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陣腳步聲,可愛望向那扇門,等待着門的開啓。
閔譯辰站在門外,內心揪在一起,手握着門把,遲疑許久,深邃的眸子裡盡顯哀慼,淡淡的氤氳。
可是,整一天,他沒有一刻不再想她,想她的絕情,想她的狠毒。
他恨這樣的自己,恨自己對她的眷戀。
幽黑的眸光一沉,他一把推開了門。
望進她空洞的眸子裡,他微微怔然,眯起深邃的眸子,步步靠近她。
閔譯辰一把扯着她的領口將她托起,憤怒的火焰在他的眸子裡閃爍,隱藏着點點受傷的淚光,“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狠心?”
他憤怒的聲音裡滿滿的指控,讓她的心一陣的痙攣,“我沒有推蘇小小。”
“那你爲什麼躲在家裡不敢出去!”他的太陽穴青筋凸顯,抓着她領口的手不斷的縮緊,似乎要將她活活勒死。
可愛只覺得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致命的力度讓她漲紅了小臉,難受的蹙起了眉頭。
“沒有,我出不去,你把門鎖了,我怎麼出去。”她緊緊抓着他的手,希望能扳開他的手,讓難受的肺部注入一絲空氣。
閔譯辰的脣邊勾起一抹譏笑的弧度,冷哼着,“我鎖門?從昨晚到現在就你一個人在家,你要編理由就編個高明點的!”
可愛難以置信的望着他,怎麼可能?今天早上,她明明拼命的拉門,卻怎麼也拉不開。
這時候一個邪惡帶着得逞的笑臉浮現在她腦海,她恍然大悟,一定是她!一定是張薇薇鎖的門!
“咳咳咳——你放開我,放開我!”她幾乎窒息的求救着,用力的掙扎,卻總是徒勞。
他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奄奄一息的模樣,心裡竟蔓延着難以言喻的痛,顫抖的手一鬆,猛地放開她。
被突然鬆開的鐘可愛渾身無力而虛軟的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一定是張薇薇鎖的門,我真的出不去,我今天想去看小小,想去給她道謝的。”她哀求着他,閃爍着晶瑩淚光的眸子裡滿滿的期盼,就一次,一次就好,只要他願意相信她一次,她都心滿意足。
閔譯辰冷笑着,寒氣逼人的眸光裡閃爍的竟是譏笑,“張薇薇昨晚出差了,怎麼回來鎖你的門?既然你說門鎖了,爲什麼我回來的時候沒鎖?”
她頓時啞言,訥訥的看着他滿是控訴的眸子,這一切都是預謀,一場完美無比的預謀,一場她註定無法翻身的預謀。
呵——她的脣邊浮現一抹悽絕的笑靨,她笑自己太傻,被人陷害卻無力反駁,更笑上天瞎了眼放任真正的兇手逍遙自在。
他雙瞳微微收縮,寒冷的眸光緊緊盯着她,“你笑什麼!”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眼角卻止不住淚水的滑落,緊緊咬着下脣,瑟縮着身子躲到角落處,雙手緊緊拽着牀單,早已分不清臉上的淚水是傷透了心,還是憤怒到極點?
面對她沉默的嗚咽,他的心裡淌過一絲心疼,若是從前,他總是害怕她過於安靜的沉默與哭泣,因爲他一直認爲歡樂、吵鬧、天真永遠都是她的專利,可是如今一切都破碎了,就算心疼、害怕,他也無法將她擁入懷裡。
閔譯辰轉身,邁着傷心的步伐,一步步離開這個曾經幸福的小窩。
整個別墅裡又只剩下她,剩下她獨自在難過與心碎中一遍遍的沉淪。
…… …… ……
無論悲劇如何上演,地球一樣轉動,沒有人因爲你的悲傷而停下腳步,這幾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是哭累了入睡?還是睡醒了再一次次遭受心靈的疼痛襲擊?
整整七天,他沒有回來過,閔譯辰似乎一下子就從她的世界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遍遍的想念,一次次的期望,卻總在暮色降臨時,將失望的心摔得粉碎。
張薇薇也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了,整個偌大的別墅裡只剩下可愛一個人。
今天是小小出院的日子,可愛想,她無論如何都應該去醫院,給小小道歉也好,道謝也罷,一定要去。
可是,到醫院門口,就看見了梅若棠。
“媽。”可愛叫她。
梅若棠回國看見鍾可愛,不高興的說:“你別叫我媽。”
“媽……”鍾可愛有些傻眼,婆婆一向很疼她的。
“都是你害的,現在陸少爵連我都不讓見小小,我們閔家人現在誰也見不到小小,你還來做什麼。”梅若棠見不到女兒,很傷心。
可愛難過的看着婆婆。“媽,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推小小。”
淚水如止不住的跌出眼眶。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嗎?醫生都得出診斷,小小的身上有扭打的痕跡,你還想狡辯什麼!”
閔譯辰見媽情緒這麼激動,一把拉起可愛,匆匆離開。
“你放開我,我要去給蘇小小道謝,是她幫了我。”她用力掙脫着,卻只能讓他抓的愈緊,她白皙的手腕被緊緊抓住一條淡紅的痕跡。
閔譯辰頓住腳步,奮力甩開了她的手,幾乎怒吼道,“馬上給我回去!小小不需要你謝。”
他冷然的轉身,留給她一個決然的背影,爲什麼他們都不願相信她?難道就因爲她善意的隱瞞了程孑諾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化爲烏有了嗎?
她只是單純的希望喬安不受到傷害,卻沒想到當初她蓄意去接近程孑諾,會帶給自己這樣的下場。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如千萬只蟲子在撕咬着,無聲的抽泣着。
…… …… ……
v2酒吧。
夜色籠罩着這個城市,而這裡卻剛剛開始。震耳欲聾的慢搖震撼着人的耳膜,花花綠綠的男男女女盡情享受着這一刻的瘋狂與激、情。
閔譯辰坐在吧檯上,手握着透明的酒杯,深邃的眸子眯成一條受傷而絕望的弧度,緊緊盯着杯中的液體,眉頭緊緊蹙起。
而在一旁的張薇薇,心疼的看着他的哀慼的側臉,伸手搶了他的酒杯,“你要看多久?你已經直直盯着這杯酒一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