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着自己的大腿，不知道該不該衝出去制止他們。
“你爲什麼……要打我？是不是和我家有仇……把我妹妹交出來……她是無辜的！”寧顧一邊捱打一邊還不忘斷斷續續地要回我。
“哼！我就是和你們家有仇！”李德曄直認不諱。
什麼有仇？他不就是嫉恨寧涵娶了我媽、認了我這個女兒嗎？他竟然報復在無辜的寧顧身上？
“啊！”寧顧捱了好幾下了，一直沒痛叫哀嚎，不知被打到了哪裡，才終於慘叫出聲。
我受不了了，從柱子後面出來，奔進前廳，奔向被幾個人圍毆的中心，用我能聽會讀卻不經常用的西語大叫：“住手！不要打他！”
“貝兒！”
我的腳還是不夠快，在我差點就夠掰開幾個人觸碰到那個可憐承受父親仇怨的哥哥時，腰上就多了一隻手臂，被人輕而易舉的撈起來，腳懸空的被往後拎走，不用看，我知道身後的人是誰，於是我手錘腳踢，放聲大叫：“放開我！不要打他！放開我！不要打他！”
“停！”李德曄把我的腰緊緊扣着攬在他身邊，終於仁慈地遵照我的意願讓他們停止了毆打寧顧。
一羣人散開，我看見那身永遠整潔筆挺的西裝已經髒污變形，他護住頭部的雙手放下，擡了起來。
那一張剛毅與柔美結合的臉也已變形，眼角和嘴角都有瘀青，臉上更是一塊一塊的紅腫，那雙眼睛卻依舊漆亮銳利，掃視了我一眼，見到我腰上那隻禁錮我的大手，他眼眸微眯了下，冷戾地轉向李德曄。
“有什麼仇你找我！不管你要錢，還是要命，衝我來，你放過她！她只是我父親的養女，與寧家無關！”他以爲寧家真和李德曄曾經結下什麼仇怨，竟想撇開我與寧家的關係，只求李德曄能放過我？
他說話的時候，有一絲血水自破裂的嘴脣開閤中流出，他擡手擦了擦，從地上爬起來，站直身體拍拉皺褶的衣服，扯了扯歪向一邊的領帶，動作依舊優雅貴氣。
他原本雪白的襯衫上灰黑一片，胸前更有血跡點點，除此之外，他站姿挺直端正，手腳無礙，好像沒受大傷。
我高懸的一顆心放下，深吸了口氣，想給他一個微笑，裂開嘴卻更想哭。
“小夥子，你以爲我不敢殺了你？”李德曄的鐵臂緊箍着我，不論我怎麼掙扎擺動都不能掙脫他一隻手的掌控，他卻還能輕鬆地發話。
“如果你一定要殺一個人，你放了她，我留下！”寧顧的聲音平穩，望着我的眼睛裡有難解的痛楚，語意卻毅然決然的堅定。
“寧顧……”我低叫了他的名字，像有東西堵住了喉嚨，只剩下嗚咽之聲。
他說，不管要錢或要命，衝他要，放過我！
我不是他親妹妹，他卻深夜冒險踏進匪窩來救我，願意拿錢、甚至拿命來換？
我的腦子裡紛紛亂成一團，某條顫抖的神經線在腦皮底下狂跳，更有股慌亂且狂喜的情緒在身體裡橫衝直撞，似要衝開心臟，衝破體表，奔向那個狼狽受傷但堅毅高大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