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棠無奈,只得回房間慢吞吞換了衣服拿了包,和他一起到了他家裡。
小區裡的建築格局都差不多的,他的房間也是南北通的格局,但似乎爲了瞭望她的住處方便,他選擇住的是北面的小間。
也就是說,她那天夜裡無意間見到的裸身男子,其實就是他了。
猶記得他曾經旁敲側擊問她是不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是不是他那天夜裡發現她偷窺了?
那廝進房間裡換衣服,還非要把她也拉進房間裡,還振振有詞地說什麼:“我不放心,你要是不在我視線之中,我擔心你又要玩什麼花樣,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於是,她就那樣尷尬地站在臥室門口,背對着他,並且還緊閉着眼睛。
那廝偏偏還拖拖拉拉的,似乎頗費腦筋地喃喃自語道:“穿哪一件衣服好呢?穿這一件?哎,小狐狸,你幫我看看!”
神經病,誰要幫你看啊!沈心棠臉都要氣黑了。
好不容易,他總算是準備妥當了。
他今天穿的一件檸檬黃的v領t恤,下身是一條深綠色緊身褲,整體看上去就是無比騷包的樣子。
真是亮瞎了人家的鈦合金狗眼!
“怎麼樣?好看嗎?”他問道,帶着點讓人點評的味道,有期待,又忐忑的樣子。
“嗯,挺好看的!”她點頭,她纔不要再給他時間繼續去搗騰呢。“可以出發了麼?”
“好啊,那就出發!”他走過來,想要摟她的肩膀,被她靈巧躲過。他的手撈了個空,氣得牙癢癢的:“小心不要被我抓到!”
兩人一起下樓上了車,他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她爽快地報了一個路名。
結果車子開到以後,才發現她是要到圖書館。
然後,她就在圖書館呆了一下午。
圖書館裡又不許喧譁,他就硬生生拿着一本書陪她幹坐了一下午。
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哎,好不好?這麼不認真!
一直到圖書館打烊了,沈心棠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一出圖書館,陸白就大發牢騷起來:“喂,你這個女人,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們是在約會哎!”
“約會也有限定形式的嗎?”她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這裡多好,有免費的空調吹,還有書看,還有比這更好的約會場所了嗎?”
他本來是挺生氣的,知道他是在敷衍她。不過她在解釋的時候,並未否認是在和他約會,他又釋然了。
這樣就好了,只要她也認爲是在和他約會,不管是在圖書館也好還是在遊樂場也好,他都心滿意足了。
天色暗了下來,又是晚飯時分了。
沈心棠本來是要回家的,他卻說要請她吃肉,於是他開着車帶她去了一家吃自助餐的飯店。
她又想起和花文軒一起吃自助餐的情景了。
她和花文軒第一次在外面吃飯,也是吃的自助餐啊,那時她還抱怨這家飯店的收費太高。
不知道他到目的地沒有,唉,怎麼會突然又想起他來?
飯店的生意很好,燈火輝煌,人聲鼎沸,肉香四溢。
再一次吃到細膩嫩滑的烤乳豬肉,沈心棠幾乎吃得滿嘴流油,也難怪人人都愛吃肉,真的是齒頰生香啊!
沈心棠差點又吃撐到了,她直嚷嚷說可以連續兩天不用再進食了。
“吃得太飽,我們找個什麼活動消消食吧!”從飯店出來,他轉頭對隨後跟來的沈心棠說道。
於是,他開着車,帶她到了一處遊藝廳。
遊藝廳裡有各種各樣的遊戲設備,有虛擬賽車、射擊、賭博機,還有籃球遠投測分器。
兩人就一起玩了一會兒投籃球,陸白幾乎是百發百中,沈心棠十有**都是不中的,他藉此機會正好打擊了她一番。
沈心棠覺得沒趣,就讓他自己玩。
她則走到那個用操縱桿夾玩具的遊戲箱那裡,試了好幾次,都是差點要成功到最後功虧一簣,浪費了她好幾個硬幣。
陸白見她喜歡,便興致勃勃地跟了過來,躍躍欲試地說想要幫她贏一個玩具。
前面兩次都失敗了,最後一次險險地夾起了一個哆拉a夢的公仔玩具。
兩人都像孩子般開心地歡呼起來。
他把公仔遞給她,含情脈脈地說道:“以後晚上就抱着它一起睡覺吧,我用它來給我佔位的哦。”
“什麼啊?”她劈手從他手上奪過公仔,撇了撇嘴,然後一邊玩着公仔一邊往外走去。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一轉眼已經十點了。
考慮到她明天還要上班,所以他只能意猶未盡地將她送回家去了。
車子在她公寓樓下停下時,他神情嚴肅,認真地對她說道:“天騁那邊,你考慮好了嗎?是進動漫組還是影視組?”
“我……”她昨天缺席了培訓,還有資格繼續下去嗎?
“你就說選哪一組吧,在想什麼呢?”他催促了一句。
他當然知道她在猶豫什麼,有他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要不這樣吧,我看看公司那邊有什麼動向,我來替你決定好了。”他一臉神采飛揚,頗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味道。“我幫你把任務領回來,我直接跟你溝通交流就好了,反正你寫的劇本我都是要審的,我直接負責最好,你也不用去公司報到,你覺得怎麼樣?”
真是爲了她方便,而想盡辦法地開後門啊!
“我可以自己去的……”
“好了,就這麼定了!”他果斷地揮了揮手,趕她下車,“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可是每天都和你一起睡覺的哦。”
“一起睡覺”幾個字,他故意咬得很重。
沈心棠知道他是指的時間上的一起,便也懶得理他,抱着贏來的公仔上了樓。
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又洗漱完,準備上牀睡覺,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陸踐人”。
“幹嘛?”她接起了電話。
“你到陽臺上來一下!”他低沉着嗓音,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沈心棠猶豫了一下。
陸白便又催促了一遍:“你快出來呀,我有東西給你看!”
“什麼東西啊?明天再看不行嗎?”大晚上的能看見什麼東西,她直覺不太妙。
“叫你出來你就出來,你怎麼這麼麻煩?”陸白態度強硬。
沈心棠無奈,只好硬着頭皮開了門,出現在陽臺上面。
對面房間的燈亮着,窗簾全部拉開,陸白就靠在窗戶上面,手裡正拿着一個什麼東西搗鼓着,然後,一陣“嗚嗚”的聲音響了起來,卻見不遠處筆直地飛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在飛到她面前來時速度慢了下來,然後,她看清楚了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架電動遙控飛機。
機身上掛着一塊牌子,上面用led燈管圈出了幾個字母——i?love?you。熒光五顏六色,璀璨閃爍,從她面前慢慢開過後,又掉轉頭來,繞一圈,再從她面前緩緩飛過。
就這樣,那架小飛機在黑暗之中飛來飛去,唯有那幾個字母閃閃發亮,帶着誘人的光暈。
然後,那架小飛機越飛越近,最後筆直地朝她飛來,在她眼前盤旋低徊。
她緩緩伸出手來,拿住了小飛機。
小飛機便停止了運轉,靜靜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陸白在窗邊嘻嘻的笑着,給她做了個飛吻的手勢。vexp。
沈心棠捧着微微發燙的小飛機,雙眼茫然地看向對面,一時間惆悵無限。
那通差小。**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陸白已經在辦公大樓外面等她了。
和她一起出來的同事見她又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都不由用驚異的目光看着她。
難怪她和花文軒之間好像鬧矛盾了,原來是她移情別戀了啊?
真看不出,平常很老實很純情的一個人,竟然是個這麼水性揚花的!
沈心棠不能阻止別人怎麼想,但她對於陸白出現在這裡,很顯然沒什麼好感。
昨天晚上,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尤其收到花文軒發來的短信後,更加輾轉難眠。
他說他到了俄亥俄州的哥倫布市了,那裡將近中午了,而上海這邊應該差不多深夜了,想必她已經睡了,他就不給她打電話了,還說他很想她,忽然後悔離開上海到美國去了。
短信很長,連着有兩三頁,拉拉雜雜地囑咐她要多保重身體,好好吃飯,又自責說自己沒用,不能好好照顧她,也不能實現承諾讓她幸福快樂……
直看得她捂着嘴,淚流滿面。
伸手去抽紙巾來擦眼淚的時候,又看到了放在牀頭的哆拉a夢,想起她和陸白贏了這個公仔的時候,高興得大喊大叫的樣子,心裡突然覺得無比愧疚,好像做了對不起花文軒的事一樣。
即使她不能和花文軒在一起,但是彼此的情意並沒有改變啊。
他在暗自神傷的時候,她卻和別的男人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
陸白已經向她表明了心跡,她如果不能接受他,就應該離他遠一點兒的。
h、l,究竟意味着什麼?
困擾了一夜,上班的時候只想着,還是和陸白說清楚吧,只保持工作關係就好了。
所以當她看到陸白跑來接她下班時,她又一陣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