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這一提醒,祁子才纔看到自己的一隻手上已經沾滿了血,這些血不用說都是從凌若涵的身上流出來的。
他的手顫抖着接過護士手裡的紙,好幾次都不能擦到自己手上被血弄髒的地方。
“你太太懷孕了是吧!”護士看着祁子才慌張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抓住他的手拿過紙在他的手心裡擦拭着。
作爲一個護士她見血腥的場面,見得太多了:“流了這麼多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孩子有可能會保不住。”
“什麼孩子?”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兩個人的身後傳來:“你們說,什麼孩子?”
祁子纔回過頭便看見了滿頭大汗的凌若捷正站在他們的身後:“凌若涵沒有告訴你們麼?她已經懷孕四個月了。”
凌若捷猛地擡起頭的看着祁子才,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把抓住了祁子才的領子,一拳揍在他的臉上:“你個混蛋!”
祁子纔沒有一點還手的意思,這一拳就把他直接揍到了地上。這暴力的行爲立刻讓醫院大廳裡的好幾個病人尖叫起來。
“這裡是醫院,要打架都給我滾出去打!”一個滿臉嚴肅的老醫生看到這一幕,立刻毫不客氣的說道。
剛剛被凌若捷那野蠻舉動嚇了一大跳的小護士把還想繼續打的凌若捷拉着,不滿的說:“你這個傢伙,怎麼在醫院裡打人!”
祁子才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掙扎了好幾下才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對着凌若捷說到:“你要打我,我沒有意見,但是等到小涵沒事了再說好麼?”
凌若捷緩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手從小護士的手裡抽了出來指着祁子才的鼻子惡狠狠的說到:“祁子才,你就是個混蛋!”
“你們這家裡的家長裡短我管不着,但是在醫院裡就少給我鬧事!”老醫生淡淡的看了兩個男人一眼,然後就快步往急診室走去。
。。。。。。
“唔”一陣刺痛從她的腹部傳來,凌若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裡還微微的鼓着。只是靜靜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她試圖動一動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卻發現動不了。她微微擡頭一看,發現祁子才正趴在牀邊睡着了,他的大手把自己的打着點滴的手緊緊的捂在手裡。
這輕輕的一動,就讓祁子才從沉睡中醒了過來。他先是眼神迷濛的搖了搖頭,然後就清醒過來,猛地轉過頭來看向凌若涵。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得凌若涵渾身都發麻了起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痛?”看到凌若涵已經醒來,他的語氣也軟了一點。
“沒,沒事。就是肚子還有點痛。”凌若涵有些不習慣的說道。他的目光實在是太攝人了,所以看得她都怕了。
只聽到“哐啷”一聲,祁子才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慌亂之中把凳子都掀翻在了地上:“肚子,肚子痛是麼?我現在馬上就去找醫生過來!”
說完他不等凌若
涵再說一句話,直接就衝了出去。不一會兒,醫生和護士都趕到了,老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麼大事。
除此之外還特別的批評了凌若涵,在四個月的危險期還坐車到處顛簸。剛剛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她保住了這個孩子。
至於這個孩子能不能健康的發育,還要看她接下來的修養和保護。
凌若涵和祁子才都低着頭聽着醫生的教訓。等到嚴肅的醫生走出來病房,祁子才就立刻幫她把被子蓋嚴實,還不忘囑咐她:“聽到了?以後可不許這樣跑來跑去了,你現在的狀況不好。”
看着他一臉的爸爸樣,凌若涵心裡不服氣的嚷嚷道:“我要喝水!”
祁子才立刻就停住了嘴裡的嘮叨,幫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到她的嘴邊。
“我爸媽還有我弟弟呢?”喝了水,凌若涵纔想起家裡的那一堆人來,不光是他們,還有凌瑞澤。
早上媽媽就說凌瑞澤因爲找不到她在大哭,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了?想到自己的兒子,凌若涵就緊張了起來:“凌瑞澤還在家裡,我得回去陪他。”
聽到了凌若涵的話,祁子才一把把企圖起牀的她按回了病牀上。他的眼睛因爲生氣而變得更暗了:“你聽不懂靜養的意思是不是!你再動一下,我就打你的屁股!”
凌若涵窩在被子裡急得眼淚汪汪:“可是凌瑞澤還在家裡,他找不到我會着急的。”
“阿姨和叔叔已經回去照顧凌瑞澤了,你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祁子纔看着她還不放心的樣子:“過兩天你好些了,我就把他帶來看你。”
“從這裡到墩子村的路實在是太難走了,而且農村的修養條件不好,你暫時不要回去。”祁子才直接做出了決定。
“哦”凌若涵早就習慣了他的強勢,他一向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祁子才,誰也不能拿他怎麼辦:“可是凌瑞澤怎麼辦?”
祁子才微微的皺起眉,看向她:“他今年多大了?”
他到底是怎麼當爹的啊?連自己的兒子多少歲了都不知道!凌若涵沒好氣的說:“他今年六月就滿三歲了。”
祁子纔有些不滿的說道:“他都三歲了,有很多方面都可以獨立一點了。等到你身體都好了再回去或者接他過來都可以。”
凌若涵一聽要和兒子分開就有些不樂意:“你這是什麼話,他還小,根本就離不開大人。”
祁子才完全就是嚴父心理和凌若涵的慈母心態完全的不同:“三歲的小孩早就該上幼兒園了,老是纏着媽媽不放不是什麼好事!男孩子尤其要早點學會獨立。”
凌若涵撅了撅嘴,現在他知道怎麼教育孩子了,要知道孩子三歲之前還沒見過他這個爹呢!“幼兒園也難辦,我也不是不想送凌瑞澤去。”
“這是怎麼說?”祁子才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看着他這張爲兒子的事情皺眉的臉,凌若涵覺得心頭一動。之前
三年沒有見面的人了,現在居然在談及兒女的事情。
漸漸的他們三個人,不加上自己肚子裡這個應該是四個,會成爲真正的一家人的,這樣想來凌若涵的心裡不由得甜如蜜。
“上公立的幼兒園需要孩子的身份證,但是凌瑞澤還沒有上戶口。”凌若涵頓了頓:“私立的幼兒園價錢實在是太貴了,而且那裡的老師教得也太好。”
凌若涵沒有說出口的是,在墩子村裡根本就沒有幼兒園一說,要上幼兒園也只有上這個縣裡來。要是拋下墩子村裡的二老,到這個縣裡來,她也沒有信心能照顧得過來。
“怎麼回事?孩子三歲了居然還沒有上戶口?”祁子才的眼睛都瞪大了,他祁子才的兒子居然是個黑戶!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凌若涵有幾分苦惱的說道:“現在他還小,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不上幼兒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擔心他以後要是上小學了,沒有戶口就會影響了。”
祁子才覺得這件事簡直是難以置信:“你怎麼不去給他上戶口?兒子都成黑戶了,你開心啊!”
“上戶口要結婚證,你倒是說說我從哪裡拿得出來啊?”聽到祁子纔對着自己大聲,凌若涵不由得頂了一句。這明明就是祁子才的錯,他現在倒是會埋怨人了。
聽到結婚證這三個字,祁子才頓時就不說話了,他現在知道這事怨不得凌若涵,說到底還是他祁子才惹下的事情。
凌若涵偷偷的睨着他的黑沉沉的臉,有幾分試探的問道:“要不,你先和我扯一個證,然後我們把兒子送去上幼兒園?”
她只是想問問,像現在這個樣子,家裡的人不同意,自己還懷着第二個孩子不穩定。祁子才還破產中,欠着一大筆贍養費。
他們兩個要結婚真是比上天還要難上幾分,但是凌若涵想自己就是問問。難道做不到,還不容人幻想一把麼?
祁子才的臉色從黑轉成了一種醬紫色,他絕對是臉紅了。凌若涵看到他害羞,心裡感覺到無比的快活。誰叫祁子才這個平時嚴肅到了極點的男人,害羞起來這樣的可愛呢?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臉色才漸漸的恢復了正常:“對了,這個給你。”祁子纔在她的手心裡塞了一張硬硬的東西:“房租我已經付好了,現在凌若捷正在那邊收拾着。”
“等到你在這裡修養好了,就搬過去住。要是還有什麼不夠的,就在這張卡里取好了。”祁子才說得一臉的認真。
凌若涵抽出手裡的東西一看,正是一張銀行卡:“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捏着那薄薄的卡片覺得心裡有幾分涼意。
“這是我這幾個月的工資,我現在吃住都在工地上,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花費,省下來的錢都在這裡面。”祁子才說得平常,好像自己什麼苦頭都沒有過一般。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現在經不起顛簸,現就在縣裡住下吧!多買些營養品補補,對你和孩子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