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蔑一笑,冷冷地掃了沈心棠一眼,伸手將擋前前面的沈心棠大力一推,擡腳就往竹林外走去了。
沈心棠被小龍女剛纔的一番話給噎住了。
一時間,她有些傻眼。
聽小龍女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在說她很蠢很沒用是吧?
沈心棠又羞又氣,她本來就沒做過談判類的工作,何況這次時間又緊,她承認她是表現得太急功近利了,但是她也沒辦法啊,誰還能在這火燒眉毛的功夫裡冷靜自持得了呢?
難道就這樣搞砸了嗎?
她不由得一陣灰心喪氣起來。
“這裡就是珊珊以前住過的地方嗎?”
陸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潛了進來,在門口處朝屋內張望着,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她一樣。輕她些就伸。
“誰讓你跟來的?”沈心棠因爲心情不好,於是言語間也沒什麼好氣了。
“誰說我是跟着你來的?”陸白朝她翻了個白眼,又鍥而不捨地問了一句:“珊珊以前就是住在這間屋子裡的麼?”
“我現在不想說話!”沈心棠不耐煩地丟下一句話,徑直走到小院外的竹子面前,伸手輕輕觸摸着碧綠的竹身。
陸白知道她在鬧情緒,也不和她計較,自己邁步走進了小木屋中。
屋子裡因爲外面的光線照進來,倒也比較明亮。
一張陳舊的架子牀,上面掛着粉紅色的蚊帳。
蚊帳是新的,想必是小龍女新買的。
但是其他傢俱,都顯得有些陣舊了,應該是當初徐珊用過的。
他伸出手指,一一撫摸過那些傢俱。想像着徐珊在每個地方出現,她出現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樣的表情狀態。
年輕的時候犯下的錯,如今要承受如此沉痛的代價。早知道是這樣,他當初就應該一錯到底,就算她怨她恨她不從,他也應該守着她,用一生來贖罪。
他的眼睛驀地又紅了。
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用手臂伸出最遠的距離,將自己和這個屋子一起拍了個照。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又匆匆從屋子裡跑出來。
沈心棠單薄的身子亭亭地立在院外,望着重重疊疊的竹林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喂,能不能借你手機用用?”
陸白調整了一下情緒,緩步走到她身旁。
“幹什麼?”她斜了他一眼,依然有些沒好氣的樣子。
“你手機裡有珊珊的照片嗎?”他倒沒有生氣,反而充滿希冀地問道。
“你到底是誰?”沈心棠不答反問。
這個人的行爲真的很古怪,惹人猜疑。
“你說呢?”他苦笑一聲,嘆息般地說道,“你看我的樣子,會猜不到我是誰嗎?”
“我從來沒聽珊珊提起過你!”沈心棠用了很強烈的語氣表達對他的不信任。
她何嘗沒有在猜測他的身份,但是,她卻又對他那麼陌生。
“因爲,在他看來,我根本不值一提啊!”他自嘲地說道。
沈心棠沒有說話,只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一個徐珊從來沒提過的人,在她死後跑來祭奠她,不知道這算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看在你還想着來找她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看一下她的照片。”沈心棠心軟了,從身上摸出手機。
“不過,我只能給你看一眼,別的你就別想了!”她在遞出手機之前還不忘交代一句。
因爲急着想要看到徐珊的照片,
想來她到底還是心軟,又或者她是羨慕徐珊的。死後還能被人惦記着,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好!”陸白顯得有些興奮,連忙點頭答應。
沈心棠這才把手機上的照片翻出來,她之前到部落來看徐珊時,曾給徐珊拍了幾張照片,還有她們的合影。
陸白伸手想要把手機拿過來自己看,被沈心棠拒絕了。
而且,她匆匆翻了頁面,陸白甚至還來不及看清照片上的臉,?到後來,他乾脆一把從她手裡搶過手機,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
“喂,你幹什麼?”沈心棠手機被他奪走,她一下子急了,幾乎是跳起來想要搶回自己的手機。“把手機還我!”
“我看一下就還給你!”他拿着手機,一邊看照片一邊躲避着沈心棠揮舞過來的手。“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會動你的東西,更不會要你手機。”
“你是強盜啊,你這是搶劫知不知道?”沈心棠又跳又叫,奈何陸白身材高大,又故意把手擡得老高,她這麼也夠不到手機。她氣憤的伸手拍打他的身體,怒吼着讓他還手機:“把手機還給我!還我手機!”
“看一下而已嘛,何必這麼小氣!”
沈心棠氣瘋了,這個人怎麼這麼無恥!
她本來就很心煩了,現在陸白還來添亂,沈心棠真恨不得踢他兩腳。
“好吧,你快看,看完還給我!”無奈之下,沈心棠只得表示妥協。
“我把照片發到我手機上就還給你!”陸白一手把她的手機舉得高高的不讓她碰到,另一隻手伸進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沈心棠聽了更加來氣,但她硬碰硬又不是他的對手,她於是左看右看,想找找有沒有趁手的武器。
猛然間,她突然想起來,部落裡的每個成年男子都有一把火槍,而當初族長爲了照顧徐珊,特別爲她也打造了一支的。而她剛剛無意間,好像瞟到牀頭正好有一把火槍!
沈心棠一思及此,便再不停留,一陣風般衝進小木屋。
下一秒,她已經抱起火槍衝了出來,陸白不自覺地還在納悶手機沒有信號,沈心棠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
“快把手機還給我,不然我開槍啦!”
陸白微吃了一驚,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慢騰騰地轉過身來。
“你幹什麼?至於嗎?就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就動刀動槍的!”陸白似笑非笑,臉上竟看不出一絲緊張之色,似乎篤定她不敢開槍一樣。
“對你這樣的小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沈心棠沉着臉,端槍的姿勢煞有介事。“我被逼無奈,說不得,我只好動用武力了!”
“好啊,那你開槍吧!”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似乎生死事小,照片事大。“珊珊的照片,我一定要拿到手中!不過,你會用槍嗎?”
他眼裡浮現出一抹譏嘲之意。
“沒有經過珊珊的同意,我是不會隨便把她照片交給別人的!”被他質疑她的用槍水平,她有些心虛,但卻強槍鎮定地舉槍瞄準他,咬牙切齒般地說道。“我會不會用槍,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誒,你真是……我不是別人,我是……”他嘆了口氣,想要解釋一下,但只說到一半,卻神色黯然了下來。半晌,他卻重新振作起來,變得志在必得。“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少廢話,我跟你之間有什麼交易好做的?”沈心棠的事情還沒解決,她不想和他在這裡浪費時間。“趕快把手機還給我,不然我開槍了!”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陸白搖了搖他修長的食指,好似在安撫對方稍安勿躁一樣。“你先不要武斷地拒絕啊,聽聽我這個交易是什麼吧!”
“羅裡叭索,手機還我!”她打定主意不想和他糾纏,所以他的提議,她連聽都不想聽。
“你有求於那個冷冰冰的小龍女?”他卻突然說道,“可是你碰壁了!”
“要你管!”雖然被他說中心事,她卻死鴨子嘴硬不想承認。
“我幫你啊!”他挑了挑眉,信心滿滿地說道。
“你幫我?怎麼幫?”果然是病急亂投醫,她竟然有些動搖了,疑惑地看着他。
“我幫你把她拿下,怎麼樣?”他充滿興味地看着她,語氣中帶着點蠱惑的味道。
“你認識她?跟她很熟?”
“不認識,第一次見。”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你憑什麼說大話?”沈心棠剛剛生出的一點希望又告破滅。
“我說的可不是大話哦。”他又搖了搖手指,該死的那個動作看上去竟然還有點性感,以至於她都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竟然安靜下來聽他講後續。“依我分析,像她這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甘願隱居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只要解開了這個難言之解,她心裡放下了,想開了,一定會走出去的……”
他的珊珊,當年不就是爲了避開他的糾纏,因着對愛情的灰心絕望,才悄悄躲到這裡來的嗎?
如果那時候,有個人開導她,讓她離開這裡,回到外面廣闊的天空,那她也不會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正是如花的年紀啊,就這麼凋謝了。
如果他所猜不錯的話,小龍女多半也是受了情傷,灰心失意,所以才躲避到深山裡來的。
而他把她看作了當年的徐珊,他不想讓她在這裡獨自黯然,鬱鬱而終。
“你又知道了?”沈心棠手裡的槍還端着,但是語氣卻放鬆了許多。
“不是說了是交易嗎?”他不置可否,眼神頗有些憂鬱地說道,“我幫你打開她的心結,若是她答應你的請求,願意跟你走的話,你可不可以把珊珊的照片,還有她的遺物交給我?”
“你把我們送到機場……”她猶豫着,要送上飛機了,才鐵板釘釘了吧?10kpd。
他真有這樣的本事?
難道正應了那句“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道理?
她真的要把徐珊的照片和遺物交給這廝嗎?
“沒問題,把你和小龍女送到機場。”他極爽快地答應了,向着她走了過來,把手機遞給她:“手機先還給你,回頭到了機場,你把所有有關珊珊的東西都交給我,可以嗎?”
“等你真的把小龍女搞定了再說!”她警惕地看着他,一手提槍對着他,另一隻手伸出來,快速從他手中搶過手機。
“你說了算!”他卻回答得一臉真誠。“好吧,現在我們去找小龍女去!”
此刻的上海,雖然已經是週末,但h&t公司裡卻仍然一派忙碌景象。
國內外徵集的設計稿件已通過email方式傳輸至總裁花文軒處。
他和副總裁nancy正忙着審覈挑選。
正是矮子裡面拔高子,就目前情況來看,暫時也只有這麼應對了。
之前nancy就看中的一個設計師的作品,被選中提交了五幅。打電話與設計師確認的時候,得知該設計師正好是上海的,於是花文軒便讓她下午到公司來一趟。
既然先確定了五幅作品,便要先縫製出樣品出來。
若是有設計師在場就更好了,她可以詳細把關各處細節。
另外也有五件比較滿意的作品,花文軒也讓裁衣師按稿做出樣品。
反正這十件樣版,即使今天一天時間裡,也要緊趕慢趕的才能做得出來。
剩下的一個系列,?再等到明天這個時候,看看還有沒有優秀的稿子送來。
中午就在辦公室裡叫了兩個外賣解決。
吃飯的時候,花文軒按亮了手機屏幕,看着屏幕上的沈心棠和他的合影,一抹笑意不自覺地從眼角漫溢開來。
下午nancy要去做會場部分最後的確認,這名從衆多圖稿投遞選手中脫穎而出的設計師,花文軒打算親自接見。
因爲時間緊迫,花文軒和她約的時間是一點鐘。
離一點鐘還差五分鐘,那名設計師便到了。
花文軒在見到她的一霎,微微愣了愣神。
“你好,我是h&t的ceo花文軒!”他先自我介紹一番,又禮貌地伸出右手。
“我知道的,花總,幸會!”她語笑晏晏,素白右手與他的輕輕一握,“我是今天約好的設計師謝喬!”
“你不是那天……”她不是那天攔他車的女子嗎?
不過他當時可沒聽清楚她的名字。
“是啊,好巧!”謝喬將掉落下來的一縷髮絲別到耳後,淺淺一笑,“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是啊!”花文軒現在沒時間來忖度她的用意,只是公事公辦地說道,“恭喜你的作品入選h&t主題徵稿,該新品將參加本公司的新品發佈會。不知道謝小姐願不願意加盟h&t,與我們一起攜手發展呢?”
“承蒙花總厚愛,這是我的榮幸!”謝喬如水的眼眸中充滿雀躍之意,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消息的歡喜之意。
沈心棠和陸白找到小龍女的時候,她正在部落裡的學堂裡備課。
說是學堂,其實就是一間普通的小木屋而已。
一張黑板,十來張低矮的課桌椅,小龍女就在講桌上伏案寫字。
部落裡孩子年齡不一,附近沒有學校。最近的小學都要到三裡地外的青陽村。近幾年更因學校合併,小學搬遷到了鄉中心處,孩子們要上學幾乎更難了,早上天不亮起牀,跋涉兩個多小時去,晚上天黑透了纔到家……
漸漸的便不再有孩子去上學了。
徐珊到這裡來後,一個人教部落裡幾十個不同年齡的孩子……
現在,貌似小龍女接過了這個擔子……
沈心棠突然有些不忍心要將她從這裡帶走了。
比起花軒堂,這裡似乎更加需要她。
“這個學校這麼簡陋!”陸白環顧了一下四周,感慨地說道。
小龍女只是在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擡眼看了一下,隨即便又伏案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沈心棠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龍女如若未聞。
沈心棠心裡哀嘆一聲,朝陸白投去了求救的一瞥。
陸白隨手抓起一張學生椅,猛地朝課桌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課桌沒壞,他手上的長椅子卻從中斷成了兩半。
沈心棠也嚇了一大跳。
這人力氣可真大!
“你在幹什麼?”小龍女也是一驚,擡頭銳利地盯着陸白,冷聲問道。
“哦,沒什麼。”陸白一副無辜的模樣,“我看這些椅子都被蟲蛀掉了,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還完好,但萬一哪天不小心把小朋友摔倒了,所以我乾脆先把他毀了。”
“然後呢?”小龍女冷冷地問道。
“然後我再買新的桌椅來,唔,其實我覺得這個教室還可以建得更結實寬敞些……”陸白含笑望着小龍女,笑容自信而魅惑。“當然了,首先是要修建一條出山的大路……”
“何必一定要修路?”小龍女打斷了陸白的話頭,臉上浮現出譏誚之色。“這山裡什麼都缺,唯獨不缺木材。你若真的有心要幫部落重建教室桌椅,不妨去幫族人一起伐木好了,這不比先修路再建房來得更快?”
“哦,有道理!”陸白打了個響指表示同意,“是我忽略了。唔,心棠,那我們就去伐木吧!”
話音剛落,他便不由分說拉過沈心棠的手,匆匆離開了教室。
“喂,你幹什麼?”沈心棠掙脫他的手,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剛纔幹嘛跟她說這些沒用的?我的時間真的很緊迫啊!”
“你別急啊,就是着急也沒用啊!”他攤了攤手,左右環顧一下,見四下無人,他湊近她一些,悄悄低語,“咱們軟的不行便來硬的,到時候我負責把她打昏,然後幫你把她送回去怎麼樣?”
沈心棠不聽則已,聽到這個離譜的提議幾乎氣個半死。
“算了算了,我怎麼會相信你這個無賴的?我的事不要你摻和了!”她使勁揮了揮手,跺了跺腳,轉身便要往教室方向走去。
她就算是軟磨硬泡,也一定要將小龍女拿下!
但是,陸某人可沒打算乖乖地聽話,他不由分說直接抓過她的手腕,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她帶走。
“我初來此地,也沒帶什麼東西來,不妨就稍微盡點力吧!”他不顧她的咆哮反對,自顧自地往前走着,一邊自言自語着,“我雖然一無所有,但力氣還是有一點兒的。對了,你有伐過木嗎?不如一起去體驗一下?”
就這樣,沈心棠硬是被陸白給拖到了山上砍樹伐木的地方。
因爲族中正在籌劃着給小龍女建房,所以這幾天一直有人在山上砍樹。
族中一些人都是認識沈心棠的,聽說她要來幫忙都笑着把她往外趕。
但陸白卻野蠻霸道,執意要留下來幫忙。不但是他要留下來幫忙,甚至還要求沈心棠也一起。
沈心棠氣得牙癢癢的,真恨不得拿刀在他身上捅個十七八刀。
但在他的淫威之下,卻還不得不拿了鋸子,和他一人分站一頭,你來我往地鋸起樹木來。
堪堪纔不過過了一個小時,沈心棠覺得虎口處已經生疼起來,手指根處也起了薄薄的繭子,又紅又痛。
偏偏不知道小龍女是故意來檢驗效果的還是什麼,竟然親自上山來送茶水。
沈心棠苦着臉,咬着牙,任汗水流了滿頭滿臉,仍是繼續堅持着。
現在正是掙表現的時候,之前已經吃了那麼多苦頭,現在不繼續下去,真是前功盡棄了。
她豁然明白了,這就是一出苦肉計!
就算不是苦肉計,也可以讓小龍女看看她的誠心。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偷偷打量了對面的陸白一眼。
說實在的,這個傢伙長得不賴,雖然初見面時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總是對她冷言冷語,讓她心裡有些不爽。但現在看來,他倒是有勇有謀,倒也不失其可愛之處。
按理說他這樣的條件,若是他追求徐珊,徐珊沒理由拒絕啊?好吧,就算她有更高的要求,沒看上他,那也不至於他在她心裡一點影子也沒留下吧?
女孩子麼,有人追求,不都喜歡拿出來顯擺麼?
爲什麼她卻對自己隻字未提?
沈心棠現在有點懷疑她和徐珊的親密程度了。
是因爲徐珊隱居到這裡後,她拖拖拉拉好久纔來見了她一面的原因嗎?
沈心棠很想問問陸白原因,不過此時此處,並不適合問這樣的問題,所以她先忍了。
整整鬧騰到下午三點半,纔有管事的說收工下山吃飯。
下山還不是空手下山啊,還得一人扛一段伐好的木頭下去。
好在這一次,陸白倒不強迫她扛木頭,倒是他自己堅持要扛一段木頭下山。
有很多人家都邀請沈心棠去吃飯,後來她拗不過,就去了管事家吃的飯。原來今天早上他們聽到的槍聲,就是這位管事獵到兔子的聲音。他一定要讓沈心棠去嚐嚐鮮。後來她推辭不過,只得去了。
拿筷子的時候,她的手都在發抖,幾乎連菜都夾不穩。
陸白見她的樣子,哧地笑了一聲,幫她把菜夾到了碗裡。
一旁的管事家的見狀便誇了一句:“沈小姐福氣真好,你男朋友對你多體貼啊!”
沈心棠被嗆住了,一口飯菜噎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難過得要死。
陸白便趕緊伸手拍她拍背順氣。
沈心棠想要推開他,卻只顧着咳嗽,根本顧不上他。
這個管事娘子,可真會亂點鴛鴦譜。
吃完飯,沈心棠胡亂洗了個澡,累得一頭倒在牀上便睡着了。
陸白趁她睡着,偷拿了她的手機,搬了小凳子坐在門外,反反覆覆地看徐珊的照片。
小龍女回房來拿東西,看到他,微微一愣,雖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但也不像先前那樣冷漠嫌惡了。
這會兒功夫不過五點半的樣子,太陽雖然開始西沉,但光線還很亮。
小龍女從房間裡提了火槍出來,見陸白仍是呆呆地看着手機屏幕。她略感好奇地瞟了一眼,不由得語帶譏諷地說了句:“我以爲你對姓沈的有多忠誠呢,原來也是表面功夫!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陸白聞言擡起頭來,想要解釋什麼,小龍女卻一扭身,一臉輕蔑地走了。
“果然如此啊!”陸白眼望着小龍女離去的方向,嘴角逸出一抹笑意。
沈心棠醒來時,天都黑了。
她自己也大吃一驚,怎麼就這樣便睡了過去?
事情都還沒搞定,明天她必須要回去的……
她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
她摸索着在枕頭邊找着,想摸手機看看幾點了。
但是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手機的影子,她有些慌了。
腦海裡第一反應便是陸白,一定是那傢伙卑鄙地偷拿了她的手機,然後弄走了照片!
“陸白!姓陸的!”她摸索着從牀上跳下,一邊尋找着鞋子一邊氣急敗壞地大喊着。
“啪”的一聲,金屬蓋被打開的聲音,接着她眼前一亮,卻是陸白打燃了打火機。
“你是不是中暑了,火氣這麼旺盛?”他找到桌上的油燈,把燈點了起來,調侃了一句。
“你怎麼在這裡?”她藉着亮光穿好鞋子,沒想到他會出現,她微愣了愣。“我手機呢?是不是你拿走了?”
“冤枉啊,我可沒拿你手機!”他一臉無辜樣,“我一直在外面,聽到你在叫我的名字,我才進來的!”
沈心棠狐疑地看了看他,似乎想確認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然後再回頭往牀上一瞧,原來她的手機好端端地放在牀頭上呢。
奇怪,她剛纔還到處摸過呢,根本沒摸到。
難道是她摸漏了這一處地方?
既然找到了手機,她便不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她抓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原來已經七點鐘了。
這個時間段,部落中人差不多要睡覺了。
這裡嚴格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時間。
那麼,小龍女呢?難道另外找了誰家借宿去了?
怎麼辦?
沈心棠急匆匆就要往外跑。
“你幹什麼去?”陸白適時叫住了她,“小龍女應該在演武場那邊呢,族長說晚上開篝火晚會給你接風呢。”
“什麼?”
沈心棠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