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爲很對不起她,以爲兩人只是簡單的緣分,沒想到還會有如此淵源。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來相親做什麼?”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似乎感覺像迫不及待的想要打聽些什麼。
程孑諾垂下眼睫,苦澀的揚起嘴角,攤攤手,微微聳肩“她不喜歡我。”
想到鍾可愛,他的心就暗沉幾分,那個自己第一次如此用心,如此想要去好好對待的女人,總是不屑他的一切,甚至上次聚會的事情,他想要向她道歉。可她決然的不給他任何機會,他程孑諾在愛情面前何時也變得如此低微?這些天來終日繁忙,以爲自己可以忘卻某些東西。
他眼眸下掠閃而過的憂傷與無奈盡收她眼底,喬安的心狠狠緊了下,那無奈的哀傷不正是自己的同感嗎?她同樣一廂情願的愛着他不是嗎?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如秋潭靜謐的雙眸淡然的注視着她。
喬安難堪的微揚嘴角,多少次幻想着當自己再次見到他會是怎樣的場面,怎樣的坦然,可如今,老天又給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如此窘迫的出現在他面前。
“是啊。沒想到我們的父母還會認識。”喬安垂下眼睫,無奈的感慨。
“也許,這就是緣份吧。對了,鍾可愛還在c城麼?你沒陪她?”他佯裝不經意提起,心卻不免期望着能聽到些什麼。
“可愛?呵呵…她不需要我陪了,我哥陪着她呢。”說到可愛,喬安發自內心的笑浮上脣邊。
“哦?她和你哥在一起?”心頓時失落,重重的哽了一回,平淡的語氣還是掩飾不了心裡的沉悶。
“恩。我媽正逼着他們結婚呢。”
“恩。”眸光暗沉幾分 ,微側過頭,看着窗外炎熱的街道,匆匆而逝的人羣與車輛如電影般在眼前流過。
兩人淡淡的閒聊幾句,伴着時間悄悄流逝,似乎也沒怎麼談到相親的最初目的,喬安無奈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與裝扮,就算她願意嫁,他未必願意娶,他也只不過是被逼着來參加這一次的相親罷了。
夕陽西下,映紅漫天,城市裡透着沉悶的氣息,拂過略帶鹹味的海風。
這樣的天氣,似乎是沿海城市的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颱風前夕,天空總是紅的那麼的詭異,悶得讓人浮躁。
程孑諾堅持着要送喬安回家,口頭上的禮節與不放心,其實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許是想見那個人。
車子一路平穩的行駛,兩人終是沉默,喬安的心裡浮起了那麼多的惆悵,她突然間想要嫁人,嫁給程孑諾,可是從下午到現在,他對相親的事之字未提,這個世界真是奇妙,你滿意、喜歡的人偏偏不喜歡你,而那些滿意你的人,你卻永遠瞧不上眼。
糾結了半天,她還是打算厚着臉皮再表達下自己的心聲,反正在他程孑諾眼裡,她也許從來就是個膽大包天的丫頭。
車子平穩駛到閔家,程孑諾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
邁出車子,喬安始終低着頭。
“回去吧。”他輕輕的拍了下她的頭,這個動作,以前幾乎每天都會有,現在卻陌生得讓人心酸。
喬安直直的望着程孑諾,水靈的眸子在路燈的反射下泛着亮光,遲遲纔開口“孑諾。”
“恩?”
“如果,我說如果,你不和喜歡的人結婚,只是隨便找個人結婚,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下我。”聲音低弱卻堅定,她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卑微。
程孑諾愣了半響,看着對自己如此癡心的女人,他不是沒有感動,只是,還能再次忍心傷害嗎?
見他久久不迴應,喬安窘迫的撓撓頭“我先回去了,開車小心點。”
想要趕緊逃離,轉身急速的趕往家裡。他木愣的表情很是傷她,彷彿考慮她也要消耗他許多的精力去思考。
“喬安。”他出言喚着。
喬安頓下腳步,腳如灌了鉛一般再也無法邁開一步。緊張疑惑的回頭看着路燈下的他。
程孑諾的眼睛很漂亮,如星辰般讓人着迷,略帶着感動的眸子看着喬安,遲疑了好久才道出一句廢話“你把自己打扮成這樣,不就是不想嫁人嗎?”
喬安垂下頭,聲音有些低“我不想嫁給別人,我寧願選擇一個不愛我的,也不要選擇一個我不喜歡的。”
轉身,帶着落寞的背影離開。
程孑諾的心如石頭壓着般,覺得異常的窒息與沉悶,看着喬安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扯起嘴角,其實,如果鍾可愛願意,他也會成爲喬安這樣傻的人,寧願選擇不愛自己的,也不選擇自己不喜歡的。
可是,那個女人的心已經交到別人手裡。
轉身,坐回車上,熄了車燈,靜靜的點燃一根菸,看着閔家的房子,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麼。
醫院。
暮色降臨,華燈初上。
鍾可愛醒來時,映入眼簾的就是白色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縈繞在鼻間,她微微蹙眉,環顧四周也沒看見半個人影。
手裡還緊緊拽着糖果,會心的笑了,一定是奶奶給她的,心裡溢滿了幸福。
從病牀上走下來,走到窗邊,風兒肆意的浮起髮絲,清新的空氣注滿了肺部,讓精神也活躍幾分。
咯吱一聲。
門被推開,她淺淺的浮起笑容,知道閔譯辰回來了。
腰間多了一雙纖長的手,緊緊相扣,依偎在溫暖而寬闊的胸膛裡。
“怎麼不多睡一會?”低醇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閔譯辰將頭埋在她肩上。
“睡到頭疼了。”鍾可愛看着窗外的景色,淡淡的應着,感受着這種平淡相擁的幸福。
“可愛。”閔譯辰看着她柔滑的側臉,微卷起的睫毛,低低的喚着。
“恩?”
他將她的身子扳回來,面對自己,深邃的眸子泛着專注與認真。
“嫁給我好嗎?我們結婚吧。”語氣透着堅定與認真,他真的覺得結婚似乎也蠻不錯,想把她綁在身邊,想一直照顧着她。
鍾可愛愣了半響,似乎亂了方寸,這就是傳說中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