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原本窩在沙發上打盹兒的小貓咪猛然一震,全身毛頓時豎起,果斷的從沙發上跌倒沙發下,然後瞬間縮到沙發底下的某角落,顫抖着死也不出來了。
何夢兒和威廉的離奇消失,讓莫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詭異,這不大的房子裡,似乎還從沒有這麼安靜過。
小烯坐在房間裡,看着桌子上威廉的電話,櫃子裡威廉的衣服,還有牆底下威廉的鞋子,最重要的還在牀頭櫃裡,發現了威廉的護照,還有身份證。
什麼東西都在,他跑哪兒去了?
打了好幾通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了,想到那天在酒店裡,千鈞一髮之際接到的那通電話,他可以很確定電話那頭的聲音就是威廉的,但是當時他太急了,好像忽略了什麼……對了,那邊有很多雜音,還有另外一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同屋共住這麼久的朋友,要說不擔心是可能的。
要不要報警?不行,報警得到的不是失蹤人口偵察,而肯定是全國通緝。
當時酒店樓下有那麼多警察,難道那傢伙真的倒黴被抓了?可是被抓了怎麼還能打電話過來告訴他母彈啓動後不能剪任何一根線?話說,他是怎麼知道是什麼炸彈的?他都是剛剛纔分析出來的。
嘖了一聲,越想越不對勁,酬酢了一下,小烯還是掏出手機,決定打一通電話。
“喂。”電話那頭是標準的英文。
小烯深吸一口氣,笑着招呼,“巴頓博士,好久不見。”
那頭似乎愣了一下,隨即溫柔的笑聲傳了過來,“的確很久不見,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我家那臭小子,沒給你添麻煩吧。”
小烯愣了一下,隨即又釋然,對方可是巴頓博士,黑羽會唯一一個擁有博士頭銜的教授級人物,怎麼會連自己兒子在哪裡都不知道呢,虧他還以爲自己一直幫威廉隱瞞得很好,哎,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事實上我就是想跟您說威廉的事,兩天前C市出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炸彈事件,威廉也牽扯在內,最後炸彈在威廉的提醒下順利拆除,不過從此之後,到今天位置,我聯繫不到他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小烯愧疚的垂垂眼,不管怎麼說,威廉是被他弄丟的,他怎麼也要跟人家老爸好好交代交代,“他的所有證明文件都在我家,我不知道他離開沒有,畢竟你知道,他就算要出國,也不一定用本尊的身份,所以我……”
“我知道了。”巴頓博士淡然聲音再次傳來,“謝謝你告訴我,放心好了,那小子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你不用擔心。”
小烯遲疑的嗯了聲,心中卻還是有不祥的預感,其實他把這件事告訴巴頓博士,也是因爲他相信以巴頓博士的能力,加上美國總部那邊的完善電子體系,不管威廉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博士應該都能找到。
掛掉電話,小烯撫了撫額,走出房間,慢慢走回屬於自己的放假,房間裡還留着何夢兒東西,他翻了一下,沒有找到身份證和護照,看來經過這件事,何夢兒得躲一陣子了,只是背叛了北川家族的人,她又能躲到哪兒去?
其實
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打通電話給歐文皓,不管是何夢兒的事,還是威廉的事,他覺得自己怎麼都應該和他商量,畢竟把何夢兒騙走的是他,最後和威廉呆在一起的也是他。
他還記得當時被何夢兒反鎖在房間,他接好了酒店電話,打出去的號碼是威廉的號碼,但接起的人卻是歐文皓,可後來歐文皓上來後,他再打威廉的電話就打不通了,或許歐文皓應該知道些什麼……
手摸到手機上,輸入一組號碼,小傢伙卻遲遲沒有撥過去,終究還是覺得不自在吧,丟開手機,他撇撇嘴,哼道,“還是等博士這邊的消息比較靠譜。”
而與此同時,黑暗的地下室裡,被蒙上眼睛、捆綁住四肢的男人不耐的挪動了一下,發現還是掙脫不開束縛,他怒了,發狠似的嗚嗚大叫,弄得椅子砰砰的響,可週圍卻像墳墓一般,一點身影都沒有。
已經不記得被關多久了,可能一天,可能兩天,也可能更久,這段時間他沒吃一點食物,沒喝一點水,只是過幾個小時,就會有人給他打一針營養液,虛弱的堅持到現在,他已經快不行了,到底是誰,對方到底是誰?爲什麼把他抓起來又什麼都不說,只是把他關着,對方到底想幹什麼?威脅?綁架?還是利用?到底是什麼?
心裡想得越多,心情越煩躁,鼓着最後的力氣,他嗚嗚的又叫了兩聲,身子卻掙扎不動了,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嘴裡塞着難聞的破布,雙手雙腳着被反綁在一把椅子上,全身上下,他被桎梏得猶如一隻被丟到岸上的魚,不管怎麼折騰,也找不到方向。
黑暗,死亡,這兩種情緒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他,他討厭現在這個樣子,他一點也不喜歡被綁住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的手腕已經受傷了,他聞到了血絲的味道。
就在這時,只聽咔哧一聲,像是門開了,被捆綁的男人渾身一震,對着某個方向又開始嗚嗚的亂叫。
這次進來的好像不是給他打針的人,因爲他聽到了好幾個腳步聲,心頭微微震盪,很好,看來他們打算動手了,不過現在他很生氣,所以不管他們是綁架還是威脅,恕他都不會合作!
“就是他嗎?綁成這個樣子能看出什麼?”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油膩的聲調,猥瑣的語氣,有些噁心的感覺。
那人一問完話,另一個男人立刻接口道:“就是他,黑羽會A級工程師威廉·克魯斯,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他是個gay。”
被綁住的男人……也就是威廉,頓時幾近炸毛的跳起來,如果他能說話,他一定要用最標準的英文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你纔是gay,你們全家都是gay,爺爺我是直男!
“嗯,不錯不錯,光憑這個身份就能拍賣到好價錢,不過拍賣當天可不能這麼綁着,用點藥吧,這樣太難看了。”那噁心的男人又說話了。
“是,我們知道了。”另一個人男人立刻狗腿的應承,然後轉頭對旁邊屬下道:“時間差不多了,給他打營養液。”
接着,威廉還沒反應過來時,手臂上又是尖銳一痛,儘管他奮力掙扎,可對方手勁很大,狠狠一板,就讓他動彈不得了。
直到地下室再次恢復安靜,威廉才冷靜下來,深深喘了口氣,腦子裡晃過清晰的兩個字——拍賣。
黑市的奴隸拍賣他是知道的,當然,既然是黑市,所拍賣的就不一定是奴隸,或者還有些別的人,總是隻要能賣得出好價錢的人,他們都收,可是自己呢,什麼時候被發現的,對,在帝豪酒店的五樓!
當歐文皓趕到樓上去之後,他推開了一扇虛掩的房間門,接着,後脖一痛,他失去了意識,當他醒來時,全身上下已經被綁住了,而身下顛簸,應該是在車上,起初的驚訝後,他開始潛伏着不敢動,假裝自己還在昏迷,可是當聽到那些人討論酒店在八樓發現炸彈時,他動了一下,然後被發現了!
迎頭而來的不是一頓暴打,而是一場調戲,到底是誰現代社會男人比女人完全十萬倍的?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堂堂男子漢,到底是爲什麼要聽這羣傢伙說那些下三濫的淫穢言辭?
不過當時他真的沒想那麼多,他對炸彈有很深的研究,所以他對他的偵測儀也是非常有信心的,偵測儀明明查出炸彈反應在五樓,爲什麼炸彈卻在八樓?難道用了反裝置器?如果是反裝置器的話,那麼那顆炸彈就有可能是子母彈,通常只有子母彈會放射出反裝置干擾的信號。
想到這裡,他開始害怕,央求着綁架犯讓他打一通電話,對方似乎遲疑了一會兒,答應了他的要求,然後,對方就知道他是黑羽會的A級人員了……
擦,難道是他自己把自己賣掉的嗎?如果不知道他是誰,這羣人頂多把他當普通奴隸賣了,現在可好,價值瞬間提升幾千個百分點,搞不好成爲壓軸了,那到時候想逃走,不是更難了。
不過,說他是gay,這又是什麼神邏輯?這羣傢伙哪隻眼睛看到他上男人了!
一想到這裡,威廉幾乎把北川汀殺了鞭屍,這女人沒事兒放什麼炸彈,閒着沒事不會去搶銀行啊,幹嘛要在人家好好的酒店放炸彈,放你妹啊放!
總之現在的威廉很絕望,非常極其以及十分的絕望!
***
香港,洪門秦宅。
別墅外,藍色的法拉利穩穩的停在鐵質的縷花大門前,秦心簾下了車,隨手將鑰匙車鑰匙交給保鏢,轉頭朝車內招招手,喚道:“諾諾,到家了哦。”
車內,一條大型金毛犬立刻歡快的跳了下來,越過主人,興奮的衝進雕花大門,秦心簾撇撇嘴,有些吃味的在後面嘟噥,“真是的,跟着我有委屈到你嗎?一回來就這麼高興?”
正在吩咐下人做事的管家忠伯看到小姐回來了,立刻迎上去,“小姐,您總算把諾諾送回來了,您知道少爺這幾天有多生氣嗎?”
秦心簾抓抓腦袋,一臉無所謂的揮揮手,“安啦,哥哥不會把我怎樣的,他不是還有萊西,甜筒,和黑豹陪着他嗎,我借一隻諾諾去玩幾天而已,哪有這麼嚴重。”
忠伯無奈的搖搖頭,眼看着秦心簾進了大廳,他連忙對幾個下人道:“告訴所有人,沒有少爺吩咐不準進主宅。”
下人們立刻惶恐的點點頭,然後一鬨而散,跑去通風報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