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一回頭,就看見符袁朗氣定神閒地靠在門邊,雙手交叉置於胸前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崔鬱和劉瑾然。
符袁朗只一句,就讓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頓時鬆開了。
崔鬱和劉瑾然的臉上都掛了彩,符袁朗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光着膀子的劉瑾然,然後纔看向崔鬱,“沒想到崔先生這麼勇猛,打起架來也是一等一的。"
崔鬱面露不自然,沒有直視符袁朗,而後符袁朗又對劉瑾然說道:“劉醫生這個斯文人動起手來也不遑多讓啊。"
符袁朗將兩個人通通嘲諷了一頓,最後才把視線定在許暮一身上,不過,他卻沒有說話,而是盯着許暮一看了兩眼,然後走了進來,環顧了一下這間出租屋。
許暮一本就因爲崔鬱和劉瑾然打架而心跳不已,現在符袁朗也來了,簡直就是亂套了,符袁朗知道她騙了他,又該完蛋了。
昨天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現在又要應劫了。
只是,許暮一不知道的是,爲什麼崔鬱會知道她在這,符袁朗也知道她在這?她在這租房子的事情並沒有一個人知道啊。
真是奇了怪了。
然而,現在好像還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三個大男人杵在許暮一的出租屋裡,該先想辦法解決面前的局面。
符袁朗掃了一眼只剩一口的礦泉水瓶,和陽臺上正迎風飄揚的男士t恤,然後挑了挑眉,轉過身說道:“崔夫人住在這?"
那一聲“崔夫人"別提有多刺耳,許暮一聽了就難受,她有點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想符袁朗這個問題不是問的廢話麼,符袁朗既然能找到這來,肯定是知道她在這租房子啊。
見許暮一不做聲,符袁朗又將矛頭指向崔鬱,“崔先生這丈夫做的可真不到位。"
崔鬱頓了頓,然後極其不甘地說道:“符總見笑了。"
說完,崔鬱就準備帶許暮一走,可是許暮一卻甩開了崔鬱的手,“我不要跟你回去。"
崔鬱一愣,許暮一可從來沒有當着外人的面讓他難堪,可這次許暮一竟然甩開他的手,讓他懸在半空的手僵在那裡,尷尬至極。
可是,他在這裡不能把許暮一怎麼樣,因爲符袁朗在這。
而許暮一也是仗着符袁朗的勢,如今她也算摸清楚了,崔鬱是有多想巴結符袁朗,所以只要有符袁朗在,崔鬱根本不會把她怎麼樣。
反正崔鬱是覺得太丟人了,既然許暮一不想跟他走,那就算了,反正他這次來,不過是想給許暮一一個“驚喜",好讓許暮一知道,無論她許暮一躲到哪兒,他崔鬱都能找到她。
可崔鬱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許暮一這兒有個光着膀子的男人在這,雖然和許暮一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但是,就算是名義上的,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符袁朗也就罷了,竟然又跑來個別的男人,他忍不了了。
崔鬱想這架也打了,氣也出了,許暮一不想跟他回去,那就算了。本來他也沒想來帶許暮一回去,不過是順着符袁朗那番話說出來的罷了。
他要真把許暮一帶回去了,家裡的那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肯定吵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那你在這好好靜靜,我回頭來接你,符總,我先走了,再見。"說完,崔鬱頭也不回地走了,這麼尷尬的場面他可待不下去。
崔鬱走了,劉瑾然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擔心許暮一,一個崔鬱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這符袁朗什麼角色他不是不清楚,更何況符袁朗能找到這來,可見符袁朗跟許暮一的關係真的不一般。
可惜許暮一就是不肯說她和符袁朗的事情,但是符袁朗從剛來進門時,雖然一臉氣定神閒事不關己的樣子,可是劉瑾然畢竟比許暮一見識的多,經歷的多。
許暮一看不出符袁朗真正的情緒,但是他看出來了一點苗頭,而且還是不好的苗頭。符袁朗的眼底,有怒氣在涌動。
所以,劉瑾然不敢走,崔鬱一來就動手,那符袁朗呢,符袁朗又會對許暮一怎樣?他無法想象。
許暮一卻在想,崔鬱走了就行,剩下符袁朗,就由她來吧,雖然不知道符袁朗會對她怎麼樣,但是這麼久的相處,她知道,符袁朗至少不會像崔鬱那樣打女人。
劉瑾然始終是事外人,雖然這次不小心將劉瑾然牽扯了進來,她很內疚,但趁着牽扯還不算深的時候,讓劉瑾然趕緊抽身離開吧。
於是,許暮一默默地去了陽臺把劉瑾然的t恤收了進來,果然這種好天氣,短袖放在外面吹一吹曬一曬,很快就幹了。
許暮一將t恤遞到劉瑾然面前,“瑾然哥,穿上後走吧。"
“一一。"
還不等劉瑾然說完,許暮一就打斷道:“瑾然哥,對不起,讓你無端被崔鬱打了。走吧,我沒事。"
“一一……"
“瑾然哥,我真沒事,你放心,走吧。"
面對許暮一的再三勸離,劉瑾然無奈,只好穿上t恤,然後走了。
現在,房間裡就只剩許暮一和符袁朗了。
許暮一自覺地過去把房門鎖上,然後走到符袁朗面前“認錯"道:“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符袁朗往牀上一坐,擡眼看着主動認錯的許暮一,“那就是有意的了?"
“……"
“如果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也許我還會讓你一個人自在地在這住,可是現在,門都沒有,從現在起,你搬去我那兒住,等回頭休息好了,就上班。"
“……"許暮一不敢反駁,也沒得反駁。
哎,這房子才租幾天啊,又白折騰了。許暮一覺的只要跟符袁朗在一起,她做其他的事情都是多餘的,符袁朗一言不合就會否決。
“還愣着幹什麼,走啊!"符袁朗人已經走到門口了,許暮一還在那犯嘀咕。
回過神來的許暮一趕緊收拾好之前回崔家拿的衣服和日用品,去找了房東退了錢,然後就跟着符袁朗走了。
到了符袁朗家,許暮一就問:“那、那我睡哪兒?"
“我這就一間臥房,你說你睡哪兒?"符袁朗倒了杯紅酒喝上了。
許暮一愣了愣,符袁朗的意思是讓她跟他睡一張牀上?
符袁朗一瞅許暮一那小眼神,也就看穿了許暮一心裡在想些什麼,“就你我現在這樣,你纔想起來不好意思?"
許暮一鼓着腮幫子不和符袁朗做爭辯,反正怎麼爭,都是爭不過的,她還是去整理她的東西去吧。
整理完東西之後,許暮一也不知道要幹啥,符袁朗這裡平時也沒看符袁朗收拾,想來應該是請了鐘點工過來打掃衛生,衣服呢估計也是讓鐘點工洗的。
許暮一突然打起了主意,她走到符袁朗身邊問道:“你是不是有請鐘點工?"
符袁朗正品着酒,聽到許暮一的問題,遂擡起頭看向她,“嗯。"
“你請個鐘點工多少錢啊?"
“五千。"
“回頭我去上班,那邊工資有多少呀?"
“五千。"
許暮一眼珠子一轉,“既然我都住你這兒了,那你就別請鐘點工了,我來吧?到時候,我一個月就有一萬,可以還你。"
許暮一想,這樣的話她一個月一萬,就算除去伙食費,也可以剩的了七八千左右吧?那不出一年,就可以將欠符袁朗的錢還清了。
“還什麼?"
“就上次你帶我去商場買的那些東西啊,我算了算,近十萬元呢,我得把這錢還你。"
“然後呢?"
許暮一想了想,“呃,我不想欠你的。"
符袁朗放下酒杯往落地窗緩步走去,“你欠我的,還的清嗎?"
許暮一癟癟嘴,她知道符袁朗說的是舒萍的事情,“錢債是錢債,情債是情債,不能混爲一談。"
“好,那我就跟你算算錢債也行。"符袁朗走到落地窗邊上後,又轉身折了回來。
“你住我這,不要付房租嗎?以後上班,我得送你去,不要油費嗎?在我家吃喝不要伙食費嗎?洗澡洗衣服上網看電視不要水電費嗎?"
聽了符袁朗的話,許暮一差點沒噎死,“又、又不是我要到你這來住的。"
符袁朗挑眉掃了許暮一一眼,嚇得許暮一立馬噤聲。
符袁朗這才滿意地繼續說道:“首先呢,這房租,你住的可是豪華別墅,這價位自然跟你租的那個破出租屋不是一個檔次,看咱倆這層美妙關係上,我優惠點租你,一萬一個月。"
符袁朗來回踱步,跟許暮一掰扯着這些:“油費呢,自然也非同一般,你要知道人家上班坐公交擠地鐵,你可是有我這個專車司機開着拉風跑車送去上班的,這專車司機費加油費也給你算便宜點,小一萬算了。"
說到這,許暮一的臉已經黑了。
“至於伙食費嘛,只要你做飯洗碗,以勞務費抵伙食費,至於水電費,算了,我心腸好,水電費免了,感動嗎?"
聽完符袁朗的長篇大論,許暮一真想一拳頭揍在他那張英俊的臉上,這麼算下來,她每個月得給符袁朗兩萬,就算她賺的一萬,全貼上去,還差一萬,這樣一來,根本就還不清了好麼?
就在許暮一氣的呼哧呼哧的時候,突然覺得腰間一緊……