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在傳她是個小偷,恐怕今後只要在新啓中一天陳瓊都不會好過的。
她背上無數罵名後一瞬就老實蔫巴兒了,就連南凌柔也懶得理她,怕是也被學生們說道。
管雪玲找回丟失的錢,一下帶來這麼多顧客,還兼職工作的老闆給了額外的獎金。
第二日她變得精神起來,手裡提了一堆奶茶給F班送過去之後就纔回到自己的班級。
陳瓊被班裡人冷落,南凌柔在這個時候要求換同桌。
“南同學,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陳瓊眼睛都紅了,感覺心寒,“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她可是真的把南凌柔當成朋友的,但她卻在陳瓊落魄的時候開始疏遠她。
這換做誰都很難接受。
“我也覺得我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南凌柔冷着臉,露出一副對她很排斥的表情,說話沒有感情:“但你做那種事已經嚴重影響了你自己的聲名,我不想被牽連,就這麼簡單而已。”
陳瓊面露難過無力反駁,甚至也不想反駁了,緊緊拽着自己的衣服怔怔的看着她。
南凌柔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兩人每天無話不說,陳瓊還會把自己所有秘密都告訴她。
事到如今變成這樣,南凌柔的做法看上去很絕情,可她也是爲自己着想並沒有錯。
換做是別人能有幾個還會不顧及的和她做朋友?
至少這羣學生裡沒人樂意。
陳瓊緩了好久才終於收拾起自己的書包,看了一圈根本沒人想和她做同桌的意思。
她只好走到後排靠角落的位置,反正離高考也沒多少幾天了,陳瓊只想快點熬過這段黑暗的時光。
管雪玲坐到座位上看見這麼一幕,不由替陳瓊感到悲哀。
她當初被冷落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恐怕陳瓊現在也已經感受到了。
那管雪玲也不想再計較那麼多。
“你坐我旁邊吧。”管雪玲把一堆書推回自己的座位上。
她後來也是一個人坐在後面,但管雪玲不僅沒忘記努力學習,最近還進步了兩名。
陳瓊一時怔愣住。
萬萬讓她沒想到的是,最後還願意跟她接觸的竟然是自己一直討厭的人。
陳瓊內心五味具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管雪玲還用紙巾擦拭桌子:“要上課了,你愣着幹什麼?”
陳瓊沒說話,抱着一堆書坐了過去。
有些人還是可以原諒的,畢竟陳瓊也並不是真的很讓人討厭至極。
如果還能有變好的餘地,那何嘗不給對方一個機會?
今日的F班如往常一樣熱鬧。
他們就像是一個大家庭,歡聲笑語的,時而爭執時而暢言。
池夢鯉抱着奶茶津津有味的品嚐,心情格外的好。
“今天這個口味也不錯,真的覺得管雪玲以後可以往這方面發展一下,說不定將來還能成爲一個賣奶茶的大老闆。”
“你還有心思替別人考慮啊。”徐會會看了眼,把一份考題遞給她,“這是你昨天的,還沒有做呢!”
池夢鯉欲哭無淚,一想起那堆堪比奧賽還要心塞的題,她頓時苦下了臉。
她突然覺得吧,自己也不是太想考海大,有一瞬間真的好想把這個位置讓給別人。
好在花堇一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然肯定給不了她好果子吃。
人人都想往海大擠,池夢鯉倒好,越是關鍵時候越沒這種念頭了。
恐怕也是被一堆題給折磨的。
還有整整兩個星期他們就分道揚鑣了,江堯也沒怎麼去打籃球,下課就喜歡聽她倆閒聊,現在一會兒不聽好奇心都爆騰。
“花花同學這麼狠的?還給你們另外加題啊。”江堯放下冷飲道,順便瞅了眼空位。
花堇一還沒有回來上課。
池夢鯉“嗯吶”一聲,難得沒跟江堯對着幹,尾音挺重的抱怨:“她就是魔鬼。”
她的小臉蛋兇惡惡的,表現的淋漓盡致,甚至還有點可愛。
“哦?那你身在地獄的感覺如何?”
身後突然傳來花堇一的清透聲音,她是從後門進來的,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
池夢鯉條件反射的哆嗦一下,很心虛的憨憨笑起來:“那當然是可享受了…”
害,昧着良心說話好痛啊!
花堇一淡淡冷瞟一眼,坐回座位,手上被玻璃杯滑破的小傷口已經快癒合不見了。
放學後。
今天雖然太陽時而出現又陰下去的,但完全不減悶熱的天氣。
花堇一按時來到藥店做兼職,這兩天都沒有過來,席北言也沒有問原因。
如今花堇一已經到了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想來的任性囂張地步。
今日藥店裡多了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一身黑色衣服,彬彬有禮的站在席北言面前。
花堇一和男人的視線對了一眼,然後收回。
古瑜簡單的跟花堇一介紹了一下男人,他叫時揚,是專門從海城被叫過來的,也是席北言之前的貼身助理。
“包括席二爺的衣食起居呢!”古瑜悄咪咪的遮擋嘴對花堇一說道,樣子太明顯。
花堇一微微眨動眼睛,沒反應。
電話響起,花堇一無視他們走去後門外接了起來。
是穆尼打來的,自從上回花堇一幫他找回綠晶石後,兩人私底下便有過幾回電話聯繫。
“霍城被誰殺的不重要了,你就把查到那些在牢裡自殺的幾個人的有關信息告訴我就行。”花堇一淡淡開口,順手點燃一根菸。
她腦袋裡回憶起霍城死去的畫面,臉色很不好。
絕不是對他的死感到可悲,而是殺他的那個人,爲何在三年前就來到了斯穆城。
那個時候花堇一剛重活一世,這個人就出現了,巧合還是有意?
對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花堇一思緒複雜,掛掉電話長吸一口煙,這一幕剛好被出來丟垃圾的時揚給看到。
他的臉色很不好。
一個高中生還抽菸當然會被人另眼相待。
即使古瑜跟時揚講過花堇一不能招惹,而且還得像是供祖宗一樣伺候着。
但這樣的席二奶奶他可不認。
花堇一併沒有當回事,掐滅菸頭扔進垃圾桶裡後,便若無其事的又走了進去。
她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花堇一是好是壞也不是別人說的算。
時揚跟着進來,路過櫃檯時只是輕哼一聲,並沒有說任何話。
他也不想搭理花堇一。
“席二爺,我先回別墅了,您有事再叫我。”時揚很尊敬的半彎腰開口。
他打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在席北言身後了,比任何人對席北言的陪伴還要久。
時揚也只聽席北言和席老爺子的話,畢竟老早起他就是席老爺子安排到席北言身邊的。
席北言只是冷幽幽的“嗯”了一句,頭始終未擡起來過。
花堇一翻摸書包,又掏出一個香囊放在茶几上:“藥茶喝完了嗎?那把這個繼續帶在身上。”
席北言沒吭聲,接過揣進兜裡。
花堇一還在看着他,感受到熾熱的目光,席北言這才又擡起頭,花堇一勾了勾小手。
席北言二話不說,從錢包裡掏出僅有的一張十塊錢。
裡面全是紅票子厚厚的一沓,竟然還能多出一張零十塊的。
花堇一翻了個白眼,果斷收下。
她感覺席北言有時候挺摳嗖的,這是連十塊錢都不想給了?
還是覺得太少拿不出手?
那可以多添幾個零啊,花堇一可不嫌錢多的。
傍晚。
時揚再被叫過來的時候,手裡拿了臺新的筆記本。
席北言現在用的那個被花堇一中午給不小心打翻水給弄黑屏了。
時揚得知的時候,心裡挺不舒服的,那筆記本里面有很多重要的東西,就這麼被花堇一全弄沒了。
最主要席北言一點壞脾氣也沒有。
時揚把新筆記本放在一旁,便站到一旁很規矩的守着,這麼多年的**慣,即使來了這裡被告知不用那麼拘束,可他還是改不了。
壞掉的筆記本是有拿去讓別人修理的,但是對方說能修好可是裡面的東西會丟失。
古瑜只好又拿了回來,說不定還能有其他辦法。
反正都壞了,花堇一便要過來自己捯飭起來,席北言沒吭聲,古瑜自然不敢有意見。
花堇一先是把筆記本全部拆開了,手法有點笨拙,零件都能跑老遠,好在古瑜幫她收着。
瞎弄一番,花堇一又把筆記本重新按裝回去,隨即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時不時的會看手機發信息,然後回覆完又盯着電腦屏幕。
直到她眼裡泛起絲絲藍光,筆記本再次亮了起來。
古瑜湊過去瞄了瞄,上面一堆看不懂的數據在快速跳動,他估摸着既然能亮,那肯定是沒壞透。
“真的開機了!”古瑜激動一下,有些意想不到,“花小姐你好厲害啊。”
他以爲花堇一隻是瞎搞,誰知道竟然就真的修好了。
而且裡面的東西一個沒丟,都還在。
時揚輕哼,在一旁小聲嘀咕一句:“還不是她弄的,只會給人找麻煩。”
都聽見了,不過花堇一沒有爲此在意,與其去跟他計較不如把這時間用在睡覺上。
古瑜皺了下眉頭,他發現時揚對花堇一的意見很大,也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裡。
“花小姐,你是不是學過有關電腦方面的啊?”古瑜問,平時他都有看到花堇一在整理店裡藥品信息歸納的時候,速度可快了。
花堇一搖頭,收起手機:“我問朋友的。”
古瑜恍然,難怪她剛纔一直看手機了,原來是她那朋友幫的忙。
筆記本既然修好了,席北言和花堇一便出了趟門,他倆誰都沒帶。
時揚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心裡很不舒服。
只要他在席北言身邊是從來不會不帶他跟着的,如今多了個花堇一就把時揚這個貼身助理給遺忘了。
古瑜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同視線往外看:“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遲早會吃虧的。”
他的個子比時揚高一頭,兩人一個高大一個瘦弱形成鮮明對比。
時揚站在古瑜身旁就像是個會被欺負的人,看起來弱不經風的。
他閃躲開,文質彬彬的理着萬年不變穿在身上的黑西裝,語氣不怎麼好:“席老爺子不會同意的。”
能站在席北言身旁的,只有最完美的女人,而花堇一沒這個可能性。
時揚已經是很有偏見了。
目前爲止他還沒有把花堇一的事回報給席老爺子,不過是爲了給花堇一一個自己主動離開的機會。
顯然意見,她不自覺。
古瑜半眯眼盯着他:“你到底站在哪邊?”
“當然是席二爺這邊。”時揚沒有猶豫的回答,頓了頓,“可我也不能違背席老爺子的命令。”
“每天這樣活着還真是辛苦你了。”古瑜拍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然後無奈走開。
時揚聽着他的話很不順耳,可最終也沒追問下去。
他們時家生來就是爲席家孝忠的,這是他的使命,哪怕席北言讓他去死,時揚都不帶猶豫的。
出來後的兩人直接去了警廳。
席北言需要去拿一份重要東西,但是數據一直分解不出來。
一羣警員圍在周邊,一個女人坐在電腦前很認真的工作。
女人身着緊身黑色職業裝,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游走,看上去非常熟練。
她是斯穆城最優秀的技術編程人才,但似乎這會兒也遇到了些麻煩。
“席二爺來了。”一個警員在穆尼耳邊小聲傳報。
穆尼點點頭,親自去迎接,但是沒走兩步對方已經進來了。
比起穆天,席北言更看重穆尼這樣的有實力的人,而且做事很謹慎靠譜。
“席二爺,您來了。”穆尼很尊敬的問候一句,順便衝他身旁的花堇一點了下頭。
席北言不冷不熱的“嗯”了一下,然後問:“如何了?”
穆尼搖搖頭,看向坐在電腦前已經急出汗了的董明月。
她已經分解一天了,但是還是無果。
“有點棘手,還需要些時間。”穆尼只能這麼回答,具體能不能分解出來還說不準。
花堇一很隨意的瞄了眼,然後低頭玩起了手機,在場也就只有她不在乎了。
二十分鐘後。
董明月終於停了手。
穆尼連忙追問:“已經分解出來了嗎?”
董明月面色凝重的搖搖頭:“這數據太複雜了,已經超出了我能力的範圍,前面的分解出來了,但是後部分實在是無能爲力。”
也就是說最關鍵部分她沒有分解出來。
一羣人不由都嚴肅起來。
連董明月這種非常出色的技術編程人員都無法分解出來,那恐怕也沒人能搞定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