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ll嗅覺很靈敏,褚東弦失蹤沒多久,他就開始有所懷疑。
“向先生,你是說,當時看見了有醫生推車而過?”他問,基本能確定事實了:“並且還是兩次?”
向翔點頭,他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在醫院,每天都會有無數的意外事件發生。
給溫漣漪扎針換藥的小護士恰巧從兩人身旁經過,疑惑的問Vill:“Vill先生,你有沒有看到溫小姐去哪兒了?她這會兒要扎針,我到處找,也沒見人。”
Vill搖頭:“不清楚。”
“噢!”小護士應了聲,又出去了。
和Vill打過交道,向翔對他也有幾分瞭解。
從兩人的三言兩語,他判斷出事情的不對勁,劍眉微蹙:“等等,是不是姐出事了?”
褚東弦他纔不關心,見Vill禮貌的和他道別,向翔攔在他面前,少年嬌小的身姿挺拔不已,矗立在他面前。
Vill嘆口氣:“不太清楚,目前只是猜測。”
“有什麼情況您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我。”向翔拍了胸脯,信誓旦旦:“相信我,我一定能幫上忙。”
儘管少年頭上纏着紗布,但他目光諄諄。
Vill心下一動,道:“好。”
寂靜,無聲的寂靜。
溫漣漪還沉浸在剛纔男人說的話中,久久未回神過來,褚東弦似也是,昏暗的光線照射在他的冷酷的側顏上,讓人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忽一陣穿堂風吹過,“頭兒”方纔剛說完那番話,可能是心虛,對着空氣咒罵了一番。
“他奶奶的,這都什麼歪風……”
波斯貓漂亮的雙眸在空氣中打轉,縮了縮身子,靠的溫漣漪更近。
軟軟的小東西似是把它當成了依靠,換回了溫漣漪的思緒,她右腿受傷,不能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此刻,已經有些許發麻——這滋味並不好受,還帶着陣陣疼痛,難受的想哭。
“頭兒,那女人腿受傷了,估計也跑不遠,其實……”他想說,完全可以不用綁她,這女人他了解過,褚東弦像是並不喜歡她。
只多殺一個人,又不能得到什麼好處,他想。
“笨蛋,你懂什麼?”“頭兒”說道:“這個女人褚東弦肯定是在乎的,要不這麼精明的男人,會在醫院被我們鑽了空子?”
聽到“在乎”兩字,溫漣漪心下一震,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儘管知道都是假的。
褚東弦依舊一言不發,溫漣漪明白他的心情。
曾一夜之間失去父母,後來又失去妹妹,連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
回想過往,褚東弦似沒有太過於針對她。
此刻,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戾氣,似是要把人侵吞,黑曜石般透亮的雙眸大睜着,直視說話的兩個男人,瞳孔中,盡然是憤恨,高挺的鼻樑,輕薄的嘴脣,無一例外不散發着灼人的氣息。
其中一個男人忍不住身子抖動了幾分,問道:“頭兒,他們什麼時候來?”
“我怎麼知道?”
“頭兒”心情看起來焦躁不堪,夾雜着怒火,全然發散在了下屬的頭上。
對方一副吃癟的表
情,努了努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溫漣漪腿上的繃帶開始暈染出鮮紅的血液,不瞧見還好,一瞧見,頭上就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噝……”她忍不住抽氣,疼痛感越來越清晰的蔓延着。
“喵……”
波斯貓聞到血腥的味道,叫了聲。
“xx的,那個畜生怎麼還在這兒?”“頭兒”忍不住咒罵了兩聲,踱步過來,正對上褚東弦幽深的黑眸,如南極嚴寒般冰冷的滲人。
這次,他沒躲。
“嘿!褚少,你醒了?”
“頭兒”不意外的說道:“我說呢,藥效時間怎麼這麼長?想必方纔我說的話,您都聽的一清二楚。”
褚東弦眼底瞥過一絲輕蔑,那眼神看的他很不舒服。
“啊……”
他一腳踩在了溫漣漪受傷的右腿上,這下,鮮血滲透的更加濃烈,她疼的發暈,發出幾乎淒厲的慘叫聲。
“你TM的老子不喜歡你看老子的那種眼神。”“頭兒”朝着地下啐了口水:“你以爲你是誰?被綁在這裡,還是那個風光的褚少?”他低下頭,對着褚東弦,不屑的語氣。
“呵……”褚東弦冷笑一聲,看他的眸子裡全然是憤恨。
“你笑什麼?不知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嗎?”“頭兒”抑制不住更憤怒,蹲下去,和他實現齊平,正伸出手要打他,只覺肚子上一陣疼痛。
“是誰的死期,還說不定呢?”男人獨特的聲線灌入他的腦海,又一陣過堂風,吹的他心裡發寒,男人嗜血的臉上,濺起幾滴鮮血,殘忍的笑浮現在他臉上。
這不過是個小嘍囉,殺了他,並不能消除褚東弦心中的仇恨。
“你……你……”
他未料到自己的輕敵把他送到了黃泉路上。
溫漣漪驚訝的捂住嘴巴,男人殘忍的笑,在她心中揮之不去,甚至暫時忘記了疼痛。
褚東弦起身,正在那邊聊天並時不時偷着喝酒的兩個人始料未及。
“褚……褚少……”
男人眼底帶血的光芒讓兩人心神慌亂,沒來得及拿出防身的刀,就被K。O了,都是被直擊要害,想來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溫漣漪驚愕的捂住嘴巴,回過神時,已然被褚東弦抱在懷裡。
“先生……”她看着他,儘管認爲那些人死有餘辜,還是不忍心看他們死去的慘樣子。
“怕的話,就躲起來。”
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蔓延,溫漣漪也當真埋頭在他的懷裡,身子抖動個不停。
褚東弦是她昏暗中的引導,她佩服男人精明的頭腦,不一會兒便找到出口,她鬆口氣,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先生,我可以自己走了。”
她挺重的,溫漣漪心想。
男人卻大氣都沒喘一下,冷着眸,獵豹似的窺探周圍的一切:“你以爲,我們這麼容易就出來了?”
“什麼意思?”她問,滿臉疑惑。
話音剛落,四面八方撲面而來着,清一色穿着西裝的男人,剛纔那三個人,比起他們,簡直是弱爆了。
這些西裝男,是在保鏢中層層篩選出的。
溫漣漪這下明白了褚東弦方
才說的話。
當前四面楚歌,她必定會成爲褚東弦的累贅,她對他說:“先生……你不用管我,你……”
“別廢話!”他放下她,溫漣漪站不穩,他就摟住她的腰。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夾雜着戲謔,吸引了溫漣漪的注意力。
“還真是鶼鰈情深的亡命鴛鴦。”
褚氏醫院。
向翔開始在病房裡來回踱步,他相信Vill的猜測是準確的,手心裡全是汗。
向母看的頭暈,問向翔:“你轉什麼轉?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身體強壯,不用賠醫藥費?”
“媽,你別給我說話行不行?”向翔一臉煩躁:“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思想這種問題?”
“哎,你這小子,你想造反?”向母掐着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向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要不是你在褚少面前堅決反對,咱娘倆會淪落到……”
“行了!”向翔委實煩躁的很,拿起放在牀上的手機,隨意拿了身衣服,去衛生間換了後,不和向母打聲招呼,徑直的出了病房。
“你這臭小子,臉上紗布剛拆,這是要去哪兒?”向母追上,奈何兒子腿長,走得快,她只好在後邊追着問。
“去褚氏。”
向翔說着,加大了步伐,他的臉原本就傷的不重,只是向母非醫生把他的臉包裹的跟木乃伊似的。
他皮膚瑩白,眼眸深邃,上身穿着白色體血衫,下身穿着淺色牛仔褲,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Vill先生,等等我!”
褚氏樓下,向翔見Vill正準備開車,朝着他招手。
Vill停下,搖下車窗,沒太多時間說過,直接用眼神示意他上車。
白色轎車呼嘯而過。
車上,Vill方纔解釋:“對方綁架了總裁和溫小姐,要求1000萬贖金。”他擡眼看了手腕上的表:“沒時間了。”
“Vill先生,如果我不來,你該不會隻身迎戰吧?”向翔問。
Vill一笑:“向先生,就算是爲了保全自己,我也不可能隻身迎戰。”他瞥了眼後視鏡,向翔也向後看了眼,隨即明白了過來。
身後有幾輛車,正在緊緊尾隨。
來人倒是毫不掩飾,還穿着那身醫生醫生制服,溫漣漪一看清她的模樣,吃驚的捂住了嘴。
“先……先生,這不是那次我暈倒在別墅,我的主治醫生?”她向來有點臉盲,卻對這人印象極深。
他們還搭過話,他還說褚東弦可憐。
“嗯。”比起她的訝然,褚東弦倒是淡定的多:“他父親是褚家曾經的家庭醫生。”
“褚少,枉費您還記得。”他的音色裡似有幾分不滿:“當初我父親不過是一次小小失誤,就被你們褚家開除!”
他的眸子裡有幾分憎恨,被褚家開除的人,別的地方自然不會收:“最後我父親開了小診所,也沒人敢去看病!”
“後來他鬱郁不得志,死在家中,而你們褚家人呢?嫌我可憐,收留我,呵……”說這些的時候,他眼底滿是戲謔:“你父母的死真是大快人心,噢,對了,還有褚熙妍,傻了吧唧的喜歡窮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