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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先生……羅惜俊聽着這個稱謂,無奈一笑,父親似乎還是不放心他啊,怎麼到頭來,他這個親生兒子,還敵不過一個外來女婿。

前些日子莫馭天帶着心蘭一起出國,到往法國,去解決他法國上市分公司的事情,父親毫不猶豫的拔了二十億給莫馭天,呵,二十億對於他們羅家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父親什麼時候這樣放心過自己,哪一次挪用上億的現金,他都會親自審覈,可是交給莫馭天高達數十億,卻如此簡單隨意……不過只要蘭兒幸福就好,其它的,他倒也不在乎,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商業這一範圍。

輕嘲一笑,羅惜俊也不再繼續思考這些,他從沙發中站起身,高大健碩的身軀被白色襯衫完全的勾勒出來,更添加迷人氣息。

羅惜俊不顧辦公室還有人,伸展雙臂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重重嘆息一聲,“好,剛好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在外面好好輕鬆一下。”

自顧自的說完,羅惜俊沒有在意王心嵐臉上那異樣的紅暈,又轉頭說道,“你一起去麼,王秘書。”

羅惜俊不經意的詢問,卻驚了正沉靜在幸福中的王心嵐,她啊了一聲,回過神,才驚覺自己臉上的異樣,連忙低頭,“嗯嗯,我會陪羅總您一起去的。”

只是簡單的一眼,她都被這個男人迷得三魂不在了兩魂,該怎麼辦纔好啊。以往是沒有機會靠近羅惜俊,而今他就在身邊,王心嵐怎麼可能放過任何一個與他在一起的機會。

難得木納的王心嵐從短暫的失神中回過神,而此時的羅惜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了,她連忙抓起桌上幾樣羅惜俊的必備物品,隨後快步追了上去。

距離上次手術,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伊寧露有些愣神的低眸凝視自己那已經高隆的腹部,可是細眼看去,那目光卻沒有任何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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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患上的病,是世界上一咱罕見的稀有病例,如果想活命,就乖乖聽我的話,將腹中的孩子取掉……”

“如果你不取掉,我不能保證,你還能活幾年……”

“伊寧露,你到底要固執成什麼樣子!”

“好……我可以同意你出院,但是你必須搬到我那裡去住,不然休想。”

莫言比之他哥哥莫馭天絲毫不遜色的霸道,成功的將伊寧露帶到身處的這套小別墅裡,過着幾乎幾世隔絕的生活,除了每天定時定點來別墅打掃衛生、和替伊寧露做吃的阿姨之外,便只有莫言了。

而今天,莫言因爲院中有一個重要的手術,一早便離開別墅,留下伊寧露一人在家裡。

坐在二樓的陽臺上,能清楚的將樓下院中的一切望在眼裡,擡頭眺望,更能看到大道上那一排排整齊的小白楊,在微風中左右搖擺,發出嗦嗦聲。

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間,便已經過七個月。

伊寧露回過神,擡手輕撫着自己的小腹,脣角輕挑,面帶笑容的將自己完全溶入在暖洋洋的陽光裡,感受腹中小生命帶給她的奇妙感覺。

只要孩子能安然無恙,不管莫言如何逼迫和威脅她,她堅決不會聽從他的意識,將孩子取掉。

現在,伊寧露已經不在乎腹中的孩子是誰,她要的,只是能親眼看到孩子健康出世,就很滿足了,其它的她一概不去在乎,如果太在乎,她知道自己恐怕會承受不住某種刺激,讓自己再次陷入莫名其妙的驚慌當中。

莫馭天……如果知道她竟然會將他這個大惡魔的孩子如此執意的將其生下來,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感想?

太久時間不看電視,伊寧露真的覺得自己已經與外面的世界與世隔絕,不知道莫馭天現在的動向,更不知道羅惜俊的消息。

莫馭天,這個名字,輕易的從腦海裡蹦出,伴隨着的,是他那一看似溫和實則冷漠得距人千里之外的淡漠表情,竟然是如此清晰,似乎就在她面前一般,冷冷的注視着她,漸漸逼近,“爲什麼——要離開!”

驚恐間,伊寧露驀然從搖椅上站起,還沒回話,莫馭天的身影已經漸漸消逝,換上羅惜俊那充滿悲憐的面孔,靜靜的凝視着她,目光溫柔如水,可是又帶着某種不甘,“寧露……爲什麼要離開?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無緣無故消失的麼?爲什麼?”

一個溫柔沉靜,一個霸道強勢,都用他們自有的方式逼問着伊寧露爲什麼要不告而別,就這樣完全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不知所蹤,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消失,牽動着某些人的心。

呼吸有些困難,溫度一直不曾恢復正常的身體也有些難受,伊寧露艱難的深呼吸一口,同時伸手緊緊抓住搖椅邊緣,借力支撐起自己沉重的身體,隨後纔有些吃力的挪步往二樓的臥室行去。

已經中午了,莫言沒有回來,那便說明他今天需要實行的手術的確很重要,若是往常,這個時間他早就已經從醫院趕回來,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不允許她隨意亂動,更強制性的逼迫她將一些她不願意吃的食物全都吃下,像一個貼身保姆一樣。

“伊小姐,飯菜已經弄好了,需要我替你端上來嗎?”樓下傳來家政阿姨的聲音,詢問伊寧露需不需要將食物端到二樓。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總有種不安的感覺,讓伊寧露心神不寧。她沉吟片刻,轉身往樓梯緩步走去,“不用了,我自己下來。”

“好的,那需要我上來扶你嗎?”家政阿姨一邊擺放碗筷,一邊擡頭說道。

這是一個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阿姨,身穿一件印有‘成風家政’字樣的白色襯衫,面善慈祥,佈滿皺紋;挽起的頭髮參雜着絲絲白髮,讓她看上去有些蒼老。

“不用的,我可以。”伊寧露左手緊緊抓住樓梯邊緣,一步一印往樓下大廳行來,爲了防止自己滑倒,伊寧露每下一個臺階,都會緩一緩,再跨出下一步。

自從遇到莫言之後,她數次被推進手術室裡,已經讓伊寧露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害怕自己一個小失誤又會引來對孩子的威脅,更何況又被莫言告之,得了什麼西林什麼綜合症,雖然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病,但看莫言如臨大敵的模樣,她也不敢太過隨意了。

以往伊寧露也經常自己下樓,但極少讓家政阿姨攙扶,所以這次見伊寧露又一次拒絕,她也不在意,只是溫柔一笑,往廚房走去,“那好,飯菜我已經替你盛好了,藥品和開水也已經放在餐桌上了,有什麼事,你再叫我。”

“好。”伊寧露站在高處俯視着大廳,望着家政阿姨消失在大廳裡,留下餐桌上那些正冒着熱氣的飯菜,還有一堆安胎和安寧的藥物,伊寧露就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那個莫言……

給她的關心和愛護,是實實在在的,讓伊寧露無法再因爲母親的事情,對他用冷漠和憎恨的態度對之,可是什麼都套問不出來的伊寧露,如此之下又覺得很不甘,矛盾至極。

搖了搖頭,伊寧露只得放棄思考這個問題,重新一步一步往樓下行來,只是從剛纔一開始就躁動不安的心,此時更爲嚴重,讓她有些心慌。

莫言——這種時刻,伊寧露腦海裡浮現的,竟然是莫言那與莫馭天相似的臉龐。難道是自己已經習慣了每天身邊有這麼一個哆嗦的人?爲什麼只是一天沒有看到莫言,就心慌的難以控制。

可是伊寧露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是因爲想這個男人了,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在莫言這個醫生不在身邊的時候,伊寧露才會如此心慌。

像要印證伊寧露的想法,伊寧露一直就發着低燒的身體,突然渾身發軟,毫無徵兆,連同她緊握樓梯邊緣的左手,也一樣無力,腦袋也猶如被什麼東西擊重,暈厥的感覺瞬間衝上她的頭頂,全身沒有重量的往樓梯下倒去……

身體毫無阻力的往樓下滾去,勝利瞬間傳來一陣鑽心難耐的疼痛,讓伊寧露驚恐不已,張了張嘴,卻沒有發生任何聲音。

在失去最後一抹意識,伊寧露模糊的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婦女神色驚慌的往自己奔來,口中失神的叫喊着,“伊小姐……伊小姐!”

“莫-言……”艱難的喊出這一個名字,伊寧露再也忍受不了腹部傳來的疼痛,陷入無邊的黑暗當中,沒了知覺。

家政阿姨望着從伊寧露大腿根部溢出來的鮮血,驚慌之下聽到伊寧露昏迷前的那個名字,這才急忙奔於電話旁,撥通了莫言臨走之前留下的號碼……

任由護士將自己額前的汗水拭去,並將身上佈滿鮮血的衣服脫掉,莫言這才重重呼出一口氣,轉身往水池邊行去,仔細的清理着修長白皙的雙手,同時頭也不回的道,“將病人推去重診病房,親屬只許隔窗探視,同時對親屬要求,病人的藥品劑量要加至雙倍,讓他們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