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內,男人帶着冰冷的眼眸走進房間,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淡淡地開口說道,“我已經和秦天祿談好了,三天之後就交易。”
然而沙發上的男人卻是眉頭微微一皺,轉而猶豫的開口道,“亞瑟,她不見了。”背後的冷汗也隨着冒了出來,他也不知道她居然可以從八十五樓的高度逃脫。
亞瑟聞言之後,雙眸定定的看着他,轉而走到他的面前,手中的槍也無情的抵在了他的頭上,“克林恩,我希望這只是你愚人節的一個玩笑。”
克林恩感受到了冰涼的殺意和憤怒,只能微微閉上眼睛,聲音卻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亞瑟,抱歉,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從房間裡逃脫的。”
亞瑟深吸了幾口氣,睜開猙獰的雙眸,“讓所有人都全城搜捕她,她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應該會很引人注目。”
克林恩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溼了,“那要不要瞞着秦天祿?”如果他們知道了,那不就知道他們是在騙他們了的麼?
亞瑟將槍放回腰間,“放心吧,我們要找的是一個毀了容,聲音嘶啞的女人,怎麼看都不會是他們要找的何晴。”說完,便站在窗口看着八十五樓的高度。
她到底是長了翅膀,還是真的能夠轉換空間。
八十五樓的高度,如果失足那就是屍骨無存。
站在他背後的男人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亞瑟,如果三天內沒有找到她,那我們的交易還繼續麼?”
亞瑟背在背後的雙手緊緊握着,都成了蒼白色,“當然要繼續,否則你認爲組織會讓我們回去麼?”
如果不能從秦天祿和白洛川的手中得到那些利益,那他們對於組織來說就是失去價值的東西,他們會毫不猶豫的丟棄他們。
克林恩看着他翻騰着怒氣的背影,只能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只是三天的時間真的能夠找到她麼?
如果到時候真的找不到她,那他們該拿什麼來面對那兩個人,甚至是組織。
醫院的門前都是擁擠的人流,有歡樂,有痛苦,也有絕望。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地停下了,女人一頭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看不清她的容貌,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帽子,還帶着黑色的墨鏡,幾乎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前座的男人回頭看着身後的女人,“何小姐,如今克林恩他們一定在找你,現在出來是不安全的。”
何晴對着車窗伸手卷起一縷長髮,“我這個樣子沒人可以認得出的,其實羅曼特不在了,你們也沒必要跟着我了。”
當初他們只是爲了金錢而跟着她,而如今的她早已一無所有,他們真的沒必要爲了她而冒生命危險。
男人冰冷的臉上難得有一抹淡笑,“何小姐,這是羅曼特交代下來的,更何況組織已經放棄了我們。”羅曼特對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感情,想必只有他知道了麼。
何晴心頭微微一動,那個爲了她而丟了性命的男人,“我希望你們能夠活下去,別成爲羅曼特第二個。”說完,便打開車門下去了。
醫院的長廊上,雪白的牆面,雪白的醫生服,雪白的牀單,一切都如同天堂一般的雪白,讓人睜不開雙眸。
病房內的女人側頭看着窗外的風景,雖然只有一片淡藍色的天空,除此之外都是一片荒蕪,如同她此刻的心。
男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靜靜的坐在她的身旁,“你的身體醫生說已經沒事了,只要沒有劇烈的運動,孩子還是可以保住的。”
她不知道他有多少個夜不能眠,終於保住了他們母子。
凌依依微微勾了勾脣角,卻是自嘲,“白洛川,這個孩子你現在一定巴不得他立刻沒了,所以你還在這裡假惺惺做什麼?”
她不明白既然他不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又爲何要這樣費盡心機保住他。
白洛川雙眸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閃過一絲深情,轉瞬間又成了深深的寒潭,“這個孩子也有一定機率是我的,所以我不能
冒這個險。”
凌依依咬了咬嘴脣,雙眸夾雜着複雜看向牀邊的男人,“白洛川,你到底想做什麼?既然這麼討厭我,又何必要和我結婚?就單單爲了讓我痛苦麼?”
男人站起身伸手輕輕扶起女人的身子,在旁人的眼中他們一定是幸福的一對,然而男人的話語卻讓女人的臉色失去了血色。
白洛川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娶你是爲了讓你痛苦,難道要讓我看着你們一家三口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麼?”
錯了,他娶她是爲了讓她幸福的,是爲了看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
只是現在還不能,還沒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凌依依微微低下頭,滾燙的淚水低下雪白的牀單上,暈成了一朵朵白雲,“白洛川,我真是高估了你。”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想的。
她的心彷彿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的倒抽氣,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下。
白洛川看着她淚水朦朧的雙眸,帶着一絲絲埋怨,心底猛地一震,轉而便鬆開了手,看着她手無力的趴伏在牀上,“凌依依,你的眼淚對於我來說是廉價的。”
所以不要哭了,好麼?
他要用盡全身的力氣,纔可以不去擁着她,不去安慰她,不去擦乾她的眼淚。
凌依依哭泣的臉被牀單擋住了,“白洛川,你日後一定會爲你今天這個決定而後悔的,一定會的。”
他日後一定會後悔這樣傷害她。
多少個日夜他也曾捫心自問他是否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他側頭看着她,眼中的堅定刺痛了她的心,“我不會後悔,看着你們快樂的生活纔會後悔。”
凌依依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心在此刻凍成了冰城,睜大的雙眸之中滑落的淚水,也成了她的絕望。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這裡面只有她一個人丟了心。
然而兩個人都沒有看到轉角處一個身影悄悄消失在了那裡,帶着一絲絲得逞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