頭,發現“正在看熱鬧”的子默寶寶,老爺子又來了勁兒,伸手便又要捏子默寶寶肉乎乎的臉,“臭小子,看我不教訓你。”(青青:老爺子,你確定一個奶娃子可以看你的熱鬧?老爺子:要你管。)
奶奶的動作倒是不慢,從旁拍掉老爺子圖謀不軌的手,“想欺負我曾孫子,沒門兒。”
東方豐雖然捨不得,但是懷裡的寶貝疙瘩他是護不住的,於是迫切地希望出現一個“救世主”,解救他走出眼前的水深火熱。
有一雙手從旁伸了過來,“給我吧!”說着,東方卓抱走了兒子。
東方豐暗暗吁了口氣,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而那兩位老人家,還在鬥嘴,一點都不嫌累,更不怕讓晚輩們看熱鬧。
葉梅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突然有人從後邊使勁兒撞了她一下,害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旁邊就是牆,被她扶住了。等她站穩,惱怒地想看到底是誰這麼莽撞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迅速消失在拐角的背影。
她覺得鬱悶,低頭查看慌忙中抵住牆面的右手掌心,還好,雖然疼,但沒有破皮。她苦笑,擡腿要走,卻發現地上有一個小紙團。她沒有多想,以爲是誰無意中扔掉的垃圾,便彎腰揀起來,準備投到前方拐角那邊的垃圾桶中去。她到了地方,擡手剛要投進去,看到了紙團上歪歪扭扭的“夫人”兩字,她好奇,把紙團打開,只見上邊寫着“不要多管閒事”,她反過來,背面就是那“夫人”二字,沒有別的。
這是怎麼回事?她想到那可疑的一撞,可疑的背影,忙察看四周,什麼也沒發現。她穩了穩心神,回到大家身邊,面無異色地走到東方卓身邊,藉着親他懷裡的子默寶寶的機會,壓低聲音問:“高人在哪裡?”
東方卓:“出了什麼事?”
“沒事。”
他沒再問,向身後一招手,高很快就過來了。
葉梅便示意高跟上,離開了宴客大廳,來到了相對安靜的偏殿。她把紙團遞給高,並簡單描述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高的神色一變,“周圍沒有其他人經過。”
“我沒看到。”
“如果遇到那人,夫人能夠通過背影認出來嗎?”
她搖頭,“不能。”只是匆匆一眼,還是背影,她可沒有本事認出來。“這會不會就是一個惡作劇?或者,這個紙團是隨手扔下的垃圾,並不是針對我?”
高收起紙團,“夫人,請您別再一個人走動,我先送您到先生身邊。”
她故作輕鬆地一笑,“高,你太緊張了。”
高堅持,“夫人,我送您到先生身邊。”
她妥協,如高所願地回到東方卓身邊,直到家宴散場,都沒有離開東方卓身邊半步。霍被臨時調走,而其他人她又沒帶過來,只能如此。
家宴結束,不停留的直接走了,住下來的基本都各自回房間休息,年輕人裡有幾個約好一起出去玩兒的。
紙團事件,似乎驚動了爺爺奶奶,東方卓他們一家三口準備回別墅休息時,奶奶特意跟出來,低聲囑咐葉梅這幾天就在家歇着,暫時別出門。葉梅應下,勸奶奶趕緊回屋,別凍着。
回到別墅,葉梅睡了一覺起來,睜眼便看到坐在牀沿上的東方卓,“怎麼這樣看着我?”
他一言不發地躺在她旁邊。
她拿腳輕踢他一下,“說話呀。”
“你最近是不是接了什麼案子?”
“沒有啊。”
“說實話,這很重要。”
“沒有,有老公養着,我又不愁錢花,懶得接案子。”
這話,似乎很對他的心,嘴角掛着笑。不過,很快又蹙眉,“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你給雅先生提供了重要線索這點被有心人發現了。”
她一怔,“你是說,那紙團,的確是在針對我?”
“嗯。”
“有什麼發現嗎?”
“肯定是那天在場的其中一人趁你落單動了手腳。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姓東方。”
“爲什麼?”
“因爲這個人知道家裡哪些地方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如果不是自己人,祖宅裡的一切爲什麼如此地熟悉。想到這點,他的心便冷了幾分。
她挪了挪身體,拉過他的一條胳膊,當成枕頭枕着,“別難過,有你保護,我不會有事的。再說,只是一個紙團而已,又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以後注意點就是了。”
他安靜了一會兒,分析道:“那個信封,你交給了尚笑,並囑咐尚笑要保密。尚笑拿走並親自交給了雅先生,雅先生看完就燒燬了它。之後的行動,雖然參與的人多,但信封是出自於你手這一點,應當只有你、尚笑、雅先生和我知道,按理不會出問題。”
“確實如此,而且它的內容,我並沒有通過電話傳達,而且它中途也沒被人動過,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真奇怪。”她陷入沉思,“等一下,會不會是雅先生爲了測試尚笑的能力而中途派出的部下里有人碰過它?”
“這個可能性已經排除,這個環節沒有問題。”
反正也想不出個結果,她也懶得想了,於是玩笑似地說道:“也許是尚笑和你通話,告我狀的時候被人竊聽去了,呵呵……”
他的身體卻明顯的一僵。
她感覺到了,“你怎麼了?”
他大手一伸扯過一個枕頭給她枕上,抽走自己的胳膊,“我有份文件要處理,你睡吧!”說着,迅速起身下牀,帶上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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