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棠被他這半帶威脅半示-威的言語弄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地看着他。
“陸賤……陸先生,拜託你不要亂講話了好不好?”沈心棠腦袋發疼,真的搞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你不是討厭我說我礙眼嗎?你幹嘛要我到你身邊來?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又這麼巧的出現在這裡,已經讓我男朋友對你產生誤會了不是嗎?不然他爲什麼會打你的?雖然他沒問清楚情況就向你出手,是他太過魯莽了,可是照我看來,也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別人!”
“哦,照你這麼說,我就這樣白白被他打了嗎?”陸白臉上帶着笑,深深地注視着沈心棠。
沈心棠還要再說話,花文軒已經輕輕將她往身前一拉,接着將她拉到了他的身後躲起來。
“我早就警告過你的,讓你離我未婚妻遠一點!”花文軒極力沉着氣,以忍住強烈出手的衝動。“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光明磊落一些,趁人之危這種事,是小人行徑吧?”
“我有趁人之危嗎?”陸白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臉,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想你是有什麼誤會吧?你以爲我是對你所謂的未婚妻有意思嗎?你覺得可能嗎?你自己看看她——身高不夠、身材又差、臉蛋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其實我一直很納悶,以花大總裁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會看中這樣的女人的?也難怪你家裡人不同意了,你眼光真的有夠差的。不過你別擔心,你眼光差,不代表別人的眼光都是和你一樣的。其實我真的要懷疑一下,她的安全係數這麼高,你竟然還誤會我和她有什麼,可見你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信任可言。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我實在是很懷疑你對沈心棠到底是愛還是別有所圖……”
陸白這一番搶白是真的有夠狠毒的。既澄清了自己的清白,又把沈心棠貶低得一無是處,還大大打擊到花文軒,真正是一箭三雕。10kpd。
論嘴上功夫,花文軒還沒遇到過真正的對手,也因此造就了他有些自以爲是躊躇滿志的性格。沒想到乍一與陸白交手,他竟然被對方反駁得啞口無言,一時間只得羞惱交加地看着對方,竟是組織不出強有力可還擊對方的話來。
“我對阿棠是愛還是別有所圖,就不勞閣下操心了。”深吸了口氣,花文軒握緊了拳頭,鏗鏘有力地說道,“至於你說我眼光差,這個論點我實在不敢苟同。有人貪其貌,有人敬其德,有人愛其心。不是所有的風景你都懂得它的美,也請不要用你的審美標準來衡量別人的。如果是我誤會了你,我在這裡向你道歉。不過,要想不讓人誤會,就應該檢點自律一些不是嗎?”
“一句道歉就能抵消你給我的暴力傷害嗎?”陸白因花文軒的一番回答而變得神情凝重起來,“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沈心棠躲在花文軒身後撇了撇嘴,說的什麼p話,你還當你是道明寺啊?
“是想要賠償麼?”花文軒挑了挑眉,嗤之以鼻道:“說吧,你想要多少?”
“連本帶利,我應該索要四拳!”陸白慢吞吞站起身來,雙手交叉捏攏住一處,捏得指關節咔嚓作響,笑吟吟地看着花文軒:“我這個人是最講究公平的,誰欠了我的,讓他雙倍償還就是!”
“呵呵,到底是按捺不住了是嗎?”花文軒不甘示弱地左右偏了偏頭,也弄出咔咔的響聲,“這裡場地太小,不如我們換到外面去打吧!”
“哎,我說你們倆這是在幹嘛?”沈心棠忍不住跳了出來,站在了兩人中間,一個頭兩個大。“怎麼說着說着就又要打起來了?陸先生,今天都這麼晚了,我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好不好?今天他錯打了你,他也向你道歉了,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看這樣好了,回頭我買個沙包送你,你就拿沙包出氣好了。”
沈心棠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個點子不錯啊!”陸白笑得如四時花開,對沈心棠建議說道:“不如還是等我把花總裁撂倒了,我再送他一個沙包好了,你覺得如何?”
沈心棠笑得牽強的臉部頓時抽筋似的跳了跳,當場噎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棠,你先回你房間睡覺好了。”花文軒重新將沈心棠扯到了身後,“等一下我和他的事情解決完,我再來帶你回家!”
沈心棠心裡不安且劇烈地跳動着,她腦海裡頓時閃現出兩人扭打在一起的場景,就像當初他和林朗打架一樣,她不想看到他受傷,同時更不想看到絕不肯吃虧的陸白要是打不過他的話,會採取怎樣極端的報復行動,這個陸白身上總是不自覺散發出狠戾的氣息,讓人莫名地感覺到壓抑與恐懼。
“不行,不要!”沈心棠拒絕了花文軒的安排,轉而向他祈求說道,“不要打架,我討厭血腥的場面!這件事因我而起,讓我來跟他說!”
花文軒正要說話,卻被陸白搶先說道:“好啊,沈心棠,只要你像上次那樣,大聲地說一句‘陸白我好愛你’,我就不找他麻煩了。”
彷彿一聲巨雷在沈心棠和花文軒頭頂炸開,兩人互相面面相覷一番,花文軒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的光芒,似乎在問她:“到底怎麼回事?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心棠則猛力地搖搖頭,一雙眼睛瞪得死大,帶着無辜與冤枉的神情。
“陸先生,拜託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好不好?”沈心棠只覺得頭都要裂了,她既是乞求又是埋怨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那樣的話了?我看你就是一心找打,算了,我不管了,你們還是武力解決吧!我幫你們把救護車叫好!”
“走吧,我們出去!”花文軒朝着房門外偏了偏頭,對陸白示意說道。
花文軒強忍着將對方撕成碎片的衝動,極力地剋制着噴涌如火山的情緒,目光騰騰地射向陸白身上。
陸白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當着他的面都敢以言語侵犯沈心棠,他實在沒有理由不去相信這傢伙曾經對沈心棠作出過過分的舉動。
而陸白也不再多話,大踏步地往房門外走了出去。心沈搞看語。
經過沈心棠身邊時,他還特意停了下來,笑着問她說道:“你希望是我贏還是他贏?”
沈心棠有些怯怯地看着他,明明他笑得那麼溫和,她卻覺得渾身透着森森寒意。
“啊,對了,你想不想知道林朗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陸白彷彿想起來似的,突兀地問道。
“林朗?林朗怎麼了?”沈心棠有些遲鈍地反問道。
事實上,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因爲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她也沒有想着要去追究林朗的責任。
“林朗在你手上?”沈心棠還在混沌不明中,花文軒卻意識到什麼似的,開口問道。
陸白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再透露任何一字,只是揹負着手,瀟灑倨傲地朝外面走去。
花文軒見狀便也緊隨其後跟了出去,臨出門前還特意安撫住沈心棠:“你乖乖留在這裡,不要跟過來,他打不過我的!”
“不能不打嗎?”沈心棠愁鎖雙眉,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沒用。到底有沒有方法可以化解眼前的僵局?
“你別擔心!”花文軒寬慰着她,“他是不是欺負過你了?你等着,我會好好爲你報仇的!”
“我不用你報仇!”沈心棠憂心忡忡地拉着他的手,想起他莫名其妙和陸白結下的樑子,沈心棠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幹嘛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人啊!你到底是來找我的還是找他的啊?”
“誰讓你一直不接我電話,還不聽我話不願意等我!”花文軒絲毫不覺得他打了陸白有什麼不對之處,反倒是沈心棠這略帶埋怨的話語讓他聽得很不舒服。“我剛纔敲你的門你也不開,是他自己主現現身找打的!怎麼,你現在是怪我不該打他是吧?一味地阻攔我讓我不要跟他打,是擔心他還是擔心我?”
沈心棠只覺得心裡彷彿被人重重一擊,她的臉刷地變得蒼白起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雙脣都在顫抖着:“你什麼意思?”
花文軒凝眸深深望了她一眼,看着她委屈難過的神情,他終是不捨得再去責怪她,只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輕聲說道:“好了,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再想了,等我先去把那傢伙擺平,回頭我們再慢慢細聊吧!”
沈心棠輕咬着脣沒說話,花文軒低下頭來,湊脣想要在她臉上輕輕印上一吻,卻被她側臉躲過。
花文軒心裡一沉,覺得臉上有些下不來臺,同時覺得很受傷。
“爲什麼躲我?”
“我覺得累了,我先睡覺去了。”她不動聲色地朝後退了一步,試圖和他拉開一點距離。“你去和姓陸的打吧,不管你們誰輸誰贏,我都不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