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符袁朗如遭雷擊一般定在那,半天他才蹲了下來,抓住一涵的小肩膀問道:“你叫她,什麼?"
一涵睜大無辜閃亮的大眼睛有些不解,他擡頭看了看許暮一,然後對符袁朗說道:“我叫他媽媽呀,符叔叔,你幹嘛要欺負我媽媽?"
符袁朗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半天沒有動,他緊緊地盯着一涵看,當初見到一涵的時候,他就覺得心裡總有股很親切的感覺在流動。
現在,他的心簡直要炸開了,一涵今年五歲,他叫許暮一媽媽,那麼一涵不就是……
天哪,天哪,天哪!
符袁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內心很激動,就像是颳起了龍捲風。
“符叔叔,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一涵看到符袁朗半天沒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以爲符袁朗有哪兒不舒服。
於是他學着許暮一抹他額頭看有沒有發燒的動作,也擡起了小手覆在了符袁朗的額頭上。
然後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沒有燙手哦,奇怪了,媽媽,你快來看看符叔叔,他怎麼了,沒有發燒呀,那他爲什麼不說話,還皺着眉頭呢?"
許暮一站在那,也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一涵擡起頭看向許暮一,“媽媽,你又怎麼了,你爲什麼也不說話?"
符袁朗深吸一口氣,然後將一涵緊緊摟入懷裡,竟是流下了眼淚。
眼淚滴到了一涵的臉上,他擡起小手抹了一下,然後擡頭看向符袁朗,“符叔叔,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真的哪裡不舒服,很疼,所以哭呀?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哦。"
符袁朗在一涵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把他抱了起來,“許暮一,你的心真狠啊!如果不是這場火,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
符袁朗現在才知道爲什麼許暮一那麼不想要他去她的家裡,起初他以爲是因爲左南在,可是後來,他知道許暮一和左南根本沒什麼事兒,所以不存在是因爲左南纔不讓他去。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真正原因,原來是許暮一怕他見到了一涵,知道了一涵的存在。
一涵摟着符袁朗的脖子說道:“媽媽,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符叔叔,他每天都有給我送草莓酸奶蛋糕吃哦,我同學可羨慕了,都說我爸爸真好。"
說到這,一涵低下頭,癟着嘴對符袁朗說道:“對不起符叔叔,我、我沒有跟他們說,你不是我爸爸,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沒有爸爸,他們都有爸爸,我、我也想要爸爸,我跟媽媽說,想要符叔叔做我爸爸,可是媽媽說符叔叔有小憶哥哥了,不能做我爸爸。"
說着說着,一涵竟然委屈地哭了起來,符袁朗拿臉在一涵的臉上蹭了蹭,“一涵,我就是你爸爸,你有爸爸,我不是你的符叔叔,而是你的親爸爸啊!"
一涵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符袁朗,那豆大的淚珠還掛在眼角,“你、是我,爸爸?"
說完之後,一涵轉頭看向許暮一,“媽媽,符、符叔叔他說、是我爸爸,這是真的嗎?"
許暮一舒了口氣,抿着脣點了點頭,如今還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她現在再否認也沒用了,符袁朗又不是傻子。
看到許暮一點頭,一涵破涕爲笑,“真的嗎?符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嗎?符叔叔,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符袁朗也點了點頭。
一涵高興地也親了符袁朗的臉一下,“爸爸,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太好了,爸爸,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一涵看着符袁朗,那快樂無法言喻,“我每天做夢都在想,爲什麼我只有媽媽,沒有爸爸呢,爲什麼別的同學都有爸爸媽媽陪着去參加學校的活動,可是我卻只有媽媽陪着,現在好了,以後學校有活動,我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去了。"
“一涵,跟爸爸回家。"
“我還在想,家裡着火了,晚上該睡哪裡,現在有了爸爸,可以和媽媽一起去爸爸那裡住了。"
一涵現在真的是樂的合不攏嘴了,他看向許暮一說道:“媽媽,我們跟爸爸回去吧?"
許暮一靜靜地站在邊上,看到一涵那麼高興,她也高興,只是,符袁朗不是馬上要跟嚴瑩瑩結婚了嗎?
“一涵,到媽媽這兒來,我們、我們不能跟爸爸回去,你難道忘了,爸爸還有小憶哥哥了嗎?"
一涵瞬間笑不出來了,他難過地說道:“那、那,難道爸爸不能有小憶哥哥,也有我嗎?"
符袁朗這纔想起來,他答應了嚴瑩瑩,等許暮一出院回去工作之後,就跟她結婚的,也是爲了完成小憶的心願。
趁着符袁朗走神之際,許暮一從他的手裡接過了一涵,火勢已經撲滅了,消防員走了,許暮一跟物業洽談了一會兒之後,就抱着一涵走了,保姆緊隨其後。
符袁朗愣愣地看着許暮一和一涵離開,一涵又哭了起來,“爸爸……"
許暮一找到一家酒店先暫時住了下來,看到一向乖巧的一涵一直悶悶不樂地一個人坐在那兒,她的心裡也難受的緊。
而符袁朗在家裡,一邊看着手中的戒指,一邊喝着酒,一不小心就喝高了,他和許暮一的孩子沒有死,該死的劉瑾然,竟然跟許暮一合起夥來欺騙他。
讓他白白錯過了一涵五年的時光。
可是現在他該怎麼辦?他答應了要和嚴瑩瑩結婚,這是爲了完成小憶的心願。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麼有一涵在中間,許暮一肯定會跟他和好的。因爲他已經肯定了,許暮一的心裡是有他的,不然也不會冒死去拿回戒指。
這一刻,符袁朗真的很想罵人,這樣兩難的境地,他該如何抉擇。
小憶已經成植物人,可憐地躺在了病牀上,小憶唯一的心願就是想看到他和嚴瑩瑩複合,這讓他如何能忍心讓小憶失望呢?
許暮一已經回公司上班了,而她回去上班,也就是符袁朗跟嚴瑩瑩承諾的結婚之日,只是她並不知道今天是符袁朗和嚴瑩瑩結婚的日子。
如果不是去了公司,聽到職員們都在議論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
而保姆將一涵送到幼兒園後就離開了,然而一涵跟老師說是要上廁所,但其實他是趁着小朋友都還沒有到齊幼兒園大門還沒關上的時候,偷偷溜出去了。
他想要去找符袁朗,想要找回爸爸。
可是他不知道該去哪兒找,當他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擡頭看到了大廈的銀幕上在放符袁朗和嚴瑩瑩要在麒麟酒店結婚的新聞。
“麒麟酒店?"一涵看了看周圍,他不認識什麼字,也沒有錢,他也不敢亂跟陌生人說話,那他要怎麼樣才能去那個什麼麒麟酒店呢?
忽然,一涵往地上一坐,然後哇哇哭了起來,於是就有很多人圍了過來,紛紛問他怎麼了。
一涵說道:“我和爸爸走散了,嗚嗚。"
“哎呀,這大人該急死了,趕緊報警吧!"
然後就有好心人給報了警,不一會兒就有警察過來了,一涵一看到警察立馬不哭了,“警察叔叔,你可以帶我去麒麟酒店嗎?我爸爸在那兒。"
“你不是跟你爸爸走丟了嗎,你爸爸怎麼去了麒麟酒店了?"
“其實我沒有跟我爸爸走丟,而是我一個人偷跑出來了,爸爸還在酒店,肯定急壞了。"
“哎呀,你這個小孩子,怎麼能亂跑呢,來,叔叔送你回去。"
“謝謝叔叔。"
就這樣,一涵放心地跟警察走了,其他人的車他誰的也不敢上。
而還在上班的許暮一忽然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說一涵不見了,嚇的她差點沒鬆掉手機。
掛了電話,許暮一就趕緊出去找了,她坐到車裡的時候,靜心想了一下,如果一涵是自己跑走的話,肯定是去找符袁朗了。
只是一涵知道去哪兒找符袁朗嗎?這孩子,真是急死人了。
不管了,還是先去麒麟酒店看看吧,說不定真被一涵找去了呢?
許暮一的車報廢了,所以只能出去攔車去麒麟酒店了。
一涵先一步到了酒店,而這時,符袁朗已經和嚴瑩瑩上臺了,司儀正在邊上宣讀着誓詞。
一涵看了,趕緊跑了進去,跑着跑着就哭了,嘴裡一直喊着“爸爸,爸爸"。
符袁朗聽到了一涵的聲音往臺前一看,一涵正順着那條紅毯往這跑,然後保安看到了立馬過來攔着他。
結果一涵又從保安手臂下鑽了出去,然後跑的更快了,“爸爸,爸爸——"
跑得太快的一涵,還是被紅毯褶皺的地方絆到,往前一撲摔了個結實,也還好是在紅毯上,不然這一摔肯定要摔出血的。
所以這一摔雖然沒出血,但是膝蓋磕青了。
一涵趴在地上,卻還不死心地看着臺上,“爸爸——"
嚴瑩瑩還在奇怪這是哪裡跑出來的小孩一個勁兒地叫符袁朗爸爸,再一看符袁朗,符袁朗早就衝出去了。
“一涵!"符袁朗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一涵身邊,對着想要過來把一涵帶走的保安吼了一聲,“滾!"
然後俯身抱起摔跤的一涵,他看了看一涵摔青的膝蓋,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