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從物業借車，車費和司機費你出。”馮萌萌又說道。
“你已經沒有專車和司機了嗎？”晴雨一臉驚訝，以前馮萌萌的待遇，可是有專車，有司機，還有保鏢。
“我只是特助……又沒有其他身份了。”馮萌萌苦笑着說道。
以前，她是唐雲錦未婚妻，唐家半個兒媳，當然出入排場不一樣。
畢竟身份在那裡，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的。
而現在，她只是工作助理而已。
“好吧好吧，我付錢！你快點換身衣服，打個電話叫車。”晴雨催促道。
下午兩點半，活動正式開始，現在剛吃完飯，才十二點半，兩個小時足夠了。
今天是週六，星美天地的新華書店外面，人頭簇擁。
馮萌萌被晴雨拖着，擠進人羣裡，被這熱鬧的場面驚呆了。
看來小說網的運營很強大啊，竟然請了這麼多粉絲過來……
而晴雨則是穿梭在人海中，戴着鴨舌帽，拉着一個女孩故意問道：“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女孩穿着校服，看了眼晴雨，又看了眼戴着墨鏡擋臉的馮萌萌。
“你們不知道？”女孩子只覺得馮萌萌的臉有點熟，但看了兩眼，還是沒認出，加上很趕時間，說話跟打子彈一樣快，“等會小說網第一屆籤售活動要開始了，很多大神作者都來了，我得趕快跟後援會匯合。”
“後援會？”馮萌萌一頭霧水，怎麼搞得跟明星見面一樣？
“是啊。我是豆奶！”女孩子把校服拉鍊一拉，露出胸前的圖案：一杯熱氣騰騰豆奶的模樣，“對了，你是哪家的粉絲？”
“我……我是買醬油的……”馮萌萌隨便找了個藉口，被晴雨掐着手心，笑了起來。
“買醬油你得去地下二層的超市。”女孩狐疑的看了馮萌萌一眼，不過很快注意力就被前方一場小衝突給吸引了，“媽蛋，雞湯家又搶我們地盤！太可惡了！”
“你相信了吧？咱們不差人！”晴雨很自信的說道。
“這些人都瘋了……那種小說，居然還追隨……”馮萌萌無法理解新生代的孩子們想法。
“喂喂喂，你什麼意思？人家小說哪裡不好了！那可是千萬少女的心中男主，夢中情人，我慰藉了她們枯燥的青春，豐富了她們感情生活，給予了她們美味的精神食糧，怎麼不值得追隨？”
晴雨不滿的問道。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厲害……豆奶是什麼東西？”馮萌萌白了閨蜜一眼，問道。
“這一屆大賽第二名金豆的粉絲自稱爲豆奶。”晴雨說道金豆，哼了一聲，“不過這作者一向愛挑撥，又裝逼，被我打過幾次臉，兩家粉絲一直水火不容。”
晴雨最喜歡和人吵架，看不順眼的，必定上去吵。
吵得論壇都風風雨雨，把人祖宗都扒出來罵才解氣。
而當初金豆就是質疑她靠關係拿獎，在背後造謠言，還有模有樣說第一名拿出一半獎金賄賂主辦方，所以順利得獎。
晴雨不是好惹的主，找到對方，當面手撕裝逼犯，打的金豆只能回去找粉絲哭訴，挑唆粉絲來鬧事。
之前金豆還忌諱馮萌萌的身份，私底下造謠挑撥，讓粉絲去找事，但當馮萌萌解除婚約之後，她開始明目張膽的撕了。
馮萌萌顯然對這事毫不感冒。
她只點了點頭，想快點結束籤售會，去喝杯茶。
“別摘墨鏡。”晴雨見馮萌萌根本不知道網上的血雨腥風，進了門口準備摘墨鏡，立刻阻止。
如果讓豆奶們知道他們偶像的敵人就在這裡，那會死的很慘！
腦殘粉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加上金豆早就動員過大家，要是看見馮萌萌，還不抓花臉，扒光衣服？
“爲什麼？”馮萌萌不知道其中恩怨有多深，無辜的反問。
“這裡人太多，被認出來不好。”晴雨把馮萌萌推到後臺，神秘兮兮的說道，“你聽別人的安排就好了，不用說話，簽完就走。”
“那你呢……”
馮萌萌的話還沒說完，晴雨就和主編去打招呼了。
後臺的作者有十來個，正當着大家的面，大談房事，對帥氣的責編上下其手……對馮萌萌來說，真是大開眼界。
不是她沒見識，而是跟着紀律嚴明，自我要求極高、公司員工也要求極高的唐雲錦，馮萌萌太久沒看到這麼……雜亂無章的場面了。
想想他們公司聚會或者活動，大家也都十分注意職場形象，哪會這麼放得開？
馮萌萌自然是受主編特殊照顧的，把她隔絕在其他作者之外，主編大人親自陪聊。
而晴雨已經不見人影。
這姑娘根本不管馮萌萌了，躲在自己的粉絲團中，假冒自己的粉絲，跟其他人聊的火熱。
“對對對，我最喜歡她寫的那個情節，文筆真是好啊，看的我都哭了……”晴雨厚着臉皮大談特談，自誇自賣。
“最近的肉番簡直是福利啊，不知道新書什麼時候開……”另一個粉絲鬱悶的說道。
“放心吧，不會開新書了。”晴雨一不留神，說漏嘴了。
“什麼？”
“呃……我是說，可能會換個馬甲開……聽說現在作者工作很忙，老闆給的薪酬很高，要是知道她分心寫書，多不好？”晴雨趕緊解釋。
“啊，說起來，你們對新書有什麼期待？”晴雨只是想得知粉絲的內心想法而已。
“男主要帥！”
“對，男主帥就行，牀上功夫要好……”
“嗯，功夫好就行……”
晴雨覺得……這羣粉絲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歡迎大家來到藍色小說網明星作者籤售大會……”
主持人在臺上侃侃而談，馮萌萌坐在席上，倒是淡定很多。
反正，她跟着唐雲錦，見過無數大場面，既然來了，就安心簽完離開。
晴雨對她保證過，以後絕不會再請她出面做這麼麻煩的事……
而在她左邊，則是將她當做宿敵的金豆。
哦，其實是將晴雨當成宿敵的金豆。
馮萌萌感覺對方不友好的眼神在她身上巡視，她沒有經歷過兩個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所以大大方方的扭頭對金豆一笑。
金豆反而傻了，立刻別過眼睛。
她可是罵過馮萌萌豪門夢碎，是隻破鞋之類的話，這女人竟然一點不在乎？
看來，小看她了……
馮萌萌哪裡知道對方的想法，她只是禮貌性微笑，心裡不耐煩的等着結束而已。
她現在腦子裡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才能在老闆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怎麼才能雲淡風輕的相處下去……
怎麼才能……守住自己這顆心，不要再妄想、妄動。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終於開始籤售了。
雖然現場嚴禁拍照，但還是有人偷偷攝像，馮萌萌看到晴雨居然也在遠處排隊，跟一羣粉絲打的火熱。
“你喜歡看什麼樣的情節？”
“壁咚，牀咚，各種咚……”
“當然是強上啊，上完之後說，你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晴雨正在默默記着讀者們的口味，突然感覺到殺氣從遠處傳來。
不是馮萌萌的，而是站在馮萌萌面前等着簽名的人。
晴雨可是身經百戰，從小就因爲長得漂亮又高傲，被敵意濃濃的女同學們孤立，所以閉着眼睛都能聞到女人的醋酸味。
而馮萌萌低着頭只顧簽名，等拿到下一本書時，她微微一愣。
——這本書並不是晴雨的作品，而是隔壁金豆的書。
馮萌萌擡起頭，面前的粉絲打扮有點古怪，一副大大的墨鏡遮住半張臉，再加上卡車帽，印着海賊王的口罩，簡直比明星還明星……
“對不起，金豆在旁邊，你排錯隊啦。”馮萌萌微笑着把書遞迴。
粉絲沒有伸手接書，而是動作迅速的從挎包裡掏出一瓶水朝馮萌萌臉色劈頭蓋臉的澆去！
“小心！”晴雨的聲音還沒落下，馮萌萌一張白淨的臉，剎那間變成了鍋底——那個人不知道潑了什麼，黑色的汁液順着馮萌萌的臉往下流，把她白色的T恤也染黑了。
周圍頓時一片混亂，只有馮萌萌還愣在當場，有點沒反應過來……
肇事者早就趁着混亂拔腿就跑，晴雨衝到馮萌萌面前，一把往她臉上摸去，還好……還好不是硫酸，只是墨水……
晴雨在混亂中，看了眼一側的金豆，金豆的臉上露出幾分令人片體生涼的笑意，隨即也走了過來。
“大家維持好秩序，封鎖現場，快點！”
“封鎖現場！！！”
周圍的保安已經反應過來，迅速維持秩序。
而馮萌萌被迅速帶到後臺，主辦方的負責人都要哭了，不停的問：“馮小姐，您沒事吧？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
“沒事，只是墨水……”馮萌萌也反應過來，鼻子裡全是墨水的味道，她苦笑的看了眼晴雨，這女人的仇人一向遍佈天下啊。
不過今天真是她的倒黴日，在家被老闆嫌棄，出門被別人潑墨……
“我會給你報仇的！”晴雨磨牙，陰森森的說道。
魔女的殘念完全散發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