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0 勸不住
這邊厲母緩緩唸叨着,雖然沒有明確提出他們要快些結婚,但是字裡話間的意思都已經明確。
照旋清在一邊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
“有個孩子,總歸是好的,你說是不是?”厲母最後問道。
照旋清心裡一緊,她輕聲道,“伯母,孩子的事情,也是急不來的,要有的時候,總歸會有的。”
“你這樣成天飛來飛去的,怎麼會有?”厲母沒好氣一句,照旋清不說話了,而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對,她蹙了下眉,又是轉移了話題。
只是突然,厲母問道,“我記得你以前和小俊,還有藍星夜是一起唸書的?”
藍星夜。
這個名字太過久違的響起,如此的陌生,但是卻會讓心頭驀然一驚。
因爲五年裡不曾聽見,因爲五年裡不曾提起,可是原來還一直在心底深處,一旦提起,纔會發現已經是如此根深蒂固的存在。
照旋清怔住,她默了下才道,“……是。”
“你看藍星夜現在都結婚了,你和小俊還要等上幾年?”厲母又是直接一句,卻是讓照旋清錯愕不已。
藍星夜結婚了?
照旋清愕然開口,“她回來了?”
離開了五年的藍星夜,她回到s市了?
厲母狐疑,“你不知道?小俊沒有對你說?”
那麼這樣看來,厲俊早已經和藍星夜見過面了!照旋清收起微亂的思緒,擡眸說道,“我昨天剛剛回來,小俊又應酬的晚,他還沒有來得及跟我說。”
照旋清頓了頓,又是問道,“藍星夜,她嫁給了誰?”
“邵家那位,她倒是嫁的挺好。”厲母也沒有多在意,隨口回道。
照旋清卻又是一驚。
藍星夜結婚,嫁給了邵家二少邵明陽?
邵家的少爺有許多,但是能和藍星夜扯上關係的,還能有誰?
這接二連三的消息讓照旋清陷入了震驚之中無法回神,厲母卻又是道,“男人一旦成家了,也會安定下來,有些事情,你也好在旁勸一勸,省的他太沖動,最近他忙着一個收購案,天翻地覆的……”
照旋清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應着聲。
勸一勸?
她又怎麼能勸得住?
當天晚上在厲家留到了九點多,厲俊便帶着照旋清要走,“不早了,旋清也要回去睡覺,爸,媽,我們走了。”
“伯父伯母,再見。”照旋清輕聲回笑,便和厲俊雙雙走了。
“哎,再見。”厲母應着,觀望兩人離去的背影,蹙眉問道,“老爺,你有沒有跟小俊說結婚的事情?”
“我說什麼,他自己心裡清楚!”厲父喝道。
“我現在是看不懂他們了,以前是死活鬧着要結婚,都這麼多年了,反倒不急了……”厲母搖了搖頭,心裡邊反倒是焦慮。
厲俊都是快三十的人了,也是該要成家立業。從前的時候,他們不滿意照旋清的家世背景,總是覺得這樣的女孩子是配不上厲俊的。但是彼時,厲俊對照旋清堅決到底,但是礙於他們反對,所以一直都沒有定下來。
這幾年來,照旋清已經搖身一變成了舞蹈家,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她。雖然家世背景無法改變,但是現在的照旋清,已經能被厲家所接受。最重要的是,厲俊身邊就只有她,都這麼多年了,也是分不開了。
但是,這兩人卻一直拖着沒有結婚,這真是讓他們看不明白了。
車子開出厲家宅子,往城區而去。
s市的夜色很是寧靜,遠處霓虹閃爍着,映襯着夜空裡的繁星,成就了一幅美好的畫卷。
車子開的很平穩,照旋清將車窗降下了一些透透氣。
夜裡的空氣還是有些微涼,但是卻能夠讓人清醒,沉默之中,唯有音樂響着,是純音樂。
那是照旋清去音像店買來的cd。
厲俊問道,“剛纔我媽和你單獨說了什麼?”
照旋清望着前方,笑着回道,“沒什麼,就是讓我多吃一些,說我太瘦了。”
“你別理她,她就是這樣。”厲俊也是笑着反駁一聲。
照旋清抿了抿脣開口,“我今天看報紙,你們公司和邵氏集團在競爭收購同一家公司?”
厲俊並不隱瞞,“那家公司不錯。”
照旋清是不懂得商場上的事情,這五年來,她從來也沒有過問,他總是能很好的妥善解決,他的能力,她從來都不曾懷疑。但是如今,有某個揣測在心底盤踞升起,越來越大,讓她不得不詢問。
“爲什麼又要和邵明陽繼續爭一家公司?”照旋清又是開口。
五年前,厲俊就已經和邵明陽爭個不休,這一切照旋清不是不知道。早些年,更因爲艾布特公司的一個項目,差點讓厲俊退出厲氏。索性最後力挽狂瀾,這才保住了地位。
五年來,厲俊已經是齊亞副總。
照旋清雖然不涉入商場,但是她也有聽說商場上的那些糾紛不斷,更是避無可避。
但是爲什麼偏偏又是邵氏,爲什麼又是邵明陽!
厲俊面色安然,“商場就是這樣,就像是大魚吃小魚,當然有競爭。”
“如果我說,不要再爭下去了呢?”照旋清眼眸一凝,她輕聲開口,一顆心卻在顫抖。
厲俊不禁皺眉,側目瞧了她一眼,“我爸還是我媽,他們跟你說了什麼?讓你來當說客了?”
“小俊,沒有必要爲了一家公司就這麼爭下去的,不是嗎?”照旋清也是回頭喊道。
厲俊的眉宇皺的更攏了,“不要聽他們的,我這邊一切都很好。”
“小俊!”照旋清又喊了一聲。
厲俊忽而一個側目,那眸光堅決而震心,“旋清,你以前從來不會管這些事情!”
他一個目光直射而來,讓照旋清頓時沒了聲。
果然,她是勸不住的。
從來,一碰上有關於藍星夜的事情,他就會失控。
週末這兩天,藍星夜過的並不安寧。
邵明陽雖然去了國外不在公寓,但是這一天裡,每過一個小時,邵明陽的電話就會過來,這真是讓人煩惱。
城如的反射性動作,一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他直接去接。
第一次接起的時候還會問是找哪位,接下來就不再問了,直接喊道,“媽媽,爸爸的電話又來了。”
起先的時候,藍星夜還是會去接的。但是次數一多,她也懶得去接了。因爲邵明陽的電話內容有夠無聊的,打過來只問“在做什麼”、“現在幾點了”諸如此類沒有營養的話語。久而久之,藍星夜也不願意再去理會了。
又是一通電話鈴聲響起,城如直接喊,“媽媽,是爸爸的電話!”
藍星夜正在廚房裡洗碗,她回了一聲,“城城,你幫媽媽來接,問爸爸有什麼事情。”
“喔,好的!”城如聽話應聲,直接接起了電話。
“爸爸!”小傢伙立刻呼喊。
那頭立刻傳來邵明陽的聲音,溫和的低沉的,“城城,媽媽呢?”
“媽媽在洗碗,所以讓我聽電話,爸爸,媽媽問有什麼事情嗎?”城如衝着他說道。
邵明陽沉默了下,卻只是問道,“城城,今天你那裡的天氣好嗎?”
城如瞧了瞧窗外道,“很好喔。”
“那沒有出去亂跑吧?”
“當然沒有,我沒有出去,媽媽也沒有!”小傢伙開心報告。
隨後又聊了兩句,都是無關痛癢的話,而後電話掛了。
“城城,你爸都和你說了什麼?”張思思是來串門的,正在陪着他玩,好奇問道。
城如就照實說道,“爸爸問我這裡天氣怎麼樣,還問我有沒有出去亂跑。”
這下子,就連張思思都忍不住笑了,“天,一個小時一通電話,你老爸估計是把你們當成是罪犯了,要二十四小時監控呢!”
光是她過來的這點時間裡,就已經三通電話了!
“乾媽,罪犯是什麼?”城如問道。
“就是……呃……”張思思一下悶住了,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去解釋,“就是壞人。”
“那我和媽媽是壞人嗎?”
“當然不是。”
“那爲什麼是罪犯?”
“就是……怕你們跑了……”張思思回了一句,只怕自己詞窮,趕緊讓小傢伙自己玩,她則是起身走向廚房,對着藍星夜調侃道,“看來他很放心不下喔。”
藍星夜蹙眉,卻也是無奈,“他就是這樣神經兮兮的。”
“我以前沒發現,原來邵學長也會這麼神經!”張思思笑了。
等到晚上張思思走了,夜裡邊藍星夜就要睡下了,邵明陽的電話又過來了。
藍星夜翻騰起身,直接衝着他報告道,“沒亂跑,就在家裡,要睡覺了!”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百轉千回地“恩”了一聲。
“你別再打電話過來了,明天我上班,城城還要上學。”
“恩。”他又是應聲,隨後叮嚀了一句,“明天開始我要處理一些事情,手機不開了。”
藍星夜明白應道,“知道了。”
“別太想我。”他卻是丟下了一句話,終於最後一通電話結束。
週末的股市沒有開盤交易,等到週一又是如同萬物復甦一般。正當整個s市,所有人都在矚目這周的股市動向,更準確點來說,是矚目這周開始後邵氏和齊亞又將如何爭鬥的時候,邵氏這邊卻在股市開盤後就丟下了一枚炸彈!
——邵氏在今日股市準點開盤後,將廣發的股票拋出了所持份額的百分之五!
這個消息一出,衆人困惑狐疑更是震驚。
藍星夜當下定在原地,她整個人悶了下,急忙問道,“你說什麼?”
“邵氏拋股了,將廣發的股票拋出去了!”
“看現在這個樣子,邵氏是要收手了嗎!”
“不是吧,這個時候收手,那不是要賠死了?”
藍星夜不敢置信。
不,這怎麼可能?
藍星夜還怔愣着,一時間無法回神,腦子裡亂糟糟的,空白一片。 而周遭的人羣,卻又在議論而起。
“我猜是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
“現在這個時候拋股,那百分之五還能賺一筆!”
“沒錯!你等着看,一定背地裡準備好了,還要繼續收的!”
“可是這樣做的話,不是得不償失嗎?厲氏也會趁機在這個時候收,齊亞的購股就要超過邵氏,邵氏扳不回局面了!”
“啊?那邵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邊議論紛紛流言四起,藍星夜心中忽然有些凌亂。她定了定神,只能將自己鎮定下來,只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而後安然地走進打印室複印資料。打印機發出刷刷的聲響,藍星夜的心裡也刷刷作響着。
幾乎是不可能。
心裡邊幾乎已經這樣認定着。
他是不可能收手的。
但是,爲什麼又要這麼做?
依照邵明陽在生意場上的狠厲深謀,誰都不會相信,他此刻是真的收手。
而在同一時刻,收到消息的不只是樓氏。
當邵氏一有動作之後,齊亞這裡也在立刻知道了動向。
副總辦公室裡,厲俊正對着電腦,看着股市動態圖,他的手裡,則是握着一隻手機,正在通話。
而電話那頭的男人,則正是段哲進。
段哲進道,“邵明陽在今天開盤後放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這幾日來,廣發不斷開發新股投入股市,使得一場戰爭持續拉鋸。而邵氏邵氏在這半個月以來,已經購得廣發百分之二十的股票。所投入的資金是一筆大數目,而且更關係到邵氏集團的股票影響。此次收購案無論是哪家失敗,都會被波及,後果則是要自行負責了。
“不可能!”厲俊斷然駁回,他盯着電腦屏幕的眼眸一緊,“邵明陽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放股!他一定暗中在搞鬼!”
“之前有兩股不明勢力收購了廣發的股票,你說會不會是他?”段哲進心裡邊有了困惑。
難道他本來就不打算繼續,而是報着賺一筆錢就拋的籌謀?
還是,他又在有什麼計劃?
但是基於前幾年和在邵明陽的交手中,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邵明陽就是能夠在收購案中半路退出,將一切丟下的這種人!
厲俊的腦子裡閃過無數的可能,最後他沉聲道,“如果他只是爲了賺錢,那麼當股價在最高點的時候,他就應該拋!這樣才能穩賺一筆!用不着等到你發行了這麼多新股以後,他才拋售!這樣一來,只會賠而不賺!”
段哲進在那頭沉默了,他亦是認同厲俊的說話。
“那麼現在,他到底又要做什麼?”段哲進凝眉,也委實搞不明白邵明陽的心理。
厲俊默了一會兒,沉思着道,“如果他是要拋股退出,那麼這幾天就會有結果!如果他是耍花樣,那麼就等着瞧!”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翩然到不行,“不管他怎麼做,我都在這裡等着!”
這一日股市風波四起,整個s市似乎都變得不太平了。
這一天股市在下午交易結束的時候,邵氏也僅僅是拋售了那百分之五的股票,沒有其餘的動作。
第二天同樣早上十點股市開盤交易,邵氏這邊又有動作了!
邵氏將廣發的股票繼續拋出原所持份額的百分之五!
這一下子,可謂衆人都是瞠目結舌一片譁然,愈發看不懂了。
“邵氏又拋股了!又是百分之五的份額!”
“天啊,邵氏這次一共收了廣發多少股票?”
“大概近二十個百分點!”
“他現在是要做什麼?難道每天放五個百分點出去嗎?”
“不可能吧?”
“那齊亞這邊是怎麼做的?”
“齊亞當然在這個時候趁機收購,那些份額都過去了!”
而由於邵氏最高制裁者的如此決斷,讓所有人都覺得這一場戰爭變得撲朔迷離,讓人云裡霧裡的像是置身於一團繚繞的迷霧。
又是一天風雲變幻,直至晚上股市收盤,邵氏再也沒有了動靜。
和第一天的時候一樣。
夜裡的s市,是一個五光十色的城市,交織而起的霓虹,和不斷變化的led燈,如彩虹一般橫生交錯着。帝王夜總會的包間裡,一行人正在觥籌交錯,歡聲笑語,每個男人身邊都摟抱着一個美女,香yan程度不可比擬。
“勁總,來來來,我敬您一杯……”那是某位老總,滿臉通紅都是酒氣,已然是醉了。
邵凌勁笑着和他舉杯相碰,他一個側目,朝着老總身邊的女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女人是邵氏的公關經理,也是個厲害角色,立刻纏着那老總,一番溫柔細語不斷,哄得對方七暈八素沒了方向,而後在對方一臉迷離笑意中,將合同案拿出,讓對方握着筆簽下了字。
邵凌勁立刻讓人將合同收起帶走,而後他碰了下對方的酒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那位老總醉的倒歪歪的。
又是幾句談笑後,邵凌勁又是一個眼神掃過去,立刻的,夜總會裡的漂亮女人摟起了那位老總,而後連帶着其餘幾位下屬也各自帶着一位美女而去。頃刻之間,豪華包間裡立刻就只剩下了邵凌勁,以及那位女公關。
“勁總,事情已經搞定了。”
“小魚,你做的很好。”邵凌勁滿意頜首,朝她敬了一杯酒。
張小魚端起酒杯,青蔥十指格外白希,丹蔻炫目,紅的那樣精緻,那張漂亮臉龐化着濃妝,看不清她真實的面容,暈染了酒的緋色,媚到不行,她微笑着淺淺抿了一口。
此時,有人推門而入。
邵凌勁擡眸。
張小魚也是瞧了過去,瞧見來人,她笑了,“呀,這不是我們的邵家三少嘛!”
“老三,你那邊的飯局結束了?”邵凌勁也開口問了一句。
邵哲東是趕完了飯局過來的,目光掃過兩人,找了個空位置,隨意坐下了。邵哲東是美男子,那是出了名的,他的美比女人還要更甚幾分。而喝了酒的邵哲東,就更加媚態了。
而就連身爲美女的張小魚,都忍不住讚歎一句,“嗨,三少,你怎麼可以這麼漂亮喔!”
分明是調侃,邵凌勁都笑了,“小魚,你就別觸他的雷點了。”
張小魚也笑了,再是一瞧,果然邵哲東的神色不大好看了,陰陰沉沉的。只是因爲和她是熟識的,所以也還沒有發飆。如果是不認識的女人,膽敢說這句話,那一定是不要命了,直接一個聲“滾”,一點情面也是不留的。
邵哲東陰測測道,“小魚,你是想再喝上十二瓶酒麼?”
張小魚這邊剛剛結束了應酬,她酒量雖好,可也受不了這麼個折騰,趕緊退離,比了個抱歉的手勢,“開個玩笑嘛,別這麼當真,我纔剛剛喝了這麼多,你們也真捨得讓我繼續喝呀,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今天的任務圓滿結束,我先走了,拜。”張小魚妖嬈打了聲招呼,拋上一個媚眼後,踩着高跟鞋起身離去。
張小魚走後,這邊就只剩下邵凌勁和邵哲東了。
邵凌勁瞧見邵哲東抽了支菸,在那兒沉默抽着,似乎是瞧出了一些端倪,“怎麼?飯局不順利?”
“很順利。”邵哲東回道。
“那怎麼看着不像是順利的樣子?”邵凌勁笑道。
邵哲東似乎有一絲煩惱,想起方纔在飯局上遇見的某個女人,他的手,剛纔還被她拉住了……思緒定格在此處,立刻就揮去了,他抽着煙問道,“二哥那邊到底是什麼意圖?”
一下子話題就轉到了此處,這也是邵哲東的來意。
邵凌勁握着酒杯,輕輕搖晃着,“老二,真是有本事。”
突然之間開始拋股,連着兩天讓衆人都跌破了眼鏡,搞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做法,他確實是有本事。
“二哥不會是想收手了?”邵哲東低聲問道。
但是,一旦在這個收手,那不是功虧一簣!
邵凌勁道,“他是不是要收手,最多兩天就知道了。”
依照邵明陽的決策,每天都命令秘書郭倩,直接拋股,而且每天只拋百分之五,這個速度下去,也只有兩天時間。
“如果週四的時候,他將廣發的股票拋完了呢?”邵哲東心裡邊也是在狐疑,事實上,他也感到不可思議。聰明銳利如邵明陽,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點也不明智。
“老二這麼做,一定有他這麼做的原因。”邵凌勁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但是卻也能夠肯定。
“大哥,那你這邊只能先緩着了。”邵哲東沉思了下道。
原本是要讓邵明陽給一個定奪出來,但是如此一來,全盤計劃打亂。
邵凌勁晃動着酒杯,仰頭喝下那猩紅色液體,他舉杯透過那液體瞧着夜色朦朧,金邊眼鏡後方的眼眸簇起一抹精光,微笑着幽幽說道,“這一次不管他怎麼做,總要給一個交待。”
週三一早,臨近十點的時候,衆人又開始關注股市了。
“你們說今天邵氏會不會繼續拋股?”
“應該不會了吧!他要是繼續放,那不是真的要收手了?”
“離十點還有多久?”
“五分鐘!”
五分鐘之後,股市就要重新開盤,邵氏的最新動向,引起了衆人的關注。所有人都好奇不已,邵氏接下來的舉措,是會繼續拋股,還是有所反擊。原本只是兩家集團的爭鬥,卻變成了全民關注的焦點。
總監辦公室裡邊,就連藍星夜也在洞察着股市。
倒數計時這五分鐘,股市開盤,隨即新的消息放出,一如前兩日沒有變化!
邵氏繼續拋股百分之五!
藍星夜盯着電腦屏幕,那些數據是如此混亂,讓她一顆心也紛紛散亂了。
這周第三日,他已經放出了十五個百分點的股份。
等到明天,是最後一天,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嗎?
而邵氏這邊,連續得到了三天股市拋股消息的邵洛川一行,卻是感到事態不妙。一大清早,盈安就來到了邵洛川的辦公室裡等候結果。這則消息一出,盈安皺起了眉頭。
“邵總這次在搞什麼名堂?連續三天放股,這裡面不知道損失了多少!”盈安不禁擔憂道。
邵洛川坐在電腦前,他查看着數據,眉宇也是皺起了。
“盈安姐,你去總經辦,找到郭秘書,讓他務必聯繫上邵總,我要和邵總通話!”邵洛川趕緊吩咐了一聲。
盈安知道此番事情的重要性,她趕緊點頭,“是,我現在就去。”
盈安剛要離去,可是卻有人敲門而入。
來人正是邵嘉英。
邵嘉英緩緩走了進來,她的眸光掃過邵洛川,定格在盈安身上,冷聲說道,“盈安,你是要去總經辦?”
盈安遲疑着點了個頭。
而在後方的邵洛川立刻明白過來,他不禁問道,“你去過了?”
清早的時候邵嘉英沒有過來,但是方纔在得到最新消息後,她立刻就到了總經辦。邵嘉英走上前去,往椅子裡一坐,“我已經去過了,也問過郭秘書說,這是邵總的決定,有任何狀況,等他回來以後再說。”
一聽此話,邵洛川眉宇依舊不展。只是他知道,邵明陽早就已經有了定奪。
可是,他還是不放心,“就算是這樣,也要給我們一句話纔是!”
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到底是真的要放手,還是隻是一個煙霧彈!
邵嘉英道,“二哥的私人電話已經關了,聯繫不到他的。”
邵洛川和盈安哪裡會不知道,邵氏拋股的第一天,盈安就試圖要聯繫邵明陽,可是也無法取得聯繫。他的私人行動電話,處於關機狀態,不曾開啓。而現在就連秘書郭倩這裡都下達了命令,看來他是孤注一擲了。
“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聯繫到他?”盈安沉思着開口。
邵洛川凝眸思忖,邵嘉英抿着脣不語。
但是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三人的腦子裡都跳出了一個人來。
互相對視着各自,邵洛川不再遲疑,對着盈安道,“盈安姐,你打個電話問下藍星夜,看看她能不能聯繫到二哥。”
盈安也是這麼想的,於是立刻就拿出了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藍星夜。
藍星夜的手機開通着,在嘟嘟幾聲後被接起。
“盈安姐。”藍星夜在那頭呼喊。
盈安握着手機,急忙開口道,“藍星夜,是我……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個事情……”
“恩,你說吧。”
“你知道邵總去國外公幹了吧?”
“知道。”邵明陽已經走了多日,上個週末走的。
盈安又是問道,“那你能和他聯繫上嗎?”
此話一出,邵洛川和邵嘉英都望着盈安,更像是在望着那一頭的藍星夜。
盈安還滿懷着一絲希望,但是卻聽見藍星夜道,“不能。”
“啊……”盈安忍不住輕呼一聲,“連你都不能?”
這下子,這邊的兩人瞧着盈安,也明白了,原來邵明陽連藍星夜都斷了聯繫!
“他是這麼說的?……好……我知道了……”盈安又是應了幾句後,這纔將電話給掛斷了。
盈安又是擡頭,對着兩人道,“藍星夜告訴我,前幾天他打過電話給她,就對她說要處理一些事情,手機不開了。”
邵嘉英道,“也算是通知過一聲了。”
的確算是通知過了。
只不過他們還完全不知情。
而那個唯一被通知的人,也是同樣不知情!
情形如此,邵洛川已然沒有了辦法。他慵懶靠向了椅背,雙手隨意交握着,低聲說道,“靜觀其變了。”
反正,邵明陽總是要回來的。
而這一場收購戰,不管是輸是贏,都要有人出面擔負起責任來。
無法避免。
明天就是週四,最後的日子,下班之間,公司裡議論的也莫過於是邵氏明日的決策。到底是拋售完最後僅剩的股份,還是來一招回馬槍,將整個局勢扭轉。不過,衆人都一致偏向於後者。
如此英明,無往而不利的邵家二少,邵氏決策者,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推出戰局,而且是一個只要退出就是必死的戰局。無論是誰,寧可奮力一戰,也不會在此時退步。所以,衆人都等着看這最後定勝負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