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一下樓的時候還嘆了口氣,覺得這樣的關係還真是好笑,明明她纔是崔家的媳婦,可是她卻像個客人一樣,待了會兒就得走。
而席嫣纔像是崔家的女主人,在這兒送她離開。
不過,許暮一隻是覺得好笑,並沒有覺得不痛快,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崔鬱,是崔鬱自己讓她對他徹底死心,沒了感情,所以又怎麼會對席嫣鳩佔鵲巢而不痛快呢。
除了小區,許暮一就準備攔的士去租的房子那兒。
可是忽然覺得小腹有些不對勁,然後就感覺到一股熱流順着大腿根往下流了出來,許暮一低頭一看,嚇傻了,是血……
許暮一捂住小腹,有些慌亂,怎麼好端端地怎麼會流血。
許暮一拿出手機第一反應是想給符袁朗打電話,可是轉念一想,許暮一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撥打了120。
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將許暮一送上救護車,然後呼嘯而去。
許暮一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被送到了哪家醫院,她只覺得小腹作痛,腦海裡想得全是孩子出事了,她該怎麼辦。
精神高度緊張的許暮一,整個人就是那種七魂三魄全飛了的狀態。
“一一?"劉瑾然呼喊了許暮一兩聲,可是許暮一沒反應。
“劉醫生,病人服用了米非司酮,所以現在流血不止,剛纔已經排出孕囊了。"
劉瑾然的眉頭緊皺,“孕囊已經排出來?那趕緊安排她去做b超,確定清楚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流乾淨,就要趕緊進行清宮手術。"
“好的。"
整個過程許暮一都是睜着眼睛,但是目光無神,魂不附體的樣子。
劉瑾然很擔心許暮一,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好端端地許暮一要服藥流掉孩子,但是許暮一這個樣子,他就不得不擔心。
許暮一整個人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劉瑾然帶了點小米粥過來給許暮一吃,可是清醒過來的許暮一,不太想理人。
許暮一滿腦子都在回想出事以前的事,她今早起來,就早上去崔家之前吃了碗餛飩,也沒吃別的東西,怎麼就孩子沒了呢?
什麼米非司酮,她怎麼會去吃那種藥,符袁朗不讓她拿掉孩子,她後來也有些捨不得拿掉孩子,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去碰這種墮胎性質的藥。
也就是那一瞬間,許暮一想到她在崔家,喝過席嫣給她倒的一杯水,難道是那杯水有問題?
不,先不說席嫣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假意求她原諒然後就爲了不知不覺地讓她喝下這藥,就說她懷孕的事情按道理席嫣是不知道的啊。
可除了那杯水,許暮一想不出她到底是哪裡碰到了那種藥,害得她沒了孩子。
想到這,許暮一兀地坐了起來,劉瑾然走過去扶住許暮一,“誒,你可別亂動,你這還吊着點滴呢!"
許暮一這纔看到來的人是劉瑾然,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事情的許暮一當即就哭了,“瑾然哥!"
劉瑾然放下手裡提着的一盒小米粥,騰出手來輕輕拍着許暮一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哭了一頓的許暮一抽泣着,然後靠在了病牀上,劉瑾然端着小米粥,“來,餓了吧,我給你買了點粥,還溫熱着呢,趕緊吃了。"
說着,劉瑾然就開始喂許暮一吃粥,許暮一一邊吃着粥一邊看着劉瑾然,劉瑾然小心翼翼地喂着,還不時拿紙巾給許暮一擦拭嘴角。
吃了完了之後,劉瑾然才問道:“一一,你、你上回來,還那麼緊張這個孩子,爲什麼這次,你要吃藥把孩子流掉了呢?"
許暮一苦笑一聲,她也不想,她都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就沒了,最大的嫌疑就只有席嫣了,如果真的是席嫣做的,那麼只能怪她瞎了眼,以爲席嫣是真心想來跟她和好。
話到嘴邊,許暮一又換了一個說法,“孩子沒了更好,沒了,我就徹底自由了。"
是啊,沒了孩子,那麼回頭她和崔鬱離婚了,和符袁朗也沒有這個孩子牽絆着,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得到自由了。
“許暮一!"
就在許暮一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病房門口就傳來一句震怒的喊聲,許暮一渾身一顫,然後朝門口望去。
只見符袁朗滿身怒氣地站在那,眼神如利刃一樣直刺許暮一身上。
劉瑾然看到符袁朗如此暴怒,站起身想要走過去緩和一下氣氛,“符總,你來了,你。"
“滾!"符袁朗看也不看劉瑾然,目光直直地看着許暮一,恨不能用眼神將許暮一吞了一樣。
劉瑾然愣了一下,然後還想說什麼時,符袁朗又是一聲怒罵:“我說要你滾,你聽不懂嗎?!"
許暮一看不慣符袁朗對劉瑾然這個樣子,於是喊道:“符袁朗,你幹什麼,有氣你衝我來,吼瑾然哥幹嘛!"
“許暮一,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因爲劉瑾然,你就膽兒肥了?"
“你。"許暮一無言以對。
劉瑾然走過去,“符總,有什麼話,好好說,你。"
“劉醫生,可以麻煩你出去嗎?!"
劉瑾然的身子一頓,符袁朗都叫他出去叫來三遍了,他回頭看了看許暮一,許暮一也示意他出去,畢竟在許暮一看來,這是她和符袁朗德事,不該牽扯到劉瑾然。
劉瑾然只好出去了,留符袁朗和許暮一在病房裡。
符袁朗緊緊盯着許暮一,他怎麼也沒想打,許暮一真的揹着他把孩子拿掉了,來時,就聽到許暮一說的:孩子沒了更好,沒了,我就徹底自由了。
這句話是讓符袁朗徹底震怒的最後一點引線,他以爲許暮一跟他一樣,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到來,可最後,許暮一竟然揹着他把孩子拿掉了,難道之前的捨不得都是在騙他嗎?
然而,符袁朗也不覺得許暮一會有這樣的心機,難不成這傻乎乎的許暮一又是被人暗算了?
雖然符袁朗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知道孩子沒了應該不是許暮一的本意,但是他剛纔進門時聽到許暮一說的那句話,心裡真的很氣很惱,“許暮一,你就那麼想要自由嗎?"
許暮一緩緩地吸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是,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自由。"
自從符袁朗的出現,打亂了她的生活開始,一件件糟糕的事情就開始降臨在她的身上,她被困其中,逃脫不得,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逃的遠遠的。
符袁朗冷笑一聲,“可惜,你這輩子都別指望能擁有‘自由‘!"
“符袁朗,孩子已經沒有了。"許暮一提醒道,孩子沒了,他們之間也就沒什麼東西絆着了。
可符袁朗的一句話將許暮一打回原形,“可是我們還有仇!"
是啊,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她和符袁朗還有仇,許暮一有些頹敗,符袁朗可是說過,這個仇他會記一輩子,然後來折磨她一輩子。
符袁朗頓了頓,然後又說道:“而且,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許暮一,你逃不掉的!"
許暮一有些呆怔,一句“許暮一,你逃不掉的"的話就像魔音一樣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
符袁朗走到許暮一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許暮一,“等你吊完點滴就跟我回去,從今以後,你哪兒也別想去了,我去哪兒你跟哪兒,‘偏愛‘的工作我已經給你辭了,等你調養好了之後,就去非凡上班!"
“爲什麼?!"許暮一纔不要去非凡上班,她好不容易在“偏愛"適應下來的,這才上多久的班,說辭職就辭職,再說了,符袁朗去給她辭職,高尹也能答應?
“你越是想與我撇清關係,我就越要把你綁在身邊,很快,崔鬱就要跟你離婚,你自由了,但是,你的自由卻不屬於你,因爲你的自由,屬於我。"
許暮一不理解,爲什麼突然之間,符袁朗又跟換了個人似的,最近一段時間,符袁朗明明就給她的感覺像是慢慢地溫和起來了,爲什麼突然之間又變回了當初認識他時的那個惡魔模樣?
符袁朗如此暴怒,難道就因爲這個孩子沒了嗎?可孩子沒了,也不是她所想的啊。
許暮一真的想不通,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來了。
她這還沒有從崔鬱的魔爪中逃脫,就已經徹底被符袁朗判了“死刑",那她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許暮一不知道的是,符袁朗動怒的原因根本不僅僅是孩子沒了,更多的是許暮一說的那些話,那些話讓符袁朗覺得許暮一對他……
許暮一就這樣在醫院裡住了三天,符袁朗倒是天天都在這陪着她。
許暮一就納悶了,符袁朗不用上班嗎?而崔鬱這幾天也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她,倒不是她想崔鬱啊,只是她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了一樣,所有一切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夕一樣,寧靜地讓人發慌。
這次,劉瑾然再次問許暮一要了聯繫方式,許暮一沒再推脫,以前她擔心崔鬱和符袁朗,現在,崔鬱不出現,而符袁朗跟劉瑾然又是舊相識,好像這聯繫方式給與不給都沒多大關係了吧?
出了院的許暮一就去了她之前租的房子,反正崔家她現在是一步也不想踏進去。
只是躺在出租屋裡的許暮一不由得哀嘆連連,符袁朗竟然擅自給她遞了辭呈,也就是說她失業了!
不,也不是失業,符袁朗也說了,讓她回頭去非凡上班,媽呀,去非凡上班,那不是徹徹底底活在了符袁朗的眼皮子底下了嗎?
然而相較於工作的事情,許暮一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